卡普城東北方向,飛羽帶著唐瀟和小咕嚕在空中以驚人的速度飛馳而過。他們的身後,一片漆黑如墨的巨大魔物群體緊緊追趕著,仿佛一張鋪天蓋地的黑色巨網,讓人感到窒息。而在下方的樹林中,不斷有新的魔物加入到追逐的隊伍中,使得形勢愈發緊迫。


    唐瀟緊張地盯著身後窮追不舍的敵人,同時注意到自己身上閃爍著微弱的熒光。他心中充滿了疑惑,連忙問道:“這熒光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那些魔兵是通過這個來追蹤我們的嗎?”


    飛羽一邊奮力向前飛行,一邊回答道:“沒錯!就是剛才越過城牆的時候,穿越那片雨幕造成的。這些熒光附著在我們身上,三天之內,我們都會被他們鎖定,無處藏身。”


    唐瀟聽完,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一陣眩暈襲來。目前的局勢如同一團亂麻,毫無頭緒可言,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想要擺脫身後窮追不舍的敵人簡直比登天還難,而且這些人會像滾雪球般越聚越多。就在他感到走投無路、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間,他留意到飛羽一直堅定地朝著某個特定的方向振翅高飛,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疑慮,便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何一直朝著這個方向逃呢?難道說你有辦法?是不是想到什麽妙計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麵不遠處有一片廣袤無垠的沼澤湖泊,隻要能夠抵達那裏,我就會將你們拋入湖中,隻要你們藏匿於沼澤深處,或許能夠避開那些追蹤者的耳目。”飛羽語氣平靜而沉著地回答道。


    “把我們扔下去?那你自己該如何是好?”唐瀟麵露憂色,關切地詢問道。


    “我......自然是要去引開後麵那幫討厭的跟屁蟲啊!”飛羽毫不猶豫地答道。


    聽到這裏,唐瀟心中頓時翻湧起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先是虎二舍生忘死地救自己於危難之中,如今飛羽竟然也毫不顧忌自身安危,主動提出要充當誘餌來引開敵人。當初說好的是要帶領大家一同逃離這片危險之地,可沒想到到頭來一直都是他們在幫助自己,唐瀟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責和無力感。此刻的他,生平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無能。


    察覺到唐瀟內心的掙紮與痛苦,飛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輕聲說道:“不必憂心忡忡,即便被那些人抓住,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回到原來的地方而已。現在,你可是我們所有人唯一的希望啊!隻要你能夠成功逃脫出去,我堅信以你的智慧和能力,一定會想出辦法回來解救我們的,不是嗎?所以,請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


    麵對飛羽的詢問,唐瀟一時語塞,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誠然,回來營救這群兄弟自然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但要他此時拋下飛羽獨自逃走,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我們可以……”


    “到了!我看到沼澤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說話,飛羽不等唐瀟繼續說下去,帶著他和小咕嚕極速向下俯衝。


    不一會兒,他們就開始貼近地麵飛行,這裏到處都是參天大樹,枝葉繁茂。在這種情況下極速飛馳,不用想也知道驚險異常,搞得唐瀟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察覺到身後有幾個速度極快的魔物一直緊追著不放,飛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這些家夥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如果被它們發現唐瀟潛入沼澤,那麽自己所有的計劃都將付諸東流。想到這裏,飛羽也不跟唐瀟溝通,果斷地施展出自己的技能。


    刹那間,周圍突然狂風大作,一股強大的颶風以他們為中心迅速形成,並開始席卷整個大地。身後緊追不舍的魔物們在颶風的作用下,被吹得東倒西歪、四處亂撞,根本無法繼續追擊。


    而此時的唐瀟卻有些不知所措,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拋了出去。小咕嚕也緊緊地貼附在他的身上,隨著他一同墜落。望著飛羽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唐瀟的心中充滿了不舍和擔憂。


    他知道,此刻的飛羽正麵臨著巨大的危險,但自己卻無能為力。唐瀟默默地在心中祈禱著,希望飛羽能夠平安無事。同時,他的手中開始匯聚起一股能量,甩手將其打入飛羽的體內,這也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貢獻了。


    唐瀟口中喃喃自語道:“一定要活下去,我會回來救你們的!”說完,他便與小咕嚕一起,緩緩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沼澤,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


    卡普城,兩位聖級魔將之間的激戰已經進入到最後階段。


    阿克休斯半跪在地上,他的身軀布滿了猙獰可怖的傷口,鮮血如泉湧般狂飆而出。手中的巨斧早已在與噬魂刀的激烈碰撞中斷裂成無數碎片,散落在四周。此刻的他看上去已然毫無還手之力,似乎已注定走向失敗的命運。


    而在距離阿克休斯不遠處,僵楠同樣遭受了不小的創傷。他身上的衣甲破碎不堪,嘴角掛著一絲血跡,但唯有手中緊握的噬魂刀依然閃爍著寒光,完好無損。


    “阿克休斯啊,你是個令人欽佩的對手。若不是我們兵器上存在差距,你絕不可能敗的這麽快。”僵楠一步一步緩慢地向阿克休斯逼近,同時口中說道。


    阿克休斯咳嗽了幾聲,每一次咳嗽都伴隨著鮮血從口中噴出。他喘息著回應道:“咳咳......陰陽大王過獎了,能夠死於你手,對我來說並無遺憾可言!來吧,動手吧!”


