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苓聽到瑤光的回稟後,臉上閃過一絲微訝之色。


    她料想那溫家大少爺十有八九不會拒絕看診。


    卻沒想到他竟連她怎麽進溫宅,都主動替她想好了。


    看來那溫之珩的病症,多半是有些古怪的。


    而且此人可能比她想的還要更聰明一些。


    兩邊若是能就此結盟,可能此次江南一行,會比預想中要順利得多。


    翌日。


    雲茯苓早早就起床為今日的看診做準備了。


    溫家與壽安堂約的看診時間是巳時初。


    雲茯苓提前了半個時辰,在辰時中就到了溫宅。


    為了避免和壽安堂的人撞上,雲茯苓還特意讓張三木帶人在溫家外麵的巷子裏盯著。


    一旦壽安堂的趙大夫過來,便想辦法拖延住他。


    隻消拖上個一時三刻的,這中間的工夫,應該足夠她給溫之珩看診了。


    雲茯苓計劃的挺好,誰知剛到溫家門口,就被門房攔下來了。


    今日也換了男裝打扮的瑤光,扮做雲茯苓的藥童,見狀立刻粗著嗓子道:“我們是貴府請來給溫大少爺看診的!”


    那門房打量了雲茯苓和瑤光一眼,問道:“你們是壽安堂的大夫?”


    門房每日迎來送往,倒是知道府裏請了壽安堂的大夫來給大少爺調理身體。


    每隔上幾日,壽安堂的大夫都會上門。


    隻是往日裏來的都是趙大夫。


    怎麽今日突然換了人?


    而且這兩人看著也太年輕了些,醫術真的能行?


    瑤光張嘴剛要回答,誰知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動靜。


    雲茯苓一回頭,便見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男子領著個白胡子老頭走過來。


    那白胡子老頭身側還跟著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身上背著個藥箱。


    雲茯苓嗅覺敏銳,立刻就聞出來那白胡子老頭和那少年身上有股藥香。


    她瞬間似想到了什麽,立刻扯了扯瑤光,衝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瑤光霎時會意,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句“是的”,立刻被她咽了回去。


    而那門房的注意力此時早就不在雲茯苓和瑤光兩人的身上了。


    自那衣著華貴的青年男子一來,門房便將雲茯苓和瑤光丟在一旁,自顧迎上前去。


    門房朝著那青年男子躬身一禮,恭敬中帶著幾分諂媚,“二少爺,您來了。”


    雲茯苓一聽這聲稱呼,便知道眼前這青年男子是溫家二房嫡子溫昭。


    她抬頭打量,便見溫昭眉眼平和,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頗有點人畜無害的味道。


    若是不知內情的人,見他這副樣子,還真會當他是個好人。


    可是雲茯苓卻很清楚,這人就是個笑麵虎。


    那人畜無害的笑容不過是他的保護色罷了。


    此人背地裏實則心狠手辣,野心勃勃。


    溫家大權說是落入了溫家二房之手,實則卻越過了溫家二爺,被溫昭所掌控著。


    溫家二爺才智平庸,性情衝動暴躁。


    乍一看很不好惹。


    可是這樣的人,一旦摸透了他的脾氣,實則是很好拿捏的。


    反倒是溫昭此人心思深沉,不好對付。


    雲茯苓思量之間,那邊溫昭笑容和煦地衝門房微微一頷首,道:“我出來辦點事情,恰好經過壽安堂,想到今日是趙大夫來給大哥複診的日子,便陪著趙大夫一塊兒過來了。”


    瑤光聞言,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暗道幸好剛才雲茯苓及時拉了她一下,她才沒把那句“是的”說出口。


    否則這會兒遇見了正主,直接拆穿他們冒充,後麵還怎麽進溫宅給溫之珩看病?


    門房笑吟吟地與趙大夫打過招呼後,這才陡然想起雲茯苓和瑤光兩人來。


    “二少爺,這兩人也說是來給大少爺看診的。”


    “他們說自己是壽安堂的人,趙大夫,您看看這是你們壽安堂的大夫嗎?”


    溫昭和趙大夫的目光霎時投向雲茯苓和瑤光二人。


    還不等趙大夫開口,雲茯苓已經搶先一步道:“這位小哥,你怎麽紅口白牙的隨便汙蔑人呢?”


    “我們什麽時候說自己是壽安堂的大夫了?”


    門房立刻張口辯駁:“就剛才,你們說是來給大少爺看診的,我問你們是不是壽安堂的大夫……”


    雲茯苓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確實這樣問的,可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答呢,你就跑開去迎接他們幾位了。”


    雲茯苓偏頭,用下巴朝溫昭幾人的方向點了點。


    門房回想起來確實如此,霎時卡殼。


    溫昭臉上仍掛著淺笑,目光卻沉了沉。


    “不知兩位是哪家醫館的聖手?”


    “我記得大哥近來一直是由壽安堂來調理身體的。”


    “並未更換其他的醫館!”


    雲茯苓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


    今日運氣不佳啊!


    本想借壽安堂的名義行事,誰知道這麽巧,竟然撞上了正主。


    如此一來,先前與溫之珩約定的計劃是不能再繼續了。


    還有她事先做的那些安排,全都白費了!


    雲茯苓摸了摸袖中的東西。


    既然不能用壽安堂的名義,那就隻能換一家來借用了。


    她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枚刻有靈芝圖案的玉牌,笑意盈盈道:


    “怪我方才沒有說清楚,在下是平安堂杭家的人。”


    趙大夫一見雲茯苓手中的玉牌,神態間瞬間多了幾分鄭重。


    平安堂在江南這邊很有名氣。


    平安堂背後的杭家,尤其是如今的家主杭老爺子,那是先濟春侯雲老先生的徒弟,如今杏林界的泰山北鬥。


    縱然是趙大夫,也對杭老爺子慕名已久,一直想尋機會見麵請教一二。


    原本今年的杏林大會,他是打算去的,正好趁機向杭老爺子和歐陽院正等人請教一番。


    誰知臨時出了點事,絆住了他,族中隻能另派他人去了。


    趙大夫雖然與杭家人打交道不多,卻知道杭家有一條規矩。


    杭家以靈芝為家徽,但凡是杭家的子弟,都會佩戴靈芝紋樣的身份牌。


    不同的身份,會佩戴不同材質的身份牌。


    而有資格佩戴靈芝玉牌的,除了杭家嫡支外,便是受杭家看重的親傳弟子。


    無論雲茯苓是什麽身份,她能拿出靈芝玉牌,就足以證明她在杭家的身份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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