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彬一夾馬肚,衝上去用力把長槊連著何履光的身體一起舉起,高聲大喊道:“賊將已死!誰還敢與我一戰?頑隅抵抗者,殺無赦!繳械投降者,饒你們不死!”


    安慶彬的這一番高喊,如洪鍾大呂般在戰場上回響,那長槊上何履光的屍身晃晃悠悠,鮮血還在不斷滴落,成了這殘酷話語最有力的“注腳”。


    叛軍們聽了,更是士氣大振,齊聲高呼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唐軍的最後一絲抵抗意誌都給碾碎。他們一邊呼喊,一邊加快了進攻的步伐,手中的兵器揮舞得虎虎生風,朝著唐軍步步緊逼,肆意砍殺著那些還在掙紮抵抗的人。


    唐軍這邊,不少士卒看著這駭人的場景,又聽聞安慶彬的喊話,心中恐懼與絕望交織,有許多人開始猶豫起來,手中的兵器也漸漸垂下,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去,眼裏滿是對死亡的懼怕。


    趙國珍見狀連忙和自己的親衛換衣裝,假扮成潰兵開始跑路,趙國珍這一招金蟬脫殼,換了衣裝後混在一眾潰兵之中,趁著混亂往戰場邊緣奔去,心中隻盼著能先保住自己這條性命,留得青山在,日後再尋機會報仇雪恨。


    徐浩倒是努力的維持著唐軍的秩序,但兵敗如山倒,他的能力根本沒用。盡管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試圖穩住唐軍的陣腳,可兵敗之勢已然無法阻擋。周圍的唐軍士卒們被叛軍的凶猛攻勢和何履光慘死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根本聽不進他的號令,隻顧著各自逃命,整個隊伍亂成了一鍋粥。


    不到兩刻鍾,除了潰逃的唐軍士兵,其他要麽投降,要麽被殺,徐浩最後也被俘虜。


    此戰史稱壽春之戰,唐軍大敗,安軍斬敵一萬五千餘人,俘虜八千餘人,陣斬嶺南節度使何履光,俘虜襄陽節度使徐浩。


    ……


    領著一萬人守備大營的魯炅,在大營中來回踱步,那右眼皮跳得越發厲害,心中的不安如同陰霾般不斷蔓延開來。他本就對此次出征有所擔憂,如今這異樣的感覺讓他更是心慌意亂,不時派人去前方打探消息,可遲遲等不到回音,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這仗到底打成什麽樣了啊,怎的一點消息都沒有,莫不是出了什麽岔子?”魯炅喃喃自語著,眉頭緊皺,望著大營外的方向,滿心的忐忑。


    晚些時候,全身破破爛爛,狼狽不堪的趙國珍領著幾百殘兵回到大營。


    魯炅一看到趙國珍這般狼狽的模樣,心瞬間就沉了下去,趕忙迎上前去,焦急地問道:“趙大人,前方戰況究竟如何了?怎的如此狼狽,其他人呢?”


    趙國珍見魯炅,立馬眼珠子一轉,連忙假哭起來,“魯大人,全完啦!何履光大意輕敵,導致我軍潰敗,他本人被叛將安慶彬陣斬,徐大人不知所蹤啊!”


    魯炅聽聞這話,臉色變得煞白,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眼中滿是震驚與悲憤,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怎……怎會如此啊!何大人他怎如此莽撞,這……這可如何是好呀!”


    趙國珍抹著淚說道:“魯大人,當務之急是收攏我軍潰兵,退守合肥,再向陛下稟報此次戰敗皆由何履光一人之錯,若不是他大意輕敵,我等早就拿下壽春城了。”


    魯炅眉頭緊皺,麵露猶豫之色,心中雖對趙國珍這話不太認同,可此刻形勢危急,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來回走了幾步,思索片刻後說道:“趙大人,如今這般局麵,貿然把責任都推到何大人身上,怕是不妥啊,再者,即便要退守合肥,那叛軍若乘勝追擊,咱們能否順利退回也是個難題呀。”


    趙國珍一聽魯炅這話,趕忙湊上前去,急切地說道:“魯大人,眼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呀,若不趕緊想辦法應對,咱們這一萬人馬怕是也得折損在此了,先退回合肥,憑借城池堅守,再等待朝廷援軍,這才是上策啊,至於何大人那邊,他已戰死,這過錯他擔著也是無奈之舉嘛,總不能讓咱們都跟著遭殃呀。”


    魯炅聽著趙國珍這一番說辭,心中愈發煩悶,可一時之間又拿不出更好的主意,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同意了趙國珍的主意。


    ……


    且說安慶彬這邊。


    安慶彬取得勝利後,便馬上班師回城,王武俊不解的問道:“將軍,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時,我軍為何不追啊?”


    安慶彬微微冷笑一聲,勒住韁繩,轉頭看向王武俊說道:“王將軍,你且想想,那魯炅領著一萬人馬守著大營呢,咱們雖勝了這一陣,可也有折損,此時貿然追擊,萬一陷入他們的圈套,或者被那大營的唐軍拚死抵抗,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再者,他們也不一定能安全退回合肥。”


    王武俊前半段話倒是聽懂了,後半段卻不知為何,於是追問道:“將軍何出此言?”


    安慶彬頭也沒回的騎馬向前,隻留下王武俊在原地淩亂。


    ……


    合肥城外的逍遙津處。


    蔡希德站在岸邊,感歎道:“古來征戰幾人回啊!五百年前張遼在此領八百人大破東吳小兒,不知此次我能否殲滅準備南回的唐軍。”


    來瑱此時趕來稟報道:“唐軍離我軍隻餘不到三十裏。”


    蔡希德點了點頭,滿意地看著這位新降的副將。他本是殷城縣縣尉,但當下吏治的黑暗讓他傷透了心,在蔡希德來攻後,像模像樣地抵抗了幾天便投降了。


    蔡希德拍了拍來瑱的肩膀,說道:“來副將,此次若能成功殲滅這南回的唐軍,你可是大功一件呐,往後榮華富貴自是少不了你的。”


    來瑱趕忙再次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將軍抬愛。”


    蔡希德哈哈一笑,目光又投向那遠處的道路,仿佛已經看到唐軍踏入陷阱的場景,他朗聲道:“放心,那魯炅剛吃了敗仗,此刻必定心慌意亂,哪還顧得上仔細探查周邊情況,等他們到了這逍遙津,就是他們的死期了。眾將士們隻需按計劃行事,定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重現當年張遼將軍的輝煌戰績,咱們也能在這亂世之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啊。”


    眾叛軍聽聞蔡希德這番鼓舞士氣的話語,頓時熱血沸騰,一個個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都在心裏暗暗發誓定要在這場戰鬥中奮勇殺敵,好立下戰功。


    此時,在通往逍遙津的道路上,魯炅正領著那一萬唐軍和收攏的一萬多潰兵小心翼翼地行進著。


    魯炅眉頭緊皺,心中的不安絲毫未減,一邊派人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催促著隊伍加快速度,隻盼著能盡快趕到合肥城,憑借城池的堅固來抵禦叛軍可能的追擊。


    可他哪能想到,前方逍遙津處正有一個致命的陷阱在等著他們呢。隊伍中的唐軍士卒們,經過之前壽春之戰的慘敗,此刻也都個個神情萎靡,士氣低落,隻是機械地跟著隊伍前行,全然不知危險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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