    說完這句話,阿克休斯緩緩閉上雙眼,仿佛在默默等待死亡降臨。他深知自己無法逃脫失敗的結局,唯有選擇以一種坦然和勇敢的態度去麵對即將到來的終結。


    感受到周圍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包圍上來的魔兵,僵楠心裏很清楚,這肯定是伽藍去而複返帶過來助陣的人馬。他再次看向了正默默等死的阿克休斯,心中無奈地歎息著:“唉!現在這種情況,看來我必須要殺了你才行啊。”


    “動手吧!”阿克休斯毫不畏懼地再次高喊道。


    僵楠提起噬魂刀,將刀尖對準阿克休斯的心髒位置,然後用力刺了進去。隻聽到“噗呲!”的一聲響,長長的刀刃瞬間穿透了他的身體。就在阿克休斯彌留之際,僵楠突然靠近了他,並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阿克休斯已經死了,他是為了之前的主人盡忠而死的。現在,本王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延續你的生命,希望你能夠像效忠於以前的主人那樣,效忠於本王。”


    阿克休斯並沒有理解僵楠話語中的含義,還沒等他想明白其中緣由,便感覺到插入自己身體裏的那把刀,突然間爆發出一股極其恐怖的吸力。


    在周圍魔兵與伽藍的眾目睽睽之下,阿克休斯龐大的身體,就這樣被噬魂刀吸收殆盡。


    做完這一切,僵楠突然感覺喉嚨一陣腥甜,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濺落一地,觸目驚心!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關鍵時刻,他連忙伸手握住噬魂刀,借著刀身的支撐才勉強站穩。


    躲在暗處的伽藍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毫不遲疑地衝到僵楠麵前,滿臉都是擔憂之色,急切地問道:“你怎麽樣?你受傷了!”她伸出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上前攙扶,但又猶豫不決,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合適。


    如今的僵楠,何等威嚴。他在別人麵前,絕不想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於是,他深吸一口氣,迅速調理內息,眨眼間便穩住了身形。他的聲音冰冷而堅定:“無妨,此人畢竟是聖級魔將,實力非常強大。拚死相搏之下,被他所傷也是情有可原。”


    伽藍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又恢複原本威嚴霸氣的樣子,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她默默地收回了原本想要伸出的雙手,輕輕歎了口氣:“陰陽王沒事就好,如果你出了什麽意外,那我就是整個陰陽一族的罪人了。”


    “嗬嗬……你想太多了!即使我今天死在這裏,也與你無關。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要做到,如果做不到,那隻能怪我自己技藝不精罷了。好了,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我也該離開了。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像之前一樣去古堡找我。”說完這些話之後,僵楠的身體突然閃過一道光芒,瞬間出現在遠處的屋頂上方。緊接著,他又連續幾次閃爍,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伽藍望著僵楠消失的方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片刻之後,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感歎:“你這人,為何總是這麽霸氣凜然?”


    此時此刻,連伽藍自己都無法確切地描述出內心的感受。她隻知道,自從認識僵楠以來,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人給她帶來了許多奇怪的感覺。然而,因為族弟伽索的事情,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讓她感到困惑和迷茫。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隨著僵楠的離去,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隻有微風輕拂著樹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伽藍站在原地,久久凝視著遠方,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她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而她與僵楠之間的故事,也許才剛剛開始……


    卡普城的動亂,在奧法羅消失後逐漸平息了下來。有德高望重的貝爾芬格坐鎮,大部分將領都被安撫下來,極少數頑固的死忠派也因為勢單力薄,被傭兵團殺手和其他幾路人馬一一剿滅。


    …………


    這一次收獲最大的人,毫無疑問就是領主司昂!在眾人的簇擁下,他如同夢幻一般踏入了卡普城城主府的大門。


    駱雲、荊尚則和沐苒作為司昂的屬下,自然而然地也來到城主府向其道賀。


    荊尚則看著站在身旁的沐苒,心中有好幾次都差點按捺不住想要說出唐瀟的事,但最後還是強忍著沒有說出口。


    司昂成功拿下卡普城的管理權後,沐苒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好,隻見她喜笑顏開地說道:“這麽大一座城市啊,咱們如今也算是本地的官員了吧?這樣一來,打聽消息豈不是更容易了些?”


