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這家夥,運氣怎麽這麽好。”薩鷗嘀咕著。


    “哈哈,年輕人,你的運氣也不差,一旦讓你找到戡延聖劍,你的實力絕不在當年戰神之下。”


    “你說的到輕巧,戡延聖劍在哪連你都不知道,幾百年來也從沒有人找到過。”


    “你又沒有嚐試過,如何知道找不到,沒準你就是那個天命所歸的人。戡延聖劍,絕對是武器中的王者,它的強大,遠非血飲戰甲所能比擬,也絕對是值得你傾其一生去尋找的神器。”奧格娜姆看著薩鷗,悠悠的說。


    “天命所歸?如果我真是天命所歸,就應該像妮可那樣,好運氣自動找上門,還用我去挖空心思尋找?”從小受父親和爺爺的教化,薩鷗更崇尚自身的強大,始終認為武器隻是一個強者的附屬品,隻是錦上添花的存在,因此並不看重。


    對於薩鷗的無知和不屑,奧格娜姆感到有些無奈,短歎了一聲,“看來你還沒感受到一把好的武器對於戰士而言意味著什麽。”


    奧格娜姆看了看米羅,“這位謙謙有禮的黃金龍騎士,是你的朋友吧,他的黃金巨龍實力並不在獵龍神獸之下,如果你們的本事也在伯仲之間,可他手上有黃金磐龍槍,你就絕對無法戰勝他。”


    這一次,奧格娜姆的話刺痛了薩鷗。並不是嫉妒米羅有了上古神器實力在自己之上,而是想到了帕托和繆亞,這兩個自己在未來一定會遭遇的強敵,都有上古神器在手,自己也的確在繆亞的破曉麵前吃了大虧,看來獲得一把上古神器,真的是很有必要。


    “可是,到底要去哪裏找戡延聖劍,現在除了我父親當年在聖雪峰找到了卿匙匕首,其他的線索一點也沒有。”


    奧格娜姆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每把神器都有對應的守護神獸,找到守護神獸就等於找到了神器。戡延聖劍的守護神獸自然是熾火雄獅,雖然我不知道它在哪,但我可以肯定,熾火雄獅一定在一處極寒之地。這種神獸之所以性情暴躁,被稱為魂獸,就是源於它體內亦冰亦火,相衝相克的特點。熾火雄獅本身喜寒,卻長著一身如同火焰的毛發,比一般生物吸取熱量的能力強大百倍不止,導致它渾身熾熱,才經常暴躁不安,到處傷人,隻有極寒之地,能抑製住它身上的熱量。”


    奧格娜姆望著遠方,悠悠的歎息了一聲,“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去找你們的朋友吧。”說完,在一片光華和青煙升起後,化作雄鷹翱翔,翅膀每一次微動,身影都會向前移動百米之餘,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


    德魯伊奧格娜姆走後,人們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周圍的事物飛速轉動,恰似被吸進了無盡的扭曲空間,色彩也逐漸蒼白暗淡,最後一切消失,世界好像恢複了最原始的樣子,一片蒼茫空無。


    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呆立在原地的人們,置身於虛無的空間裏,能看到的隻是一片無盡的白晝。


    一位紅衣女子,手持一把巨大的法杖,邁著輕盈的步伐姍姍而來,婀娜的身姿,在蒼白的渺渺虛無中,好像從仙境中走出的天使,如夢似幻。


    艾爾莎第一個看清了眼前的人就是妮可!興奮的從火苗身上跳下,跑到妮可身前,抱著妮可激動的說,“妮可,真的是你,你沒事太好了,我們找你找的好辛苦。”


    現在的妮可已經今非昔比,即便不懂魔法的人,也能在很遠就感受到她體內蘊藏著澎湃的魔法元素。


    雖然成了魔徒幾百年後的傳人,能力也得到了突飛猛進,卻依舊還是那個妮可,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容,同樣抱住艾爾莎,“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還知道來找我啊,我以為你守著你的如意郎君就把我忘了呢。你知道嗎,你離開這段時間我過的有多無聊。”


