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八在一旁賣力介紹著:“咱酒樓大廚做出來的菜品都經過小桃姑娘的悉心調教,食材也是選擇與調味料適配性最高的,雞肉全部采用小桃姑娘傳送來的異世雞,不僅肉質鮮嫩,口感厚重,嚐過都說好。”


    顧瑭扯了扯嘴角:“適配性,悉心調教,你這詞拽拽的,和小桃姑娘互通了書信,有文化了是嗎?”


    顧八“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著:“酒水飲料就不必多說了,襄城食客們對異世調味料完全接納,孜然辣椒粉這種刺激性味道也習以為常,整個襄城民眾的味蕾都被咱們兩家酒樓給養刁了,咱們兩家酒樓的菜品味道,可是襄城獨一份呢,沒有人會搶走翠香閣和月明軒的生意。”


    “小桃姑娘很是貼心,她一有時間,就去她們那邊的‘超市’買冷凍速食品傳送過來,這些美食方便處理又新奇美味,今天外麵排了那麽長的隊,大半都是每日限定菜的功勞。”


    顧瑭看出來了,這芝士紫薯球,奧爾良雞翅,炒方便麵,奶黃流沙包,芝士熱狗棒,不是酒樓大廚可以做出來的東西。


    襄城百姓比他有口福多了,這幾日他可是風餐露宿的,因為父王一直在身邊,他都不敢貿然消失去見小桃姑娘。


    他好想吃小桃姑娘煮的速凍水餃,他現在就想過去見她。


    “每日酒樓營業分紅是否及時傳送給小桃姑娘?”


    顧八:“回主子的話,一日不落,”顧八向顧瑭邀功,“昨日兩間酒樓的營業額高達五千兩銀子,相當於以往一個季度的營收了。”


    顧瑭唇角暗暗揚起,光酒樓就這麽賺錢了,等其他鋪子被小桃姑娘操持起來,十幾萬襄王軍的軍餉還需要發愁?


    顧瑭正在心裏暗暗喜悅著,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道嬌柔又急促的女聲:“表哥!表哥!你是不是在雅間裏?剛才我看見你了。”


    顧瑭抬頭看向顧八:“你不是說別人認不出來我嗎?”


    顧八回了顧瑭一個尷尬的笑。


    “世子爺,是人都有不擅長的東西,您這身量,這氣度,實在不適合喬裝打扮成落魄書生。”


    顧瑭捏了捏眉心。


    好吧,下次他再將氣勢收斂些,或許,偷感更重些會比較好?


    “辰兒最近為表哥繡了件衣裳,不知表哥可方便讓辰兒量下肩寬?辰兒好回去修改尺寸,貼身衣裳,要尺寸合適才舒服。”方辰辰自顧自在門外說著,語氣充滿了嬌嗔。


    聽到‘貼身衣裳’這四個字,顧瑭不由抖了個惡寒,一臉無奈站起身,快步走向雅間後窗,回頭看了顧八一眼,撂下一句“你知道如何應對”,便如同一隻雨燕一般,鑽出窗子一躍而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顧八麵前。


    與此同時,不知分寸的方辰辰已經用力將門推開,下一瞬,她與顧八大眼瞪小眼,兩人相對無言好幾息。


    “你主子呢?”方辰辰率先開口。


    顧八裝傻,“我主子?他回襄城了嗎?”


    “你裝什麽啊?我剛才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


    “啊!表哥躲我幹嘛啊!”


    方辰辰看了眼滿桌的飯菜,用力跺了下腳,又狠狠瞪了顧八一眼,腦門冒著怒氣轉身離開。


    “紅雲,將我點的飯菜打包回府!”


    “不在這吃了,沒心情!”


    方辰辰甩著臉子,“蹬蹬蹬”往樓下走,“什麽翠香閣,什麽月明軒,二十年前都是我們方家的產業!我方辰辰到這吃飯還得排隊,講不講道理。”


    紅雲知道自家小姐一生氣就胡亂遷怒的習慣,拎著食盒快步跟在怒火衝天的方辰辰身後走著,不忘向顧八賠不是。


    “抱歉了顧管事,我家小姐胡言亂語呢,別在意。”


    顧八:“嗬嗬嗬,表小姐剛剛的話,希望別傳到世子爺耳朵裏。”


    方辰辰又瞪著眼珠子瞥了顧八一眼才解氣。


    宰相門前三品官,方辰辰膽子再大,也不敢和顧八硬杠上。


    “紅雲,快走,以後這破地方我還不來了!”


    方辰辰主仆倆鬧出的動靜雖然不小,但也隻是讓食客們側目一瞬,引起的波瀾僅僅是大海中的一片小小浪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酒樓世無其二的饕餮美食上,壓根兒無人在意她們兩個。


    顧瑭回到襄王府時,方富泉已經接了請帖前來與外甥會麵,正在前堂等著他呢。


    顧瑭簡單換了衣裳,把臉擦幹淨了些才來接待方富泉。


    “舅父,你來了。”顧瑭抻了抻身上許久未穿的錦袍,徑直來到主位撩袍落坐。


    方富泉沒等顧瑭坐好,自己挑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坐下,一點不講究尊卑禮節。


    顧瑭雖是襄王府世子,但是他外甥,講究那麽多作甚。


    “世子,你找我有事?”


    “顧七,給舅父看茶,”顧瑭不與方富泉過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題,“舅父,我打算做份買賣,需要借你的商隊名頭一用,舅父放心,我不會白借方家之名,每月會支付兩千兩銀子作為報酬。”


    方富泉接過顧七遞來的茶,用茶蓋撇去茶水上的浮沫,“世子這是打算做什麽買賣?商隊你直接使用就是,那麽見外幹什麽?什麽錢不錢的,反正都是一家人。”


    顧瑭對白糖一事避而不提,不想對方富泉透露過多細節,隻是道:“就是調味料之類的買賣,舅父應該知道我的那兩間酒樓最近生意火爆,新奇口味的調味料是關鍵,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酒樓所用的調味料一樣也可以走入尋常百姓家。”


    白糖也是調味料,沒毛病。


    “隻是那些調味料的來源我不方便公之於眾,隻好借舅父走南闖北的商隊名頭用一用,非常時期,以免遭人過多猜忌。”


    方富泉:“好事啊,舅父我鼎力支持,”他又重複了一句:“反正都是一家人啊!”


    顧瑭目的已達成,起身就要送客,“兩千兩銀子是一定要給舅父的,還望舅父莫要拒絕,明日一早我還要趕京,今日就辛苦舅父跑了一趟,理應小輩上門拜訪,改日我一定登門道謝。”


    方富泉笑容和藹,看顧瑭的眼神不似看外甥,而是在看女婿,“辰兒最近一直忙於為你繡衣裳,想來近日應該完活了,正好你們見上一麵,看看合不合身。”


    顧瑭麵上無波無瀾,“舅父,表妹的心意我心領了,我已經有心上人,與其他女子的接觸應該有分寸,望舅父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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