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臉上掛著一抹笑容,目光直直地望向荀諶,緩緩說道:“友若兄,咱們明日不說暗話,依小弟之見,你莫不是動了歸降大明之心?”


    此刻,書房之內僅有他們二人,氛圍顯得格外靜謐,辛評覺得無需再拐彎抹角,索性直截了當地將心中所想道出。


    荀諶微微頷首,表示認同,語氣平靜地回應道:“佐治兄所言極是,想必您心裏也跟明鏡似的,我們荀家如今已然完全站在了大明朝廷這一邊。”


    “我著實是沒有其他的選擇餘地呀,再者說,我這兒還有文若(荀彧)和公達(荀攸)寄來的書信。”說著,荀諶從袖中掏出兩封書信,輕輕地放在桌上。


    他繼續說道:“且看他們二位,現今皆已成為大明的股肱之臣。而我們荀氏家族之中,眾多族人亦紛紛投身大明仕途,有的擔任縣令一職,有的出任太守之位,更有甚者進入北平府為官。”說到此處,荀諶不禁輕歎了一口氣。


    “如今,荀家尚遊離於外者,唯餘我一人而已。眼下這般情形,無疑乃是最佳時機,我又豈能錯失良機呢?”荀諶的眼神堅定起來,仿佛已經做出了某種重要決定。


    其實,荀諶內心深處未嚐不想做一名忠心耿耿的臣子。


    然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深知袁譚並非英明之主,實在不值得自己死心塌地追隨。


    尤其當眼前擺著一個更為優越的抉擇時,荀諶自是明白應當牢牢把握,畢竟“人往高處走”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他還是心知肚明的。


    辛毗靜靜地聆聽著荀諶的話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也被其言辭所觸動。


    要知道,世家向來善於分散布局,幾乎每一個諸侯身旁都能看到各大世家之人的身影,特別是那些聲名顯赫的大世家更是如此。


    然而,如今荀家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大明這一方勢力,將所有籌碼盡數押注於此,可以說他們僅僅隻投資了大明一家。


    正因如此,荀諶當下所作之抉擇無疑是極為明智且正確的,旁人著實難以置喙。


    辛毗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既是這般情形,那我自當願助友若兄一臂之力,隻是,我那位兄長已然陷入癲狂狀態,怕是無藥可救啦!”言語間流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惋惜之情。


    接著,他又補充道:“故而此事唯有你我二人精心謀劃方可成事,至於我那兄長嘛,如果將來有合適的時機,我倒也樂意伸手拉扯他一把。”


    “但前提是,他必須真正清醒過來,不再執迷不悟地對袁譚盡愚忠之道!”


    畢竟,辛毗不僅有著自己深愛的夫人和可愛的女兒需要守護,而且還要優先考慮如何保全自家親眷的身家性命。


    相較之下,他的兄長辛評此時滿心滿眼隻有袁譚一人,根本未曾動過歸順大明的念頭。


    一想到自己那聰慧過人的小女兒辛憲英,辛毗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無論如何,為了她,這一次的密謀一定要成功。


    而就在此時,一直觀察著辛毗神色變化的荀諶仿佛洞悉了他內心的想法一般,緩緩開口說道:“此次行動可不單單隻有你我二人參與其中啊,在軍中有不少武將同樣懷有此念。經過我的一番勸說,如今他們都已被我說服啦!”


    聽到這話,辛毗不禁微微一愣,他著實沒有料到荀諶竟然如此深謀遠慮,早早地便開始了布局。


    原本他還天真地認為,這隻是荀諶首次策劃歸降大明之事呢。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辛毗追問道:“那麽,不知這些軍中的武將究竟都是誰呢?”


    他覺得自己對軍中眾將的性格脾氣可謂了如指掌,唯有先弄清楚這份名單,才能判斷此事是否真正可靠。


    倘若其中有人不夠靠譜,那就得趁早將其剔除在外,畢竟眼下這種關鍵時刻,絕對容不得出現半點差池。


    荀諶微微頷首,沉聲道:“軍中已有三人被我成功說服,此三人乃是朱靈將軍、呂曠將軍以及呂翔將軍。說來也是巧合得很,他們皆被麴義安排至同一處城池戍守。”


    他目光閃爍著精明之色,接著說道:“如此一來,便賜予了我們一個絕佳的良機。隻需開啟城門,恭迎大明軍隊進城即可,但在此之前,咱們仍需精心籌劃一番,否則萬一事情敗露,你我的性命恐怕都難保啊!”


    辛毗聞聽此言,心中不禁一驚。他著實未曾料到,朱靈、呂曠與呂翔竟會被荀諶所勸服。


    要知道,這三位將軍皆是當年袁紹在世時招募而來的猛將,一直以來對袁家可謂忠心不二。


    如今想來,或許他們僅僅是忠於袁紹本人而已,如今主公換成了袁譚,這份忠誠自然也就隨之消散。


    當然,其中緣由亦有可能是袁譚在軍中獨寵麴義一人,對待其餘將領則頗為冷淡,僅作尋常安排。


    總之,各種可能性皆有。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三人果真決定攜手合作,那麽其可信度還是頗高的。


    辛毗微微頷首,表示讚同地說道:“實際上,這件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複雜。我們隻需依照袁譚和麴義所下達的指令,有條不紊地去執行即可。”


    “然而,有一點至關重要,那就是負責守城的人務必要更換成咱們信得過的心腹。如此一來,方能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他頓了頓,接著說:“接下來,待到大明的軍隊前來攻打城池時,我們便能毫不遲疑地開啟城門,熱烈歡迎大明的軍隊進城。隻要明軍成功入城,那袁譚和麴義可就算是大勢已去啦!”


    說到這裏,辛毗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沒錯!待明軍完全掌控住汝南城之後,我們再露麵不遲。畢竟,凡事都得先以自身的安危為重啊!”


    荀諶深表認同地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辛毗的這番分析的確是入情入理、無懈可擊。


    就這樣,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地達成了一致意見,並開始著手籌備這一行動計劃。


    他們深知,此番舉動稍有差池,後果將不堪設想,但為了自身的前途與命運,他們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冒險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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