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過,距離溫澤啟程還剩半日的時間,木酒又又又鬱悶了。


    木酒癟了癟嘴,周身冒著一層層哀怨,一旁算賬本的祁予白想忽略都難,低頭瞅瞅手上的賬本,又抬頭瞅瞅悶悶不樂的木酒,祁予白歎氣。


    “酒酒,你是不是又惹溫督公生氣了?”


    木酒抿唇不語,她確確實實是把人給惹炸毛了,可…明明是溫澤先縱容她的,木酒委屈。


    見人不打算說,祁予白便沒打算繼續糾結,又繼續埋頭核賬。


    雖說銀子夠夠的,但架不住祁予白喜歡銀子,有的賺,祁予白可會不嫌多。


    隻不過…祁予白忽然想起個事,便停下手中動作,托著腮,一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眼前低頭翻著賬本的木酒。


    青羽客棧的獲利,她分七成酒三成,雖說不太對等,但提條件的是木酒,更何況青羽原本就是祁予白搗鼓上去的客棧,祁予白並未覺得不妥,就是…


    祁予白突然發現個事,青羽對門是玉泉,原本玉泉閣該是大理寺少卿司宥星名下的客棧,可祁予白查過幾次,最後卻發現玉泉真正的主子是溫澤。


    得知這個真相,祁予白差點沒想把遠在落城的木酒挼回來揍一頓,合著她辛辛苦苦搗鼓上去的客棧,是因為溫澤才被木酒給惦記上。


    祁予白鬱悶了,還好那會她忙著賺銀子,又忙得不可開交,所以祁予白才把這事拋腦後。


    這會驀然想起,祁予白簡直無了個大語。


    委委屈屈的木酒,動作格外熟練,替祁予白核完了手中的賬本,稍稍一抬頭,就望入祁予白充滿幽怨的眼眸。


    木酒想伸懶腰的動作一頓,有些不明所以,更是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發現她可沒打過祁予白銀子的主意,這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一口氣還沒等木酒鬆到底,祁予白幽幽來了一句“當初酒酒惦記青羽,是不是為了更好地逮溫督公”


    木酒笑容一僵,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她當初確確實實是打得這個主意,雖說那會,祁予白還推三阻四,可她偏偏要定了。


