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雲甘鬆的咆哮,雲茯苓的麵色絲毫未變。


    她早就想到這一點了。


    她當然知道,哪怕雲珊瑚站出來指證,也隻是一麵之詞,這點證據不足以將雲甘鬆他們定罪判刑。


    但她的目的並不在於此。


    坐牢,流放,殺頭都還不夠,若就這麽結局,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她要的是讓雲甘鬆身敗名裂!


    她要的是讓向氏困苦潦倒,淒慘半生!


    她要的是讓雲靈芝算計成空,求而不得!


    體會過種種苦痛後,再慘然赴死。


    雲珊瑚這一張牌雖不能將雲甘鬆他們直接定罪,卻是撕掉了他們一家偽善的麵皮,毀掉他們積累多年的名聲。


    畢竟雲珊瑚可是雲甘鬆的親女兒,她親口說出來的話,還能有假?


    縱然世人懷疑,也隻會疑一分,信九分。


    恐怕雲甘鬆一家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插向他們的第一刀,也是插的最狠的一刀,竟是他們的親女兒!


    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雲茯苓淡然一笑,突然轉頭看向京兆尹邱明達。


    “大人,小女要控告雲甘鬆及其妻女侵占小女家財,還望大人為小女主持公道!”


    雲茯苓是拿不出來確鑿的證據,告雲甘鬆一個害命之罪。


    但這謀財之舉,卻是板上釘釘的。


    方才雲茯苓已然拿出了證據,證明雲甘鬆並非雲家血脈,那麽雲家的家財,自然與他無關。


    京兆尹向來不是個好差事,畢竟京城關係錯綜複雜,一塊磚頭砸下來都能砸到三個勳貴,這家和那家是拐著彎的姻親,理不清的彎彎繞。


    能坐穩京兆尹這個位置的,莫不是長袖善舞,聰慧之輩。


    邱明達已然猜出蕭璟翊請他過來的用意,當下聽到雲茯苓這一句控告,頓時擺出了要主持公道的架勢。


    “本官身為京兆府尹,轄內的糾紛自然要管。”


    “雲甘鬆既非雲家人,那麽雲家的一應財產,均與他無關,自然該當返還給雲家後人雲茯苓。”


    雲茯苓立刻麵露感激之色。


    “多謝大人為小女主持公道。”


    “小女這兒有母親當年的嫁妝單子,還有在官府備過案的田產房契等清單。”


    “不知小女是否現在就可讓人按照單子清點財物?”


    邱明達忍不住嘴角微抽,暗道雲茯苓還真是準備充分。


    不過這位雲娘子剛治好了陛下的病,又與翊王殿下關係匪淺,如今還爆出是濟春侯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


    邱明達自然是要結一份善緣的。


    況且這雲家本就是雲茯苓的,如今她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也是天經地義!


    邱明達當即點了點頭,準了雲茯苓所請。


    雲茯苓立刻衝淩遊一擺手。


    淩遊當即拿上清單,帶著人往後宅去清點。


    雲甘鬆見狀麵色蒼白,想要阻攔,卻被蕭璟翊帶來的府兵製住。


    他這時才明白,雲茯苓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先前那一樁樁一件件,什麽殺人什麽放火什麽謀害,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問他一個謀財害命的罪名,將他一家子關入大牢之中。


    而是要借此與他恩斷義絕,拿回雲家的財產。


    趁機再抖落出他外室子的身份,給他安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自此名聲盡毀,被人唾罵。


    是他小看了雲茯苓!


    雲家的財產不少,光是雲茯苓母親當年帶過來的嫁妝便頗為可觀,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清點好的。


    況且除了這些財產以外,還有更重要的,那就是濟世堂。


    既然她都已經清算了,那麽濟世堂那邊,自然也得動一動。


    雲茯苓起身道:“這邊清點好恐怕還需要一些時辰,大家不妨隨我移步,還有一樁事要辦。”


    說完,又對蕭璟翊道:“你的府兵留一些人手在這裏,將濟春侯府上上下下都看好了,府裏的人不許一個進出,都原地呆著,直到清點完畢。”


    “放心,今日我帶足了人手,保管將這裏圍的嚴嚴實實。”


    蕭璟翊點了點頭,又看向雲甘鬆他們,問道:“那他們怎麽辦?”


    雲茯苓瞥了雲甘鬆一眼,“不必限製他們的行動,讓人看著別逃了就是。”


    “等清點好後,雲家缺了什麽少了什麽,我還得找他們要呢!”


    說完,雲茯苓便率先邁步往府外而去。


    雲二夫人的臉色一片慘白,想到府裏的東西正在被清點,很快就不再是她的了,頓時心痛的不行。


    等聽到雲茯苓說短缺了什麽,還要再找他們填補,更是宛如被挖肉一般。


    雲甘鬆見雲茯苓離開,並不認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


    他想到方才雲茯苓說還有一樁事要辦,驀然瞳孔一縮,立刻跟著追了上去。


    濟春侯府門外圍了一群人,正衝著濟春侯府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然而雲甘鬆此刻已然顧不上這些。


    雲茯苓一行人出了濟春侯府後,便乘馬車往東市而去。


    街上人流熙熙,所以馬車的速度並不快。


    等到了東市的濟世堂後,雲茯苓自馬車裏出來,卻並不下馬車,隻站在車轅上,高聲吐出一個字“摘”。


    吳老大立刻應了一聲,很快便帶著人從濟世堂對麵的鋪子裏抬出來兩張梯子,一左一右的架在濟世堂大門兩端。


    吳老大和張三木扶梯而上,伸手去摘門楣上的匾額。


    這番動靜,自然驚動了濟世堂的人。


    很快,濟世堂的掌櫃便出來製止,“你們是何人?想幹什麽?”


    雲茯苓站在馬車上,冷聲應道:“這都看不出來,當然是摘匾了!”


    那掌櫃沒想到雲茯苓竟這般理直氣壯,一時瞪圓了眼睛。


    “大膽,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濟世堂,這上麵的匾額,是太祖皇帝親筆所書,豈是你們能擅動的?”


    雲茯苓笑了笑,“你既知這匾額是太祖皇帝親筆所書,那也該知道這匾額是賜於何人的吧?”


    附近的路人見狀紛紛駐足,有那好熱鬧膽子大的,不禁出聲道:“我知道,聽說這塊匾是賜給那位雲老先生的。”


    “雲老先生醫術天下無雙,當初跟著太祖皇帝,幾次救了太祖皇帝的性命。”


    “這才以醫者之身,被封了個濟春侯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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