    “那是自然啦!領主大人肯定還會給我們配備一些部下呢,日後就讓他們出去幫忙尋找,速度肯定快得很!苒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駱雲也十分默契地應和道。


    聽二人這麽一說,荊尚則心裏更加擔心了,他不敢想象,沐苒在知道唐瀟剛剛從這座城逃出去後,會做出什麽樣衝動的事情。不過現在擔心也無濟於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夜幕籠罩大地,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其中。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有一處神秘而又詭異的地方——沼澤湖泊。


    沼澤湖泊彌漫著一股腐臭和潮濕的氣息,讓人感到窒息和不安。這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沒有一絲風的流動,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怪異的鳥鳴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沼澤中的水呈現出一種深不見底的墨綠色,像是被詛咒過的一樣,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水麵上漂浮著各種奇怪的物體,有破碎的木頭、腐爛的植物,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生物的殘骸,這些景象讓人不寒而栗。


    在這樣一個詭異的環境中,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和危險。也許在那深深的水下,潛伏著某種可怕的怪物,正等待著獵物的靠近;也許在那茂密的雜草叢中,隱藏著邪惡的力量,隨時準備對闖入者發起攻擊。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和恐懼,讓人不敢輕易涉足。


    在一個寧靜的角落,一隻模樣怪異的大鳥安靜地停歇著。然而,就在此時,它身旁的淤泥突然開始冒泡,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下麵醞釀著。


    憑借與生俱來的警覺性,大鳥立刻撲騰起翅膀,驚慌失措地飛走了。隨著大鳥的離去,原本平靜的場景變得有些神秘和詭異。隻見一顆滿是汙泥的腦袋緩緩冒出水麵。然後,整個人慢慢地從泥坑中爬了出來,徑直走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靠在大樹旁邊,這個看上去十分詭異的泥人開始大口喘著粗氣。就在這時,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從泥人懷裏竟然又爬出一個小泥人!


    這個小東西一出來便開始迅速抖動身體,沒過多久,它就成功地將身上的大部分汙泥甩掉。仔細一看,這不正是儒魔小咕嚕嗎?


    剛剛大口喘氣的唐瀟被小咕嚕濺了一嘴泥。他一臉無奈地看著小咕嚕,也不忍心責怪,沒辦法,隻能等小咕嚕清理幹淨後,唐瀟才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那些髒兮兮的汙泥。


    “唉……!”唐瀟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幫陰魂不散的家夥總算是都離開了,咱們倆也算是暫時自由了。”說完,他輕輕地摸了摸小咕嚕的腦袋,表示安慰。


    短暫休息了一下後,唐瀟望向飛羽最後離開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憂慮。隻聽他唉聲歎氣地說道:“也不知道雕兄現在怎麽樣了,恐怕是很難逃脫那些魔物的追捕。不過,我真心希望你能被抓回去和虎二他們關在一起,這樣我才有機會去救你們。”


    聽到唐瀟的這番話,小咕嚕也開始擔心起飛羽的安危來。它用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唐瀟,小腦袋在唐瀟的胸口蹭了蹭,仿佛在告訴他不要太過傷心難過。


    唐瀟感受到了小咕嚕的關心,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原本憂鬱的臉龐上頓時又重新綻放出自信的笑容。他堅定地對小咕嚕說:“咱們現在也不是瞎操心的時候,得先想辦法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才行。否則,連自身都難保,還談什麽救人呢?”


    說完,唐瀟一把扯掉身上沾滿汙泥的衣服,然後將其內外翻轉過來,仔細查看著。幸運的是,那張縫在衣服內側的地圖並未被淤泥弄髒,這讓他省卻了不少清理的功夫。要知道,在這片廣袤無垠的沼澤湖泊之中,根本就找不到一處有清水的地方。如果想要把自己和地圖都清理幹淨,恐怕隻有先行離開此處才行。


    唐瀟仔細地端詳起手中的地圖,一番思索之後,他的目標變得清晰明了起來。此時此刻,麵對如此艱難的處境,似乎隻有得到虛冥族的援助才能化解危機。既然已經確定好了前行的方向,唐瀟便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轉身麵朝北方,向著歎息之地與埋骨之地的交界之處邁進。


    夜色漸深,月光如水灑落在大地上。前方的路途漫長而又艱險,充滿了無盡的未知與危險。在這條危機四伏的道路上,誰也無法預料唐瀟是否能夠平安無事地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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