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瑤看著又驚又怒的張俊生,怯怯往後退了一步,分外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師傅,你為什麽要汙蔑我?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幅字啊……”


    她聲音柔弱,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


    襯得張俊生像個不講道理歇斯底裏的瘋子。


    張俊生氣死了,“你撒謊!你在撒謊!這幅字是你偷的!”


    林若瑤更無辜了,“我為什麽要偷林予笙的字?為了把我的印章刻到上麵去說這幅字是我的嗎?可是,上麵好像並沒有我的印章呢,上麵分明是您的印章……”


    林若瑤這番話說得竟然有理有據,竟還把台下的人逗笑了。


    “哈哈哈!林若瑤確定不是在陰陽嗎?怎麽聽起來有點搞笑?”


    “該說不說,字上麵確實蓋著張俊生的章子,相反地,林若瑤好像並沒有動機,她偷走這幅字總不可能就是為了把它拿去送給張俊生。”


    “……”


    “張俊生,你說這幅字是林若瑤給你的,你有證據嗎?”趙孟卿問。


    張俊生一怔。


    半晌,他艱難啟唇道:“沒……沒有。”


    “張俊生!”趙孟卿這下子是真的發怒了,他指著張俊生,“你偷了字也就算了,現在還拉你的徒弟來當擋箭牌!你不僅不配當書法家,你還不配當老師!”


    “跟著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師傅,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趙孟卿打心裏就不太相信張俊生的話。


    字上麵清清楚楚蓋著張俊生的章子,這字反倒更像是張俊生偷來的,況且,他都能冒領別人的作品了,還有什麽事他做不出來?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偷的!”張俊生急得臉都紅了,他極力辯解,“真的不是、不是我……”


    “閉嘴!”趙孟卿胸腔劇烈起伏著,他已經忍無可忍了,“要是不想更丟臉,就趕緊滾下去!省得在這裏礙我的眼!”


    對張俊生,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林若瑤見狀,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抿了抿唇,“趙會長,我可以下去了嗎?”


    “嗯,你走吧。”趙孟卿點頭。


    林若瑤抬腳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熟悉又清冷的一道女聲:


    “慢著。”


    林若瑤腳步一怔,回頭便對上林予笙的目光。


    “還、有事嗎?”


    林予笙沒有回她的話,而是轉臉看向趙孟卿,“趙會長,我倒是覺得張俊生不像在撒謊,既然被偷走的是我的作品,我還是希望能查清楚這件事,看看到底是誰要捉弄我。”


    “所以,我想問一問這次負責收集作品的馮培德老師,因為我的字是經了他的手才交到賽事組,有人在這期間動的手腳也不是不可能。”


    林予笙提議,趙孟卿欣然允許。


    “馮培德呢?”他掃了一眼台下,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馮培的,“你上來一趟吧。”


    “是。”


    馮培德起身上去。


    “馮培德,林予笙把字交給你以後,你是怎麽處理的?有沒有好好保管?”趙孟卿問。


    “這……”馮培德想了想,“學生的作品交上來以後我看都沒看過,都放辦公室抽屜了,再說了,我辦公室又沒有監控……”


    他露出有些為難你的神情,“抱歉,會長,我實在是不知道林予笙同學的字究竟是被誰偷的。”


    “算了算了,我知道了。”


    趙孟卿擺了擺手,讓馮培德下去了。


    林予笙看著馮培德的身影,眸色微深。


    明知道是林若瑤做的,難道就真的拿不出證據了嗎?


    這麽好的機會,她一點也不想放過林若瑤。


    要是早知道林若瑤會弄這麽一出,那她就可以將計就計將撕破林若瑤的真麵目,可上一世她並沒有參加書法比賽,因此也無法提前預知劇情,所以並沒有料到這回事。


    就在她不得不為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錯失感到可惜的時候,卻看到台下一道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是陸知音。


    林予笙疑惑地看著她。


    其餘人也都注意到了陸知音的動作。


    “那不是陸知音嗎?”


    “她想幹嘛?”


    “……”


    陸知音不緊不慢地走上台,看向趙孟卿,慵懶的聲音響起:


    “你們想要林若瑤偷字的證據是嗎?”


    “巧了,我這裏正好有。”


    林若瑤一愣。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一愣。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陸知音笑了一下,似是覺得很好玩,她目光幽幽落在林若瑤身上,“那天你在樓梯口撞了我。”


    林若瑤立刻就想到了她把林予笙的字從馮培德辦公室裏偷出來那天,頓時有點心虛,“你什麽意思?”


    陸知音冷笑,“你那天鬼鬼祟祟好像做賊似的,所以我一直注意著你。”


    林若瑤臉色一白。


    陸知音拿出手機,調到相冊,嘴裏繼續道:“我還拍到了你進馮老師辦公室的照片。”


    她拿著手機在林若瑤麵前晃了晃,似笑非笑,“怎麽樣?這照片裏貓著腰鬼鬼祟祟的,是你吧?”


    那天林若瑤撞她的時候,她感覺林若瑤抱在胸前的校服裏藏著東西,可那會兒她也想不到是什麽。


    後來她回到教室,果然看到林若瑤往書包裏塞了什麽東西。


    但是很快,林若瑤又鬼鬼祟祟地離開了教室。


    她跟過去,暗地裏就看到林若瑤進了馮老師的辦公室,她沒敢跟得太近,隻拍到了林若瑤進辦公室的畫麵。


    原本她還以為林若瑤是偷了馮老師的什麽東西,所以特意把照片留著,總覺得興許能派上什麽用場,結果一連幾天過去了,也沒什麽風聲傳來,她就沒有把這回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直到她知道林予笙的參賽作品被人偷換了。


    一切都對上了。


    她也終於明白那天林若瑤究竟偷了什麽,又究竟做了什麽。


    林若瑤怔怔地看著照片,腦海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地響。


    一旁的馮培德才終於想起來。


    “那天林若瑤來找過我!後來我接了校長一個電話就離開了。”


    他連忙掏出手機看那天的通話記錄。


    時間顯示九點二十三分。


    “九點二十三分我接到了電話就離開了辦公室,隻剩林若瑤一個人在我辦公室……”


    “那巧了,我拍下這張照片的時間顯示是當天九點三十一分。”陸知音說。


    前後不過八分鍾。


    那段時間馮培德正好就不在辦公室。


    一切都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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