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四周有十幾名護衛看守,守衛堪稱森嚴。


    剛一有人靠近,護衛們便警惕出聲,“什麽人?”


    送飯的婦人似乎被這聲厲喝嚇住,當即哆哆嗦嗦道:“大……大人,小婦人是……是來送飯的……”


    護衛們瞧見她手中托盤上的湯麵,麵色這才和緩幾分。


    其中一人招了招手,“過來吧。”


    那送飯的婦人這才上前,端著麵往囚車跟前去。


    誰知剛走了幾步,還未靠近囚車跟前,便被人阻住去路。


    一個護衛手持銀針,作勢要往湯麵中去驗毒。


    婦人見狀,霎時眸光微閃。


    下一瞬,她迅速垂下眼眸,遮掩住情緒的變化。


    護衛用銀針在湯麵中驗了驗,見銀針並未變色,這才衝身旁的人微微頷首。


    那人立刻上前接過湯麵,衝婦人道:“你可以走了。”


    那婦人畏畏縮縮地行了個禮,轉身離開時,嘴角微不可見地翹了翹。


    雲茯苓稍作洗漱後,正與蕭璟翊用飯,忽然聽人來回稟道:“王爺,溫昭中毒了!”


    蕭璟翊眉頭狠狠一跳。


    “人死了嗎?”


    “人還沒死,但是也就剩一口氣了。”回話的人說著,抬頭往雲茯苓的方向看了一眼。


    雲茯苓立刻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用毒,真是班門弄斧!


    “我和你一起去。”蕭璟翊起身道。


    夫妻二人一起出了門。


    蕭璟翊一邊走,一邊聽侍從詳細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看守的護衛事先仔細驗過,那碗麵中並無毒,可是不知道怎麽了,溫昭吃了後便腹痛不已,口鼻流血。”


    蕭璟翊聽後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原本是想拿溫昭為餌,引那些月族叛逆來救他,再甕中捉鱉來個一網打盡。


    沒想到對方竟會對溫昭直接下殺手!


    驛站並不大,幾句話的功夫,蕭璟翊和雲茯苓便到了關押溫昭的地方。


    雲茯苓當即上前查看溫昭的情況。


    溫昭此時已經七竅流血,氣息微弱。


    雲茯苓若是再晚來一步,人就要死透了。


    若是旁的大夫遇到這種情況,定然回天無力。


    然而雲茯苓有空間靈水在,隻要溫昭一息尚存,便能將人救回來。


    盡管雲茯苓覺得把空間靈水用在這人身上實在是浪費了,但是她也明白此人身份非同一般,活著把人帶回京城是最好的。


    雲茯苓從身上拿出一顆蘊含靈水的解毒丸,給溫昭服下。


    另一邊,蕭璟翊則在審問相關人員。


    進驛站前的這一路上,溫昭被關在囚車裏水米未進,直到進了驛站後,後廚送來一碗湯麵。


    溫昭就是吃了那碗湯麵才出的事。


    出事後,現場的侍衛長反應迅速,一麵命人去給蕭璟翊報信,一麵吩咐手下去將後廚控製住。


    恰在此時,巡邏的侍衛抓住一個鬼鬼祟祟意圖離開驛站的人,將人捆了後來回稟蕭璟翊。


    蕭璟翊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旁,對手下人的辦事能力甚為滿意。


    這座驛站不大,光是隨行的禁軍,就足以把驛站前前後後圍上好幾圈了。


    別說是人了,驛站裏的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這會兒想逃出驛站卻被抓住的那人,被巡邏侍衛往蕭璟翊跟前一丟,一旁看守溫昭的那些護衛們,立刻認出來這人便是先前過來送飯的那個婦人。


    前後聯係在一起,便知道給溫昭下毒一事定然與她脫不了幹係。


    蕭璟翊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目光涼涼看向她。


    “你是如何下毒的?”


    “驛站中是否還有你的同夥?”


    那婦人桀桀發笑,並不回答。


    蕭璟翊見狀也不惱,吩咐道:“去把驛站上下人等都帶過來,再去查查這婦人的底細,將她一家老小都抓來!”


    立刻有下人領命去辦。


    蕭璟翊觀察著那婦人的神色,卻見她神色始終未變,哪怕是在聽到蕭璟翊說要抓她一家老小時,連眉毛都未動一下。


    蕭璟翊眸光沉了沉。


    不多時,驛站上下的人便被帶過來了。


    驛站共有六人,除了驛丞一家四口外,其餘兩人是臨時招的幫工。


    驛丞一聽說有人在驛站的飯食中下毒,要毒殺的還是一名十分重要的欽命要犯,當即嚇的腿都軟了。


    被押到蕭璟翊跟前後,當即一股腦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


    朝廷給驛站的經費不多,驛丞的俸祿自然也微薄。


    好在這驛站上下的事情,驛丞便能做主,他便將自己家人都安排進了驛站,把吃餉的名額占滿。


    這也是各地驛站常見的操作,並無人會追究。


    驛丞一家打理這處驛站,一直兢兢業業,並無什麽錯漏。


    直到近日得知要接待翊王殿下一行人。


    驛丞詢問過要接待的人數規格後,心知隻靠他們一家四口根本就忙不過來,隻能臨時從附近的村落裏請了幾個相熟又信得過的人來幫工。


    哪成想竟出了事。


    驛丞在心裏把幫工的婦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這會兒都自顧不暇了,哪裏會為那幫工的婦人求情,一開口就把那婦人的來曆交待了個清清楚楚。


    蕭璟翊聽他將那兩個幫工的來曆說的清楚,是祖輩都在此地居住的村民,時常打交道的,不像是能和月族叛逆能扯上關係的。


    但轉念一想溫家二房的嫡子都能被調包成月族少主,那些月族人隱姓埋名藏於鄉間,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驛丞把能交待的都交待了,正搜腸刮肚地想著自己還有什麽遺漏沒說的,好撇清他們一家人的幹係,便見一侍衛打扮的人快步走來。


    天樞近前稟報道:“王爺,在地窖裏發現兩具屍體。”


    說完,他朝身後擺了擺手,立刻有人將屍體抬過來。


    驛丞瞧見被抬過來的那兩具屍體,一雙眼睛霎時瞪得老大,身形晃了晃後,瞬間如一攤泥般癱在地上。


    他身後的家人看清屍體的麵容後,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原因無他,那兩具屍體的麵容,與他們請來的幫工一模一樣。


    一時間,驛丞一家人的目光在那兩具屍體和被捆綁起來的幫工身上來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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