    妮可說完話,朝艾爾莎身後的人群中看去,尋找那個期待又熟悉的身影,嘴裏喃喃著,“那個笨蛋呢,有沒有來找我。”


    艾爾莎笑著,“你說薩鷗啊,他怎麽會不來呢。”


    妮可臉上洋溢著幸福,“他要是敢不來找我,看我不收拾他。”


    可剛說完,妮可目光落在了薩鷗身上的一刹那,臉色驟然大變,當即推開艾爾莎,徑直走向薩鷗。


    原來,是她發現坐在小白背上的薩鷗,身前依偎著一個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的女子,薩鷗單手將其環抱,任由女子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胸前,眼神是那樣的憐愛。


    “你抱著的女人是誰?”走到近前,妮可厲聲問道。


    原本見到妮可,薩鷗心中略有一絲歡喜,畢竟兩個人是多年的好友,尋找她也是這次冒險闖入馬其克的目的。


    可剛一見麵,就看到這副任性妄為的嘴臉,讓薩鷗不免有些不快,語氣平淡的回答道,“她是帕米拉,剛才戰鬥中為救我受了傷。”


    妮可蹙眉微皺,嘴裏念叨著帕米拉的名字,好像在回憶著什麽,片刻後突然開口道,“她是白骷髏的人?當年襲擊你們的就是她吧?”


    薩鷗輕輕點了點頭,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擔憂。他了解妮可的性格,不知道這個任性的公主知道了帕米拉的身份後,會作出什麽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妮可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走近了些,“讓我看看她的傷勢。”說完,沒等薩鷗同意,雙手向身體兩側抬起,一股足以給周圍人帶來壓迫感的強大魔法氣息朝薩鷗湧來,懷中的帕米拉也隨即緩緩升空,從小白背上飛離,向妮可的方向飄去。


    雖然有些擔心,可畢竟不知道妮可要做什麽,也不好強加阻攔。


    當帕米拉飄到妮可頭頂後,突然手腕翻轉,雙手同時向側上方伸出。隨即,在帕米拉體表周圍出現一片血紅色光華,逐漸侵入帕米拉體內。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帕米拉的身體竟然開始快速粉化,最後被一陣清風吹散,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就發生在眨眼間,讓所有人無法預料,更來不及阻止。薩鷗頓時驚呼道,“你在做什麽?她人呢?”


    妮可放下雙手,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個字,“死了。”


    薩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帕米拉為救自己身負重傷,自己經曆千辛萬苦才把帕米拉從死神手中拉了回來,眼看就能化險為夷,離開這萬劫不複的馬其克,卻在最後時刻死在了妮可手上,這個結局,讓薩鷗無法接受。


    “你說什麽?”薩鷗的聲音冰冷,雙眸中竟然露出無比仇恨的殺意。


    妮可卻完全不在意,撅著小嘴質問薩鷗,“你那是什麽眼神啊,我殺了她你舍不得嗎?她是你的死對頭,我現在替你解決了她,你不是應該感謝我嗎?”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簡直不可理喻。薩鷗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差點從坐騎上摔下來。


    稍稍冷靜後,看到妮可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讓薩鷗發指,氣的雙眼噴火,臉色的青筋都在跳動。


    從小白背上縱身而下,大步走到妮可麵前,一把抓住妮可的手,聲音顫抖著惡狠狠的說,“誰讓你這麽做的?你為什麽這麽狠毒?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救你經曆了多少磨難?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死了?你平時任性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濫殺無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們就不該冒險來救你!”


    第一次看到薩鷗如此凶狠的表情,妮可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但貴為公主,出生那天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低頭認錯這種事,從沒出現在她的人生字典裏。


    隻是稍稍遲疑了片刻,妮可就再次揚起高傲的頭,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你看我現在,你覺得我需要你們來救嗎?我殺她你心疼啦?如果心疼了,你就殺了我替她報仇啊,反正在你眼裏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你就當為民除害吧。”


    這種態度,讓薩鷗恨得咬碎鋼牙,胸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製,怒視著妮可那天使般的麵容,如水的雙眸,卻沒有讓薩鷗在此刻生出一絲憐憫,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最決絕的話,“好,我今天就成全你,拿命來!”


