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來給你上最後一節課。”


    夢境世界中,諾夢塵合上書本,轉身丟給身後的白吠。


    “誒誒!老師是不是不要咱了啊!不要啊,不要啊!”


    白吠聽到最後一課直接撲上來抱住諾夢塵的腿。“咱不要離開老師啊!”


    “呃,我也沒說教完就不要你了……隻是我其實也沒什麽好教你的了,換句話說,你出師了。”諾夢塵一臉黑線,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哭哭鬧鬧的。


    “啊?”


    “你沒有那麽弱啦。”諾夢塵伸出手,將白吠拽起來。“我其實已經將適合你的法術都教給你了,或許未來你會比我更厲害也說不定。”


    “誒,怎麽可能?老師這麽厲害……”白吠看著眼前的人,在她心中諾夢塵是近乎無所不能的存在。


    “再怎麽厲害也隻是在這裏啦。”諾夢塵笑著揉揉白吠的頭。“這是我的戰場,你們的世界還是要依靠你們。”


    “可是老師就是很厲害啊!”


    “哈哈,那我就先高興一會兒啦。不過言歸正傳,今天要教給你的東西真的很重要。”諾夢塵笑了一會兒後,正色說道。


    “很重要嗎?”


    “嗯,非常重要哦。”


    那個法術就是諾夢塵留下的後手了,如果自己在之前死掉,至少會有人能夠將那個能改變戰局的法術釋放出來。


    “這個法術能夠將整個世界改變哦。”


    白吠聽著諾夢塵的話,卻並不很激動,亦不驚訝。“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呢?”


    這天下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她的世界很小,隻有她與她的友人。隻需要一些小小的充實感就能夠填滿。


    “我隻需要有老師陪著就好了。”


    “……很有歧義啊,你啊。”諾夢塵無奈扶額。


    有時候很羨慕白吠,她就像是過去的自己一般,無憂無慮,諾夢塵不願打破她現在的生活。


    “這樣,做個約定吧。”諾夢塵將食指點在白吠的額頭上。“如果有一天,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我,如何呼喚也沒有用,你就發動這個法術,我會出現在你麵前的哦。”


    “嗯嗯,好的,咱一定不會忘記的!”


    “嗯,那接下來我要開始教學了。”


    夢歸一。


    這是安娜貝拉給這個法術起的名字。倒是很符合效果,將夢境世界,現實與深淵三個世界結合到一起。


    真正的能夠改變戰局的法術,在那短短的十分鍾,[浮士德]將完全處於被動的局勢下,那是殺死它最好的機會。


    不過相應的,隻有舞夢之人才能發動。而且……若是白吠發動的話——會死吧。


    想到這裏,諾夢塵有些愧疚的看著白吠。“不過,發動這個法術的代價很可能是你的命呢。”


    “沒事的啦,老師肯定不會坐視咱死掉的!”


    這個蠢笨蛋。


    諾夢塵無奈的看著白吠,天真到令人想笑又心疼。


    “真害怕你被人三言兩語就勾搭走了,被人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諾夢塵想到了很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天真無邪的傻孩子。”


    ……


    “以後誰來照顧我們的小夢塵呢?”晨婭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悲傷。


    那個被自己叫做小婭姐的女生照顧了自己很久很久。


    在剝落嶺的生活充滿了危險,每一次皆是小婭姐為自己遮風擋雨,而這一次似乎已經無法挽回。


    “不要說話……夢塵,聽我說。”晨婭緊了緊已經開始失去溫度的手臂。“以後,自己一個人可要多加小心哦,不能再這樣貪玩……盡量少出來。”


    “你的小婭姐……以後就要離開了,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不過啊,夢塵,我在家裏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很多東西。咳咳……”


    似乎有什麽濺在了背上,小婭姐的聲音也愈發虛弱。


    “做飯什麽的,夢塵就交給顧恬吧……夢塵隻要好好學習就好了。如果有危險,去圖書館找安娜貝拉……她會幫助你……”


    小婭姐說了很多,但諾夢塵已經記不清了。她還在想著那隻剛剛沒有抓住的蝴蝶。


    “讓我再看看我最最最可愛的小夢塵吧。”晨婭捧起諾夢塵的小臉,天真而可愛。


    這份美好仿佛這殘破世界的曇花,轉瞬即逝。


    晨婭擠出一抹微笑。“真……真可惜呢……我還想看到……我,我最心愛的夢塵出嫁呢。”


    “穿上一身純白的花嫁……夢塵也會遇到你……所傾心的人吧。”


    “別忘了……別忘了你的小婭姐啊。小婭姐會一直,一直為你祈禱的……”


    晨婭的眼睛逐漸渙散,說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隻餘下一些斷斷續續的音節。


    諾夢塵感受著那個溫暖的懷抱逐漸變得失去溫度,直到其他人趕來。


    去去逾千裏,悠悠隔九天。


    纏綿的訣別後,諾夢塵再未見到過那個溫柔的大姐姐。


    直到數年後,她意識過來那就是永別。


    ……


    “老師?老師?你咋了啊?別嚇唬咱啊。”白吠的聲音打斷了諾夢塵的思緒。


    “啊?沒事,沒事。隻是有些走神。”


    “老師你總是這樣,總是一下子就突然愣神好久。”白吠不滿的撅著嘴。“咱還以為老師出什麽事了呢,真是嚇死咱了。”


    “後遺症,後遺症。”諾夢塵解釋著。一個人呆時間長了,很容易這樣陷入自己的世界裏。倒不如說諾夢塵能到現在還沒瘋就是個奇跡。


    “不過我要恭喜你,白吠,你出師了。老師已經把該教給你的都教給你了。”諾夢塵看著麵前的白吠也有些恍惚。


    轉眼間又過去了二十多年。


    自己似乎也成了一個老東西了吧。


    “啊,不過老師還是咱的老師嗎?”


    “當然。老師也期待有一天能看到白吠的花嫁呢。”


    “誒誒!怎麽突然說這個啊!咱,真的會有人喜歡咱嗎?”白吠瞬間臉紅。


    “怎麽不會呢?白吠也是很漂亮的呢。”諾夢塵輕笑著。


    “老師可是很希望白吠能夠找到你的那一份幸福呢。”


    “可是,老師呢?”白吠看著諾夢塵,盡管白吠總是憨憨的,但有時也能察覺到一些關鍵。


    “我嗎?”


    或許會再舞一曲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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