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小狼崽後,祁予白讓木酒把人支開身,才帶著她回祁府,拉著她直奔自己的閨房。


    木酒有點疑惑不解,雲酥是她身邊人,她自是信任,隻是祁予白比較防備無關之人。


    進屋後,祁予白隨手把房門閂上,從一個小木盒取出一卷泛黃的空宣紙,木酒好奇的瞅了一眼,不懂祁予白這是何意。


    今日祁予白太過冷靜嚴肅,與平日那個笑鬧的阿白不太一樣,有點不太對勁。


    沒等木酒過多深思,祁予白便把要用的東西拿了出來,其中包括那截泛黃的卷紙。


    祁予白細細地展開,泛黃的宣紙上赫然寫著木酒前幾日揮之不去的“九滎”,瞳孔驟然放大,眼神有些不安地瞥向祁予白,眸裏盛滿了疑惑,還隱隱夾著幾絲戾氣。


    “九滎”攻國後,京城斷壁殘垣的景象,漸漸湧現在木酒眼前,滿滿的不安、無助揮之不去地縈繞在她耳旁,讓木酒漸漸克製不住情緒。


    木酒眸裏泛起血絲,麵對祁予白,有些呼吸不暢的質問道“這到底是什麽”


    祁予白剛弄齊所需的物件,聞言,才微微回頭看向木酒。


    看到那雙泛紅的杏眸,有些意外,隱隱感受到木酒那逐漸崩潰的情緒,祁予白急忙解釋道。


    “這是我要告訴你各國相連的恩怨,各國的朝廷對江湖的嘈雜看法都不一致,但或多或少都有些牽連。”


    祁予白見木酒很不安,臉色也很蒼白,有些無措道。


    “酒酒不是說要攏些產業麽,這上麵畫得更為詳細…酒酒?”


    木酒緊緊盯著祁予白,緩緩舒了口氣,有些顧慮開口“為何你會知道這些”


    祁予白瞄見木酒神色漸漸緩和,隻能無奈道“因為我曾身處其中”


    “那現在呢?”


    木酒因為自己對祁予白的一時懷疑而有些心虛地詢問。


    祁予白笑笑不語,眼神閃躲,沒有直接回答木酒,反倒是朝她提起其它的話題。


    “酒酒,我有沒有說過你的情緒很不穩定,甚至在牽涉一些痛苦的事時,你會更加崩潰,是不是?”


    木酒一臉震驚地望著祁予白,啞聲道“我剛剛是不是有點…不穩定”


    木酒的嘴角扯起一絲苦笑,心口的苦澀其實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究竟有多麽認真地去遮掩自己的“不同”,又是多麽天真地試圖說服自己。


    可在祁予白問出這話時,木酒心中忍不住泛起酸澀,雲酥都已經覺得她沒事了。


    為什麽祁予白會朝她問出這樣的話語?


    難道她真的沒能掩蓋好自己的“不同”嗎?


    為什麽要問出口啊?


    非要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嗎?


    “酒酒,痛苦的事就讓過去吧!不然很會影響你的情緒…”


    “我過不去…沒法過去的…阿白,我…”


    木酒哽咽著,盡力沒讓自己淚流滿麵。


    聽著那明顯帶著哭腔的聲音,以及那雙滿是無助的杏眸,祁予白啞然,她不清楚木酒經曆過什麽,按理來說,她這個受盡寵愛的七公主,不應該一直都是浸在蜜罐裏麽?


    一個在蜜罐裏長大的人兒。


    怎麽會…怎會在提及痛苦時,滿身透著無助、絕望。


    滿滿的無助、絕望,那種悲傷似乎不該出現木酒身上。


    可祁予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悲傷。


    遠遠比她自己所經曆的更難,更痛,更苦。


    “酒酒?酒酒?”


    祁予白試圖將近乎崩潰的木酒拉了回來,阻止了她那下意識自傷的行為,緊緊抱著,溫聲安慰。


    祁予白最後迫不得已,給木酒用了藥,讓她昏睡。


    祁予白抱木酒抱上自己的床榻,看著乖巧的睡顏,滿眼擔憂。


    祁予白拿起藥膏,輕輕塗抹傷口,拆開布條,為木酒包紮好傷口,又怕她睡不安穩便在房中點上安神香。


    祁予白把東西放到屏風外的茶幾上,一個人翻動著許久未看的圖卷,隨手拿過一張宣紙,落下木酒提及的產業。


    全部梳理清楚後,祁予白在看清宣紙上涉及的私產時,蹙了蹙眉,扶額。


    其中有一兩個私產牽扯到不該觸碰的東西,祁予白暗道,麻煩。


    抬頭,望向榻上睡著的人兒,祁予白鬱悶不已。


    起身,找出一方青色手帕,找到許久未用的針線,重新坐在茶幾旁刺繡。


    ……


    不多時,青色的帕上赫然繡著一朵朵綻放的荼蘼花。


    荼蘼,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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