    “不要!住手!”


    “薩鷗別衝動!”


    不管米羅和艾爾莎在身後如何呼喊,也沒能阻止,薩鷗抬手就是一拳,正中妮可胸口。


    妮可隻覺得一股大力朝自己湧來,轟擊在體表的一瞬間,體內熱流翻滾,整個人騰空而起,向後倒飛出去。


    萬萬沒想到,薩鷗竟然真的會因為帕米拉跟自己動手,而且下手如此凶猛,不留一絲餘地。


    其實這一拳薩鷗並沒有出全力,也根本沒想要了妮可的性命,隻不過血飲戰甲重鑄後,力量和速度有了進一步加持,薩鷗短時間內還不能適應,沒掌握好出拳的力道。


    如果是在進入馬其克之前,這一拳說不準真就要了妮可的命,可如今的妮可已今非昔比,控魔師的實力,讓她體表周圍始終環繞著一層看不見的魔法元素護體。


    薩鷗在觸碰到妮可身體的一瞬間,也感受到了這股抵禦的力量,於是本能的加大了力度,輕易的衝破了這道防線。


    看到妮可被自己一拳打飛,嘴角還滲出了鮮血,薩鷗頓時冷靜下來,剛才的仇恨也消退了大半,反倒覺得有一絲愧疚。


    回想起這麽多年,妮可雖然任性刁蠻,卻每每在關鍵時刻給予自己極大的幫助,甚至可以說救過自己的性命,包括今天公會能有靜幽島這座絕佳的容身之所,也全托妮可的幫忙。


    中了薩鷗這一拳,妮可先是驚,再是恨,落地後原本俏皮美麗的臉上,變得肅殺、無情,雙眸中出現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艾爾莎跑到妮可身邊,扶著妮可問道,“你還好嗎?”然後又大聲斥責薩鷗,“你怎麽能這樣?即便她做錯了事,難道你還真打算讓她償命嗎?”


    其實薩鷗已經感到無比自責,但一想起帕米拉無辜慘死在妮可手中,倔強戰勝了理智,冷漠的說出了讓妮可徹底絕望的話,“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句話,果真讓妮可心灰意冷。


    “哈哈哈!哈哈哈!”妮可仰天大笑,笑的那樣悲壯,那樣淒涼,讓人聽了脊背發寒。


    這麽多年在薩鷗麵前,自己屢屢放下尊嚴和麵子,一次又一次讓步,雖然這種讓步薩鷗根本沒有一絲感覺,但妮可卻覺得樂在其中,對薩鷗的朝思暮想,更是妮可從未有過的感情,即便有時會因此感到煎熬,可每當想起薩鷗那俊俏的臉龐,玩世不恭又極富正義感的個性,還有那獨一無二的一臉壞笑,也會讓她感到一陣溫暖。


    可就是這樣一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人,今天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對自己痛下殺手,這是世上任何女人都無法承受的,更何況是妮可,從小沒受過任何傷害,從沒感受過冷落和失去,甚至連爭寵,在認識薩鷗之前,也從不需要。


    哀大莫過心死,妮可的笑是心死的笑,是仇恨的笑,是不甘的笑,是無助的笑,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心原來真的是會疼的,那種疼,真好似肝腸寸斷,萬箭穿心。


    一邊大笑,一邊留下一行黯然的淚水,痛定思痛,一把推開艾爾莎,仇視著薩鷗,同樣一字一頓,冷冷的說,“從今天開始,我與你薩鷗恩斷義絕。”


    “妮可,不要這樣,薩鷗也是一時衝動,我們是那麽多年的好朋友。。。”艾爾莎著急的也流出了眼淚,苦口婆心,渴望說服這對冤家。


    “不要說了!從此,這世上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我們以後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不死不休的仇人。在魔徒的結界裏,竟然敢傷我,今天倒要看看,千古第一獵龍神獸騎士,到底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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