    熟悉過後,木酒後來才知青羽背後的老板,是乖乖巧巧的祁予白。


    木酒朝祁予白無辜地眨了眨眼,不知該從何說起,畢竟那時,她還在歲承書院,還沒結業,她又見不著她心心念念的阿澤。


    因為溫澤愛去玉泉,木酒這才出此下策,但這事,跟她明目張膽搶阿白銀子沒啥區別。


    木酒理虧又心虛,她是真的不知道,她隨隨便便交的粉團子,不僅是個小財迷,而且還是青羽的幕後老板。


    木酒捂臉,她當時怎麽說來著,說談不妥,她就拿銀子使勁砸,總能砸到手的。


    木酒天塌了,這下,玩崩了,那些信誓旦旦的話語,讓木酒此刻羞得想鑽縫。


    不過,若是正常人,常常會認為那些有起色的店鋪老板是男子,那種認知,就仿佛是深深紮根於心,那是古安人心裏頭的一種偏見。


    如同當初,溫澤教她如何管理鋪子,教她如何經營,又教她如何能讓店鋪長久地做下去,木酒都覺得,那不是身為女人該做的事。


    那都不是女子的六雅之禮,所以木酒在初碰之時迷茫、困惑。


    可那會,木酒不再是尊貴嬌縱的小公主,沒有選擇,因為那時的木酒隻是一個墜入深淵不可自拔的糊塗蛋。


    對於那算不對數的賬本,漸漸沒落的鋪子,往往都能讓木酒崩潰許久。


    木酒抓耳撓腮,苦思冥想,卻隻是為了想法子,為了讓鋪子恢複慘淡經營,可前期的木酒根本做不到,但後來,木酒又確確實實做到了。


    習女紅、嫁人為婦,過往種種,哪個不是植入心底的偏見。


    木酒忍不住瞅著又繼續埋頭核賬的祁予白,木酒隻覺慶幸,她認識的阿白,本就是一個優秀的女子。


    那個數著銀子會笑得肆意的祁予白,本就是不同於其他閨閣女子,木酒釋然一笑,也難怪祁予白會隱瞞。


    因為一丁點的流言蜚語,都能悄無聲息地殺死一人,又何況偏見。


    商雖入九流,卻也是個瞧不起的行業,如同女子不可太過拋頭露麵一般,那對商賈之家的偏見,亦是不少。


    從商,男子可行,可若是女子從商,那實在是難上加難。


    皇商稀缺,更別說讓一從商女子做到皇商的那個地步,可木酒莫名覺得她認識的阿白可以…


    木酒認真思索著,商賈能廣納銀財又如何,隻要銀子是取之有道,那便是本事,便是清清白白。


    木酒微垂著眸,她能做的事,少之又少,可遇見的每一件事,都有讓木酒成長。


    木酒厭惡戰爭,可她亦深知為了一方安寧,戰事卻是不得不為之的成局。


    她的三哥,那手中的薄繭,身上的疤痕,都無一不是在告示戰事的殘忍。


    木酒趴在桌上,直勾勾望著祁予白,輕聲問道“阿白,你想不想隨我一同去一趟知江”


    祁予白核完賬,抿了一口茶水,歪了歪頭,以示不解。


    木酒抬手輕輕撇開祁予白散開的發絲,補充道“阿白會醫術,而且酒酒這幾日有查過知江,才知那兒災情嚴重,所以酒酒挺希望阿白能幫幫”


    祁予白揚起一道甜甜的笑意,向木酒打趣道“酒酒確定不是為了去追溫督公”


    “酒酒自然是要追人的,可知江那事也得處理好,既能幫阿澤,又能幫大哥,還能不讓那一方百姓不受其苦”


    木酒一臉期待地望著祁予白,認真道“所以阿白要不要幫幫酒酒”


    木酒其實沒想將祁予白牽扯進知江之事,可她認識的阿白並不是一個柔弱無能的女子,她有她的期許,所以木酒想要試一試。


    祁予白調皮地朝木酒眨了眨眼,笑道“酒酒啊!你如今愈發像一個公主啦!”


    祁予白見木酒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也不逗弄人了,語氣認真地給出一句答複“我去,不過酒酒可得幫我”


    “好”


    另外一邊,大理寺的牢獄裏,濃濃的血腥味,襲於周邊,溫澤靜靜聽著那人瀕死的髒言。


    跪在地上的周年,憤怒溢於言表,眼神死死盯著不遠處的溫澤,嘲弄笑道“你隻不過是一芥閹人,那外頭,誰人不知東廠督公是靠爬床受的寵”


    溫澤頗有興致地回道“那你還沒本督一芥閹人有本事”


    周年被說得一愣,怒道“你不過是仗著一張臉,便去爬七公主的床,還是個空無事處的花瓶”


    溫澤神情自若,淡然道“本督確實是長得不錯,所以即使是花瓶,本督照樣能對你用刑”


    聽此,菖蒲眉頭皺得死死,恨不得把人殺了。


    可地上的周年又沒那麽痛快了,疼得不行。


    溫澤淡淡瞥了眼抱頭鼠竄,精神狀態又不對的周年,慢條斯理地摘下手上的手套,麵上嫌棄意味十足,隨後,便出了門。


    溫澤回頭見菖蒲沒動,又淡淡喊上一句“小菖蒲”


    司宥星抱手站一旁,瞧了一眼菖蒲,便朝溫澤挑眉道“那人應該是沒用了,還能剛好可以解決周家”


    溫澤淡淡瞥了司宥星一眼,嫌棄道“下次記得給人拔舌頭,有點吵”


    司宥星無語,若是真的給人拔了舌頭,那澤打算讓人怎麽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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