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晴抓了抓我的胳膊,阻止我繼續前進,同時嘴角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


    我將耳朵湊過去,輕聲說道:“你說,我在聽。”


    但我卻並沒有停下動作,因為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比挽回呼延晴的性命更重要。


    “別…別走了,去海之宮。”呼延晴聲音虛弱,從懷中掏出不知什麽時候取來的『贗作冥王』,“帆哥其實……臨走前還和我說過一句話,就在我們之中,有……內鬼,不能耽擱了,我們必須……盡快到達海之宮,找到真相,拯救……大家。”話語間,呼延晴越發虛弱。


    聽著她的話,我執著地不肯回頭,我不希望再看見任何人死去了。


    “少年……我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隻想著自己……這可是……帆哥告訴我的啊……”


    我咬了咬牙,沒有回答,突然間,一抹靈光閃過腦海,我停下腳步。


    呼延晴還以為我要回海之宮,眼神飄忽不定,不再直視我的目光。


    下一刻,我的身旁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我”,不論聲音還是樣貌,別無二致。


    “少年會分身麽……太好了,快回到海之宮……”呼延晴的喘息愈發急促。


    “嗯。”我點了點頭,帶著不同的目的分行兩路,爭取最小的損失。


    “晴,你不該獨自行動的。”我沉言道。


    “我知道……但我不想麻煩大家,而且帆哥說……內鬼的事隻能告訴你……咳咳……”


    “休息一下,還有五分鍾的路程,我們快到了。”我聲音有些急切,因為呼延晴的狀態愈發差了。


    呼延晴閉上眼睛,默默地躺著,直至五分鍾後……


    “小雅,你在哪!”我衝進大門,第一件事便是呼喊月夏雅。


    “怎麽了先生?”聽見我焦急的聲音,月夏雅第一時間跑了出來,當她看見我懷中的呼延晴時,表情複雜,“把她放在桌子上,我試一試。”


    我照做,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幾秒鍾過後,月夏雅的額頭滴下汗水,她左手緊握著桌角,手上施加的壓力使得桌子都有些變形,見狀,我也不安起來。


    又是幾秒鍾,月夏雅癱坐在地,目光呆滯,大口喘息起來。


    “什麽情況?”我急忙湊上前問道。


    “時間之力在不斷加速侵蝕著她的身體,我……做不到……”月夏雅聲音顫抖地說道。


    “做不到?為什麽!你可是小雅啊,大家無比信任的小雅啊,為什麽做不到!”我聲音愈發激動。


    “少年……你別怪小雅妹妹了,時間之力的侵蝕……我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呼延晴艱難地撐起身子說道。


    我急忙扶住她,不讓她倒下:“晴……”


    “我真是沒用……我隻是想好好的曬曬太陽……我的夢想也就這麽簡單……為什麽…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置身險境……又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欠別人人情……我隻是……想快樂的活著……僅此而已…僅此而已……少年……我不想死……”呼延晴瞬間淚崩,眼淚打濕了胸前的大片衣襟。


    “不,你一定會好好的,不會有事的。”我緊緊地握住呼延晴的手,生怕隻要一鬆開,就會天人永隔,周圍早早地便聚起了人,隻是沒人敢上前查看這邊的情況。


    “少年……大家……交給你了……”呼延晴抽噎著,已經說不清話。


    哢嚓——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時間法則的侵蝕終究無法逆轉,將呼延晴的身軀化作無數碎片,有些留在桌上,有些掉在地上,有些在溫暖的陽光下閃著光芒……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碎片掉落,發出清脆的響聲,沒有什麽比壓抑地沉寂更加讓人崩潰……


    ……


    世界之外,幾雙眼眸俯瞰全局,一個有著獸耳的藍發女孩看著麵前被具象化呈現在眼前的人兒失聲痛哭:“姐姐,不要傷心,不要……”


    一旁,一個男人靜靜地看著,嘴角微微上揚,對著右手邊的少女說道:“看樣子,確實跟當初的慕天很像。”


    “嗯,不白費我們如此犧牲,隻是不知道,我們消耗如此代價築成的這一切會不會有回報。”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總要試過才知道,代價是必要的,不必執著於此。”男人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讓人難以琢磨。


    ……


    失去的感覺是無比的真實,我內心中一陣陣絞痛傳來。


    作為一名士姬,她們曾為這世界付諸一切,如今卻再沒有她們的身影,即使她們將永遠被人們銘記心中,但隨著時代的更迭,這世界沒了她們的影子,便也會被漸漸忘卻。


    我害怕那樣事情的發生,心裏空蕩蕩的,如沙漠般荒涼,有的隻是無盡的哀傷與不甘,即使與她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她們卻早已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少年……大家……交給你了……”呼延晴最後的話語回蕩在耳邊,渾身一陣酥麻感。


    我頓時想起還在前往海之宮的人那道分身……不,真身,當時在返回的路上時,呼延晴曾強烈要求我用分身帶她回去便好。


    我佯裝答應,卻分出一半的靈魂注入這道分身,讓二者擁有相仿的實力,不至於發生意外,而我也可以在兩者中來回切換意識,一舉兩得,可如果分身死了,那麽代價也將是巨大的。


    我將意識傳達那頭,此時,他已經抵達了海之宮上空,不知是不是由於是分身的緣故,並沒有受到『許可』,所以並不能進入幽浩洋中。


    此時,我突然抬起了手中的『贗作冥王』。


    作為承野重代表一樣的東西,他的意義絕對是重大的。


    我試著用其觸碰結界,並沒有任何效果。


    “沒有『許可』的話,應該是不能使用這些東西的吧。”我小聲嘀咕道。


    突然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竟感覺到『贗作冥王』上有過一絲意識,仍然觸碰著結界的它瞬間光芒大放,數條紋路在上麵顯現,竟組成了一幅畫麵,正是縮小版的妖界!


    一時間,我腳下一空,整個身體向下落去。


    “成功了!”我暗自驚喜,直奔海之宮前去。


    很快,海之宮大殿前,幽藍的海水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沒有守衛,這裏顯得更加寂靜了,我並不知道伯西頓他們去了哪裏,也無從探究。


    推開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而手中的『贗作冥王』卻突然有了反應。


    海之宮中,一縷縷不知從何而來的能量注入其中,頓時便呈出一段影像。


    那是承野重和奈良平戰鬥時的一段影像,此時已是接近尾聲,我將全部精神力集中在上麵,生怕漏掉每一個細節。


    可直至影像結束,我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唯一奇怪的是承野重和奈良平原本是占據上風,即使二打三也仍有餘力的樣子,可卻不知何時陷入險境,甚至到最後還被迫啟用舍身技,就此犧牲。


    我又反複觀看幾遍影像,卻隻是發現兩處不合理的地方,一個是戰場上突然閃過的電弧,一個是不知從何飄來的白布。


    “這兩個會和這一切有什麽關係麽?”我嘴中嘀咕著,仍不死心。


    難道那雷元素的主人就是內鬼?可沒道理,雷傳在那時已經死亡,而擁有同層次實力的呼延晴更是告知我如此並引領我找尋真相,難道她的計劃是上演一出詐死好讓我們互相猜忌麽?那她更應該將內鬼的事情告知全部人才對。


    一時間,我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迷茫當中,同時讓分身往這邊趕,以便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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