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芸本來是邀請我們去她家一塊兒過年的,但是金兒不願意。


    過年之前金兒讓我把一樓的一個空房間給打掃出來,又讓我刻了三個牌位,主要是供奉張浩群、胡奶奶和周蓉。


    他們平時教了我這麽多東西,接受我的供奉也是應該的。他們每日接受供奉,對其業力還是有幫助的。


    除了他們三個,我也給爺爺奶奶和二叔立了牌位,至於我爸媽,我很猶疑要不要這麽做,算了,還是等我媽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但是我納悶,既然我都是長生殿弟子了,為什麽家裏不供奉長生殿祖師的牌位?


    金兒盤腿坐在三樓的陽台,腿上放著一副古箏,她在那兒悠悠撥著琴弦,半晌後才反問我說道:“長生殿祖師是誰?”


    “。。。。。。”我一時語塞,長生殿祖師是誰?她也不知道嗎?我咬了咬牙說道:“那你師父,還有九天玄女娘娘!”


    提到她師父,她突然中止了撥弄琴弦的玉指,她瞪了我一眼說道:“牌位是供奉死人的,我師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給他立什麽牌位?”


    “何況,九天玄女在人間有那麽多香火供奉,不差我們這點!”


    說罷,她又繼續撥弄她的琴弦,不再理我了,我心想你不供奉就不供奉吧,別墅裏供奉了神霄派祖師你別到時候心裏不平衡就行了。


    我剛下了樓,周蓉的聲音在我腦海裏響起:“人家都說技多不壓身,胡奶奶既然是出馬仙,要不你幹脆拜她做個出馬弟子得了!”


    出馬弟子?這個東西我是真沒了解過,在我看來胡奶奶的本事應該就和妖差不多,隻不過她已經死了,現在也就是鬼了。


    沒等我回複,胡奶奶卻說道:“他做不了出馬弟子,就算他做得了,拜我也沒用。”


    “為什麽?”我和周蓉異口同聲的問道。


    “出馬弟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請仙上身,施展仙家的本領。可我現在雖然可以上你身,但是神霄玉符的限製讓我無法施展我的本事。而且,出馬弟子其他的本事,說實話其實還不如道門,張仙長都教你本事了,你又何必再繼續跟我學呢?”


    好吧,那沒事了。


    還有三天過年,我看家裏的氛圍一點都不像要過年的樣子,金兒除了看書,就是彈琴和下棋。


    說到那個下棋我是真理解不了,下棋是兩個人的對弈,她一個人在那下有什麽勁?


    “她不食人間煙火,可是你要管啊。你是這家裏唯一的男人,你不管誰來管?”周蓉對我說道。


    這小半年的光景,我沒再遭遇什麽詭異事件,這反倒讓我有些不適應起來。


    我覺得我的道行道術道心沒增長多少,反倒是廚藝進步了不小,當然這些全都是周蓉的功勞,她手把手教學。


    但是說到過年該做什麽菜,我是真的不知道,好在有周蓉,她叫我拿上錢和菜籃子去購置年貨。


    過年這幾天,一直到十五,金兒和張浩群他們給我放了幾天假,但這並不代表我能閑著,家裏過年的事情全是我張羅的。


    在聲聲煙花和爆竹聲中我們迎來了除夕,我換上了新衣服,但金兒卻不想,她隻是換上了我初見她時她穿的那身漢服,披上了一件大氅(形似披風,有帽子,可禦寒)。


    我穿上羽絨服都覺得凍手凍腳的,她就穿這麽點不會覺得冷嗎?果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這是我過的第一個沒有爺爺奶奶和二叔的年,想起往年過年時奶奶張羅的一大桌的飯菜、家裏人的歡聲笑語、二叔帶著我去放煙花的場景,心中不禁有些傷感和落寞。


    這次是我自己在周蓉的指導下成功張羅了一桌年夜飯。


    在我失神之際,金兒往我杯子裏倒了一杯紅酒:“這麽喜慶的日子,何必這麽愁眉苦臉的?”


    平常過年我喝的基本上都是果汁汽水這些飲料,沒想到金兒會讓我喝酒。


    一杯紅酒下肚,臉上變得紅撲撲的。


    飯畢,金兒盤坐在陽台撫琴,她不喜歡吵鬧,所以我也沒有買什麽煙花爆竹,隻是靜靜看著這個千璽之年的夜空中綻放的一朵朵煙花。


    “蕙花香也,雪晴池館如畫。春風飛到,寶釵樓上,一片笙簫,玻璃光射。而今燈漫掛,不是暗沉明月,那時元夜。況年來、心懶意怯,羞與娥兒爭耍。


    江城人悄初更打。問繁華誰解,再向天公借。剔殘紅灺。但夢裏隱隱,鈿車羅帕。吳箋銀粉砑。待把舊家風景,寫成閑話。笑綠鬟鄰女,倚窗猶唱,夕陽西下。”


    金兒一邊撫琴,一邊吟唱。雖然她唱的不是歌,唱的是詞,但我卻覺得格外好聽。但我聽不懂她唱的啥,因為我這文化水平實在品不了這細糠。


    “她唱的是《女冠子·元夕》,這是用今昔對比的手法哀悼亡國之思的。你有你思念的爺爺奶奶,她也有她思念的故人啊。不過。。。現在都新中國了,她亡的哪門子國啊?中華民國和滿清除了那些腦殘還有誰會懷念啊?而且。。。除夕唱元宵,離譜。”周蓉跟我解釋道,同時她也有搞不懂的地方。


    除夕到元宵這幾天的時間是一晃而過,也意味著我的舒服日子已經到頭了。又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學習和井下練功。


    但我在井下待的時間並不長,直到在張浩群的教導下,我能夠獨自從二十多米深的寒骨井下艱難爬上去的那一天起,金兒便不再讓我繼續晚上在井下待著了。


    我覺得這個事情其實還好,適應了其實就還好,總比把我扔到亂墳崗去睡,去鍛煉我的膽子、考驗我的命格要來得強得多。


    也是從這一天起,我發現除了張浩群跟我說的那些益處以外,我對陰陽兩氣的感知也敏銳了許多。


    臨近二月底,沈曉芸的媽媽也就是魏姨給我聯係的學校已經找好了,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但是家裏這一人三鬼被我的文化水平感動得不行,在他們的強烈譴責聲中,我選擇了妥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生死祭,鬼王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雙小郎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雙小郎君並收藏生死祭,鬼王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