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吧夜談之後,利昂比照李老師的計劃花了點兒功夫就整理了一份詳細的計劃書。他把計劃發到李老師的郵箱,然後就上課去了。


    當天晚上,他忽然接到李老師的通話申請。


    他接通了。李老師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在哪裏?


    這個問題有點兒突然,他答道:在宿舍。


    告訴我你的房號,我現在去找你。李老師急匆匆地說道。


    這麽著急?利昂知道她找自己是為了什麽。


    李老師突然停頓了一下。過了會兒,她說道:抱歉,我可能太興奮了。你明天什麽時候有時間?


    利昂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急於表現的年輕人都很猴急。他說道:我早上要上課,下午沒別的安排。不過我們可以在午飯之前找個地方討論一下。


    你在哪裏上課?李老師又恢複了雷厲風行的風格,問道。


    利昂對學院教學樓的分布並不了解也不打算費心去了解。他據實答道:我對這裏還不熟。不如還是圖書館那個咖啡吧?


    好的,我在那裏等你。說罷,李老師就掛了。


    這麽快就掛了,利昂嘟囔道。


    他脫掉衣服走進淋浴間洗澡去了。


    這麽多年來,無論冬夏他都習慣了洗冷水澡。他開了冷水,站到水幕下,被冷水激起一身的寒栗。他又站了會兒,漸漸的渾身的血就熟悉地熱了起來。


    第二天中午,利昂走進咖啡吧。


    李老師正坐在上次他選的那個卡座等他。她的麵前放著一杯水,應該是她習慣喝的蘇打水。


    他走到她對麵坐下,說道:嗨!


    李老師麵無表情地瞧了他一眼,問道:喝什麽?


    加濃的黑咖啡,他隨意地答道,這裏的咖啡不錯。


    沒興趣,李老師說道,低頭在終端上替他點了一份咖啡。


    做完這些,李老師抬頭直視著他,說道:我想談談你的計劃。


    我知道,利昂直率地回答,你想說什麽?


    李老師從座位上端上來一堆整齊的、打印著他調整過的計劃的紙,推到他麵前,說道:我在你的方案上做了一些標注。


    利昂接過那些打印好的紙,隨手翻了翻,說道:我很久沒看到紙了,看來你很用心。


    當然,李老師說道,我對關注的事向來很認真。


    利昂略微抬起頭瞧了她一眼,不過沒說話,低回頭繼續翻看那些紙。


    過了會兒,利昂把那些紙複原擺放整齊,然後推回李老師麵前,問道:你還有其他輔導員?


    李老師得意地點了點頭:是的,他們也提了一些意見。


    很中肯,利昂答道。應該說他們的意見修正了自己對班級競賽這件事的一些看法,不過他可沒那麽好糊弄的。中肯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


    謝謝,李老師毫不謙讓地接受了他的讚許。


    她轉而說道:所以你對計劃沒什麽別的意見了?


    也許還不夠完善,不過在實施的時候再完善也不遲。利昂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李老師沒接這個話,轉而問道:所以你接受我的邀請了?


    利昂一愣:什麽邀請?


    做我班級的輔導員。


    哦,利昂莞爾一笑。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


    當然,他答道,我也想看看你的班級能不能培養出幾個你期望的人才。


    李老師也坦率地說道:現在還為時尚早,不過我想這也是你願意參與這件事的原因。


    她站起來向他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利昂別扭地站起來,象征性地握住她的手。


    李老師抓住他寬大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後鬆開了。


    她沒有坐下,而是回身看了一眼吧台,轉回來對他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這裏的環境不錯,你可以一個人悠閑地品嚐會兒咖啡。


    利昂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這話使他覺得很受用。他說道:我會的。


    李老師對他點了點頭,抱起那堆紙就離開了。


    利昂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慢慢地坐下。


    恰好服務機器人端著咖啡滑過來,把咖啡放到桌上,用女聲輕柔地說道:您的咖啡好了,請慢用。


    利昂瞧了它一眼,說道:謝謝。


    隨後,他在那兒享受了一杯咖啡的悠閑時間。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這樣的心境享受喝咖啡的樂趣。離開之後,他一整個下午都在回味這個難得的悠閑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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