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隻聽得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在所有人都尚未反應過來時,李詩棠已經來到楊曼婷身前。她收回腳,而楊曼婷直挺挺倒了下去,就這麽簡單。


    連溫蒂都沒想到李詩棠會直接出腳,她雖然也很憤怒,但在李詩棠這一腳麵前,都顯得有點溫和了。她按住李詩棠的肩膀:


    “你冷靜點,再來一腳的話她可就說不出話了。”


    李詩棠掃她一眼,語氣聽不出情緒:


    “我沒事,失手而已,這種事很正常吧?”


    溫蒂噎了一下,心說這家夥都開始用那柳曼婷的話回嗆了,沒事就怪了。


    柳曼婷的臉直直挨了一腳,躺在地上直哼哼,李詩棠在她麵前蹲下,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轉輪槍。她將槍口抵在楊曼婷額頭上:


    “剛才聽你控訴一大堆,我都快忘了,你終究也是三大家族的一員,才能心安理得地說出那些話,做出那些事。


    “既然如此,在我眼裏,你的性命也隻值我扣動扳機的這一下了。”


    楊曼婷的呼吸在槍口下近乎靜止了,強烈的求生欲望令她牙關震顫著開口:


    “為、為什麽要殺我?我說錯什麽了嗎?是你讓我交代的,我明明都誠實交代了,為什麽還要殺我!”


    她又困惑,又畏懼地盯著李詩棠,像在看一種無法理解的生物。她無法理解李詩棠為什麽如此憤怒,甚至於從平靜變得要舉槍殺了自己。


    ……她隻是說,自己失手打死了那個“碧煙”而已。處理一個得了病賣不出去的爛貨,連親姐姐翠翠知道後都沒說什麽,這永臨的大小姐為什麽這樣生氣?


    “……”李詩棠閉上眼睛,吸了口氣,她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發出了輕微的“哢哢”聲。


    “我給你三秒時間。”她扯了扯嘴角,沒笑出來,皮笑肉不笑的臉在楊曼婷眼裏更加驚悚,“留好遺言了嗎?我親手送你去見被你害死的人。”


    一旁的溫蒂和獨孤遠都沒出聲。溫蒂認為楊曼婷死有餘辜,獨孤遠則在楊曼婷和李詩棠中眼神飄忽了一秒,最後選擇了李詩棠。


    “三。”李詩棠開始倒數。


    “別、別……”楊曼婷盯著腦門中間的槍口,雙眼形成了滑稽的鬥雞眼。


    “二。”倒數還在繼續。


    “求你!”楊曼婷閉上眼睛,她想逃開,但全身早就被無形的絲線定在了原地,她毫無儀態地大叫:“不管我做錯了什麽,我都向你道歉!我向你磕頭謝罪!”


    她見李詩棠嘴巴微張,更加恐懼,冷汗更是狂飆:


    “我身上的錢也都是你的!隻要你放過我,我把楊家的家產也分你一半、不,全給你!求求你——”


    “一。”


    “噫!!”


    最後一聲倒數落下,楊曼婷發出魂飛魄散的尖叫,她的心理承受力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限,以至於麵部肌肉繃成一條直線,下身的衣物洇出了一片濕痕。


    與此同時,扳機扣下,但卻隻有輕輕的一聲“哢”,沒有子彈轟鳴,楊曼婷的腦袋也還好好地留在脖子上,毫發無傷。


    ——李詩棠手上拿著的轉輪槍,分明隻是把空殼——那六十多把轉輪槍外殼中的一把。


    “我改主意了。”李詩棠收起槍殼,平淡道,“就這樣打死也太便宜你了。


    “你還有事瞞著我們,老實交代。”


    她指尖稍一用力,楊曼婷的四肢就被操偶絲拉得背了過去,幾乎骨折,她趴在地上吃痛地叫喚:


    “我全交代了!我真的全交代了!都是柳家幹的,你找他們去啊!”


    李詩棠在她痛苦的呻吟聲裏沉靜道:


    “楊家家主是柳家投毒的對象,身為他女兒的你卻知道的這麽多,並且還能全身而退——你太可疑了。”


    “我,我不……”楊曼婷下意識開口,她身上的絲線頓時又緊了點,她有種自己要被勒死的錯覺,連忙改口,“我是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他們有沒有聯係馬匪了!但他們既然針對青龍幫,那肯定跟馬匪有關係!”


