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前來交易。


    元始天尊尷尬收起盤古幡,正要問這是何種寶物時,突然神色微變。


    “混沌靈寶!?”


    元始天尊一時恍惚,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作為盤古所化三清之一,對於混沌世界雖不陌生,但也清楚其險惡難行。那裏不但對修行者壓製極重,還有可怕的混沌氣流,許多地方即使是混沌大羅金仙也難以抗衡。


    因此,即使三清知曉混沌的存在,但由於某些緣由,他們從未嚐試去探尋混沌。 然而,元始天尊對於混沌靈寶的價值卻了如指掌。


    相較於洪荒世界的層級,混沌的世界遠遠高出於此,所孕育的先天混沌靈寶之本源力量強大至極。


    一件優良的下品混沌靈寶,其威力已堪比於洪荒的頂級靈寶和至寶之間。而這並非是混沌靈寶最珍貴之處。


    元始天尊心動之處,在於可以從混沌靈寶的本源中窺得一絲混沌世界法則,甚至有希望推演大道!


    “元始,若是你手中擁有先天五方旗,可以拿來與我交換。”


    此時,鬱壘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他的麵前浮現出一本古老的黑色古書:“這是一部‘九五三’級別的下品混沌靈寶相咒典,能悄無聲息施加詛咒,並包含有九道禁製。”


    元始天尊微露驚訝,因為他的確有一件名為離地焰光旗的先天五方旗在手。不過,他對這次交換還是心存疑慮——九道禁製加持的下品混沌靈寶價值極高,幾乎可以媲美低等的中品混沌靈寶,其價碼顯然超過了他的離地焰光旗。


    鑒於他與鬱壘之間的對立關係,為何對方會主動提議進行這樣的物品交換?


    “元始,你認為以你現在的地位有資格被 ** 嗎?”


    鬱壘讀懂了他的想法,輕輕吐露了這句話。隨後,鬱壘釋放出半步涅盤的強大氣息,身後隱約可見三十六諸天若隱若現的身影。


    “這是…… 半步涅盤!”


    元始天尊先是吃驚,旋即又苦笑不已,搖頭不已。難道鬱壘已經到達如此境界了嗎?


    不管怎樣,他在身份上隻是一個將自身元神寄托於天道下的聖人,而對方可是人道的創始人;


    論及實力,鬱壘似乎正準備進入涅盤之境,而隨著對方在人道的實力不斷變強,成長空間更是無窮無盡! 這樣的高手親自來找自己算賬,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


    仔細思索一番之後,元始天尊認為恐怕天地間唯有像鬱壘這種特例,可以自由往來於洪荒和混沌之中。想來他的來曆也定然非同尋常,唯此級別才有挑戰天道的力量。


    思及於此,元始天尊坦然接受,招手讓離地焰光旗落入手中的鬱壘。


    鬱壘微微點首表示同意,交出了相咒典並打算轉身離開。然而,元始天尊突然叫住了他:


    “且慢,請問還有何見教?”


    猶豫了一小會兒,元始天尊咬咬牙問出了心中的問題:“之前您說要斬殺我們共計四十九次的事是否仍然有效?”


    “自然。”鬱壘毫不掩飾語氣中沒有一絲寬仁。


    “還有別的途徑解決這事嗎?”元始天尊苦笑道:“你也知道,更不用提四十九次,恐怕到第九次,我的元神就會被天道消弭幹淨,徹底淪為天道的傀儡。”


    鬱壘饒有興趣摸了下巴,繼續追問:


    “這麽說來,你不認同這一點咯?”


    “當然是不願意見到了。”元始天尊無奈道。“我們身為聖人,亦是有苦衷無法自主。如果有機會能夠避免,哪個願意將所有一切都獻祭給天道呢?”


    鬱壘沉默片刻,在元始天尊緊張的注視下,終於緩緩開口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還請道祖指點迷津,隻要我能辦到的,必定全力以赴。”元始天尊言辭誠懇。


    看到元始天尊真誠的模樣,鬱壘也沒有拐彎抹角:“若天道命令你殺我,你會怎麽做?”


    “還是得照做。”元始天尊拱手答道,“這是我不得不遵守的原則,望道祖理解。”


    鬱壘點了點頭。如果元始天尊說假話或虛與委蛇,這次對話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緊接著,他隨手一揮,三千大道隨之轟鳴,禁製將這方天地割裂開來,另辟新界。


    “天道逼迫你我為敵,我不怨你。”鬱壘繼續說道:“但如果天道和你的師尊鴻鈞對上,你又會如何選擇?”


    元始天尊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回答:“自然是全力支持吾師。”


    聽到這話,鬱壘心下一動,凝視著元始天尊問道:“你也早知道這事了吧?”元始天尊緩緩點頭。


    原來,當年紫霄宮內,鴻鈞在商議重新封神之事時,曾對六位大能逐一試探。準提和接引避重就輕,一切以自身利益為先;太清老子借用過多的天道力量,導致元神已被消磨殆盡,現在已完全站在天道這邊;女媧則隻想獨善其身,不願卷入紛爭;而通天教主最是有骨氣和魄力,如果不是忌憚實力,早已衝向命運之河了;倒是元始天尊,既沒表態跟隨天道趨勢重開劫難,也未反對,隻表示會按師命行事。如此忠於師長的態度,也讓鴻鈞對他另眼相看。經此考察之後,鴻鈞最終也將自身的情況全盤托出給元始天尊聽。


    由此亦可看出元始天尊對其師的維護態度極為堅決,不惜承受輿論壓力也在所不惜,這份尊師之情在整個洪荒世界也是少見的。


    “既然這樣,我也就無需多說,你能站在鴻鈞那邊想必他已有方法保護你的元神。”


    鬱壘站起身,目光堅定:“以後是敵是友,全看你的抉擇。”


    元始天尊虔誠地拱手稱:“作為三清之一,自然言而有信。”


    稍作停頓後,鬱壘話題一轉:“不過,你的過去有過失,即使如今悔改也該接受相應懲罰。”


    元始天尊毫不推脫,立刻答應道:“應該的,那應該如何補救呢?”


    “到時候自會知曉。”說完,鬱壘伸手輕點對方額頭留下印記:“遇到危險之際它會護你周全…”


    元始天尊連忙再次拱手感謝:“感謝道祖。”


    做好一切後,鬱壘轉身離開。


    “希望這一決定是正確的。”他內心默念道。


    在昆侖山,元始天尊望著破敗的地仙界,微微歎息。“鴻鈞,他又怎可能真的保住我在天道中的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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