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薑滿剛和王秀出攤,就碰上了出來的薑禾。


    “呦,大姐你們又要出攤去啊?”


    薑禾還穿著昨天那身新衣服,炫耀似的走到了薑滿的麵前。


    “正巧我還沒做早飯呢,這包子多少錢一個啊,我來五個。”


    王秀嗤笑一聲:“我們家的包子啊,是人吃的,不是給狗吃的!”


    “你們什麽意思!”


    王秀氣的直跺腳,可薑滿連想搭理她的意思都沒有,仿佛她在薑滿的眼裏連個垃圾都不如。


    薑禾看著越走越遠的王秀和薑滿,站在原地怒氣衝衝的嘀咕道:“神奇什麽啊,等秦意深瘸著腿回來,有你哭的那天。”


    說完,她轉身就回了院子裏,係上圍裙,開始給林宴清準備早飯。


    她的額頭上微微沁出些汗珠,手忙腳亂地擺弄著鍋裏的食物。


    鍋裏煮著的稀粥已經開始咕嚕咕嚕地翻滾著,冒出騰騰的熱氣,旁邊的小碟子裏放著幾樣簡單的鹹菜,都是她媽醃製的,自己帶過來了一些。


    還有那剛剛出鍋的烙餅,雖說賣相著實一般,有的地方烙得有點焦黑,有的地方又還沒熟透,透著一股淡淡的糊味兒。


    林宴清洗漱完後,坐到了那張有些破舊的飯桌前,看著薑禾端著早餐走過來,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心裏卻暗暗歎了口氣。


    待薑禾把早餐一一擺好,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烙餅,咬了一口,那口感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硬邦邦的不說,還有那糊味在嘴裏散開。


    可看著薑禾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他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隻是麵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眉頭微微皺了皺,又勉強嚼了幾下,咽了下去,隨後喝了一口粥,試圖衝淡嘴裏那不太美妙的味道。


    兩人就這麽默默地吃著,氣氛略顯尷尬,薑禾似乎也察覺到了林宴清的異樣,心裏有些委屈,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林宴清聞到了一股濃鬱的包子香,那香味直往人鼻子裏鑽,香得要命,勾得人直咽口水。


    林宴清本來就對這頓早餐不太滿意,聞到這香味後,更是覺得嘴裏的食物越發沒滋味了。他放下筷子,對薑禾說道:“小禾,這外麵啥味兒啊,這麽香,你去看看,要是賣包子的,就買兩個過來唄,我這會兒還怪餓的呢。”


    薑禾一聽這話,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了,她沒好氣地說道:“那是薑滿做的,我早上去買了,可人家不但不賣還把我數落了一頓呢。”


    說著,眼眶都微微泛紅了,心裏那股委屈勁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林宴清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看著薑禾那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裏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的話,趕忙安慰道:“哎呀,買不著就算了唄,這咱家裏做的也挺好的呀,我就是聞著香,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裏去啊。”


    薑禾卻扭過頭去,小聲嘟囔著:“哼,你就是嫌棄我做的不好吃唄,還說什麽隨口一說,那薑滿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包子做得香點嘛,還不給賣,還數落我……”


    林宴清無奈地站起身來,走到薑禾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陪著笑臉說道:“哪能呢,我可沒嫌棄的意思,你做的早餐那也是包含著心意的呀,是我不對,不該提這一茬兒,快別哭了啊,咱繼續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呢。”


    薑禾這才微微轉過頭來,看著林宴清那討好的樣子,心裏的氣消了一些,可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又坐回了飯桌前,隻是這一頓早餐的氣氛,終究還是因為這包子的事兒,變得有些別扭起來了。


    林宴清去幹活後,薑禾就跑回了娘家,找孫美芬合計起事兒來。


    薑禾皺著眉頭,一屁股坐在了孫美芬對麵的凳子上,臉上滿是不甘與憤恨,那模樣仿佛心裏正憋著一股勁兒,急需找個出口發泄出來。


    孫美芬看著女兒的樣子,心裏也猜到了幾分,重重地歎了口氣,開口問道:“禾兒啊,這又是咋了?瞧你這氣呼呼的樣子。”


    薑禾咬了咬嘴唇,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媽,還不是薑滿那個死丫頭,處處壓我一頭,你看看,她現在在城裏把包子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可咱們呢,啥好處都沒撈著,還有我舅舅,到現在還在號子裏蹲著,這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呀。”


    說著,眼眶都微微泛紅了。一提到還在號子裏的弟弟,孫美芬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著:“我可憐的弟弟啊,都怪那沒良心的薑滿,要不是她,咱能落得這般田地嗎?”


    薑禾看著母親哭個不停,心裏越發煩躁,可又想著得趕緊想個辦法對付薑滿,便強忍著不耐煩,繼續說道:“媽,光哭也沒用啊,咱得想個法子治治她才行。”


    孫美芬聽了這話,抽噎著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薑禾,帶著一絲期待問道:“那你說,能有啥法子呀?”


    薑禾眉頭緊鎖,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主意,湊到孫美芬耳邊,小聲說道:“媽,她城裏的包子賣的那麽好,咋就沒有個吃壞肚子的?”


    孫美芬一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可很快,她就像是明白了薑禾話裏的意思,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的悲傷都被一抹陰狠所取代,她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對啊,她賣的那麽好,怎麽可能沒有吃壞肚子的呢,肯定是有人吃了不舒服,隻是沒鬧出來罷了。這個辦法好,媽這就找人去鬧去!”


    薑禾趕忙拉住孫美芬,小聲提醒道:“媽,可不能隨便找人啊,得找那種看著就老實巴交,讓人覺得可信的,到時候去她包子鋪前一鬧,就說吃了包子上吐下瀉的,把事兒鬧大了,她那生意肯定就做不下去了,看她還怎麽得意。”


    孫美芬連連點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應和道:“對對,還是我女兒聰明,就照你說的辦。我這就去隔壁村找找你二姨,讓她幫忙物色物色合適的人,最好是那種家裏沒啥錢,一聽說給好處就肯幫忙的主兒,到時候咱給點小錢,讓他們把這戲演好了。”


    薑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薑滿的包子鋪被鬧得雞飛狗跳,生意一落千丈的場景了,她惡狠狠地說道:“哼,薑滿啊薑滿,你也有今天,讓你平日裏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次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等她那生意黃了,看她還怎麽在城裏待下去。”


    孫美芬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咱可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她,得讓她也嚐嚐苦頭,最好能把她名聲搞臭了,讓大家都不敢去她那兒買包子了,也算給我那可憐的弟弟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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