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抬起眼睫,漆黑的雙眼直直盯向她,深眸映照出她的麵容,“就算你恨我,我也絕不會放開你。”


    與此同時。


    監牢之內。


    沐沐手裏握著她家小姐給她繡的荷包。


    一頭撞死在牆上。


    太子殿下讓她去侍奉自家小姐,但也警告她,不能告訴她家小姐,雲家上下都被斬首的事。


    她也不想讓她家小姐知道。


    她家小姐要是知道,絕對會很難過的。


    可是……她這麽笨,根本裝不出一切無事發生的樣子。


    她躺在冷硬的地板上,額頭鮮血流了下來,眼睛蓄著淚,聲音極輕卻帶笑。


    “我這個性子藏不住事,可我也不想讓我家小姐傷心。”


    ……


    之後……


    雲窈問蕭衍不是說讓沐沐來伺候她,為什麽一直沒來。


    蕭衍每次隻顧左右而言他。


    過些日子,蕭衍說帶她去溫泉行宮。


    他說乾清殿還是太冷。


    雲窈覺得在哪兒都一樣。


    蕭衍跟生怕她被凍著了似的。


    乾清殿的火從早到晚,都是旺著的。


    即便坐在火邊,還一定吩咐侍女給她灌個湯婆子,讓她抱在手裏。


    不過到晚上上床睡覺,這火又是必定往小裏燒著的。


    雲窈懷疑蕭衍是故意的,知道她晚上睡覺手腳容易涼,故意讓她自己主動往他懷裏鑽。


    去溫泉行宮的路上。


    馬車內。


    蕭衍將她抱在懷裏看書。


    雲窈故意折騰他,一會兒說要喝水,一會兒說要吃點心,讓蕭衍給她倒水、喂點心。


    蕭衍隻放下書,她要什麽就給什麽。


    雲窈本意是折騰他,卻沒想到他反倒是給她投喂點心上了癮。


    “我不吃了”,雲窈推開他手,想從他懷裏出來。


    她剛一起身,就又被勾著腰抱回去。


    “吃飽了?”蕭衍眉挑著眉,眼裏笑意曖昧非常。


    雲窈一見他這樣笑,就忍不住悄悄往後退,“還沒……”


    蕭衍手指收緊,將人控在懷裏,他輕笑一聲,“都還沒有真怎樣你,就這麽怕了?”


    雲窈緊咬著下唇,微紅的眸子裹著潮氣,“你還沒有怎樣我?!”


    她拉開衣領,雪膩肩頸布滿痕跡。


    舊痕未散,又添新痕。


    蕭衍沒說話,垂眸直勾勾看著她。眼神無比攝人,深幽眸子裏絲毫不掩自己炙熱的欲念。


    “我錯了。”


    嘴上說著錯,但行動絲毫沒慢一步。


    他將她衣帶解開,不安分的……


    清雋的眉眼染上欲色。


    雲窈揪著他衣服的手驟然收緊,嚶嚀啜泣著軟了身體。


    蕭衍看到懷中人被自己招惹到動情的模樣,雖然他忍得很辛苦,但並不妨礙他滿意地低頭輕啄她瑩白肩頸。


    真想徹徹底底地占有她。


    但他更希望是在他們正式成親那一晚。


    他知道外麵的流言。


    說她是他的禁臠,說他隻喜歡她的身體。


    但不管別人怎樣議論,至少他不希望她也這樣以為。


    等他掃清一切障礙後,他會讓她當他的皇後,讓她成為真真正正的他的女人。


    到溫泉行宮後,雲窈本以為在這和在乾清殿沒有區別,隻是換了個地方。


    但……她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謝清野。


    謝清野是偷溜進來的。


    她看見他時,是在浴池……


    因為是從窗戶翻進來的,剛好進到水裏。


    他看著溫泉中的人,熱切地低聲喊她,“雲窈!”


    雲窈見他過來,連忙背過身,“……我沒穿衣服!”


    “……”,謝清野聽到她的話,動作比她還緊張迅速,他連忙捂住眼背過身。


    “抱歉,我一時竟忘了……”


    雲窈連忙拿過衣服穿上,係好衣帶。


    謝清野衣服被水打濕,緊貼著身軀,更顯身材頎長挺拔,肩膀寬闊有力。


    清俊麵容被溫泉熱氣熏得泛起薄紅,“好了嗎?”


    “好了!”


    謝清野泡在溫泉裏,雲窈坐在岸邊。


    他抬頭看她,眼神晦暗,聲音低沉酸澀,“我真沒想到蕭衍會這樣對你。”


    雲窈咬了咬唇,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料想到的委屈,“謝清野……”


    謝清野少年氣的眉微抬,緊張地看她,“嗯?”


    “算了,沒什麽……”,雲窈搖搖頭,又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你最近怎麽樣,不是說不當將軍,要去開個武學堂,教小孩練武嗎?”


    謝清野瞳色暗下來,未來沒有她,他當將軍戰死沙場也好,開武學堂教小孩也罷,都沒有區別了。


    他壓下心頭苦澀,“當將軍也不錯,主要你知道的,我心性不定,想一出是一出。”


    “謝清野”,雲窈突然定定看著他,“沐沐是不是也死了?”


    好像方才她詢問謝清野最近怎樣的話,也隻不過是為了壓下這句話。


    但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問了出來。


    謝清野眼眸微顫,“蕭衍沒告訴你?”


    雲窈偏頭看他一眼,剛好,一滴淚從眼尾滑下來。


    謝清野的心也像被這滴淚打濕了似的,難受得喘不過氣。


    “我帶你離開這裏。”他俊俏的麵容帶著堅定的神色。


    雲窈漂亮的眼睛裏蒙著一層水霧,但依然可見其中的瀲灩光彩,“你說真的?”


    “真的。”


    “那我們現在走”,雲窈進到水裏,拉住他的手,往窗戶邊走。


    “等等……我們兩個人在這裏,出不去的……”,謝清野感受著她拉他時急切的動作,心也跟著極速跳動,他喉結滾動兩下。


    “我會帶你走,但還不是現在,邊境動亂,需要人帶兵前去平定……你等我回來。”


    此去凶險,往日爭破頭的武官都裝病臥床,閉門不出。


    不過富貴險中求,美人也是如此,他會向皇上請命,用功績換她……


    蕭衍再如何舍不得放手,在家國大義麵前,他也一定會答應的。


    “會很危險嗎?”


    雲窈抬頭看他,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澄淨透亮,漂亮得勾人。


    “不會”,謝清野嘴角微彎,抬手輕撫她臉側。


    他的墨發用紅繩高高束起,通身有一種張揚的少年氣,眉目朗朗如日月入懷。


    目光堅定又沉穩,“等我回來。”


    雲窈點點頭,“嗯。”


    ——


    溫泉行宮的文武殿內。


    蕭衍聽著謝清野的請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趕著送死的倒是少見。


    不過既然他如此情深,那他也不攔著他。


    溫泉行宮附近有一處寺廟。


    蕭衍帶雲窈出去散心時。


    雲窈借口自己最近夢魘,想進去上香拜佛,求個護身符。


    蕭衍從來不信神佛,神明也不入因果,求神明又有何用。


    不過他還是陪她一起進去,至少能給她求個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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