    ……李詩棠五指放鬆,楊曼婷身上的絲線立刻鬆懈下來,但仍然死死綁著楊曼婷。


    這時,一直旁觀的獨孤遠也開口了:


    “柳夫人能全身而退,是我在幫忙。”他看著轉過頭來的李詩棠,聳了聳肩,“我的確是和老玉一起來的,不過分道揚鑣了而已。”


    溫蒂冷笑:“你們一個給柳家當狗,一個給楊家當狗,什麽分道揚鑣,不是殊途同歸嗎?”


    “那可不對。”獨孤遠搖搖頭:“我們是為柳家的一件秘寶而來,隻是方式有所不同。老玉選擇幫柳家幹點活,而我……”他看了眼楊曼婷,露出微笑,“我隻是選擇了捷徑。”


    “玉穹麟也提到過‘秘寶’這個詞,”李詩棠當即問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獨孤遠垂眸,他估計也不想隱瞞了,因此坦誠道:“那是沙城還不叫‘沙城’時,初代城主留下的最後手跡,名為《赤蛇之書》。”


    “赤蛇”!李詩棠眸子一縮,她可太熟悉這位跨越萬年的“老鄉”的名號了:沙城的建立者,掌握著赤色雷霆,並在三國鼎立時期割據一方的異神“赤蛇”!


    她本以為這位老鄉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沒想到萬年後的現在還有他的事?


    獨孤遠繼續道:“據說,上麵記載了得到赤色雷霆的方法,但無人能看懂‘赤蛇’寫下的符號,我跟老玉就是為了回收它而來。”


    “我從沒聽過這玩意,你們消息可真靈通。”溫蒂倒是對這幫人盜取沙城文化遺產的行徑沒有意見。


    “藍電霸王宗當年和‘赤蛇’可是故交,”獨孤遠擺出了做作的吃驚表情,“我以為你這本地人知道呢。”


    溫蒂隻覺得他現在得意的樣子愈發煩人,扭頭問李詩棠:“師爺,怎麽處理這個油膩男?”


    “赤蛇”和藍電霸王宗還有過往?對了,按原著來講,藍電霸王宗應該在萬年前就被武魂殿滅門了,但現在他們卻一直傳承了下來……難道是“赤蛇”導致了這段曆史變動嗎……《赤蛇之書》那無人能看懂的符號……不會又是漢字吧……李詩棠正消化著剛才獲得的信息,沒有立刻回答。


    獨孤遠搶先道:“我能幫上你們的忙!我們的目的又不衝突,如果你們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而為!”


    他跳反得倒是幹脆利落,曾經的雇主楊曼婷還在旁邊看著呢,溫蒂笑出聲:


    “你不是楊家的家庭醫生嗎?”


    “現在不是了,”獨孤遠露出討好的笑,襯得他那張臉愈發俊美動人,“就算是走捷徑,也要拐彎的嘛。”


    楊曼婷怒視著獨孤遠和溫蒂,她似乎想抗議,可當李詩棠的視線掃過來時,她又畏懼地低下了頭。


    楊曼婷會錯意了,事實上,李詩棠此時並沒有殺意,她隻是太疲憊了,想要好好休息而已。


    就在這時,地上忽然傳出一陣異響,原來是一直躺著的那個青龍幫傷員一把抓住了溫蒂的褲腳,瞪大眼睛,義憤填膺:


    “少當家的!你還活著!”下一句話就是:


    “你還要接納柳家的人!你當真投敵了嗎!”


    此話一出,溫蒂扯了扯嘴角,而李詩棠隻歎了口氣。


    “你去解釋,”她手邊魂環閃現,拿出一根棒棒糖來,“我要休息會兒。”


    “你去吧。”


    溫蒂交代完一句,蹲下身,開始和那個傷員嘮家常。依稀能聽見“傻■嗎你竟然連這種話都信”之類的刻薄話語,獨孤遠好像也說了句“小心傷口”,之後就沒聲響了。


    李詩棠則找了一個幹淨些的角落,盤腿坐下,打算用冥想來恢複精力和魂力。


    窗外忽然發出異動,她看向那裏,一隻鳥兒正撲扇翅膀,飛離廂房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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