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妮一說起來嘰嘰歪歪的,簫颯四處打聽有沒有針線借來用用,將這長舌婦的嘴巴縫上。


    以他的觀點來說,時空卷軸就是沒有半生卷軸好,不僅能縱觀曆史還能帶人私奔逃到別人去不了的地方白首偕老。


    她再說下去都是妖言惑眾的屁話,沒人聽欲語還休。


    很多人挑了寶貝付款後就回家欣賞去了,人越來越少,空間顯得愈來愈大,像使用放大鏡前和使用放大鏡後看到的視野,擴大的麵積都是虛假的。


    人不過二十幾個了,五個人熙來攘往不知遊蕩了幾個時辰,待口幹舌燥腿累的六神無主時集體同意付款回去。


    大家都往結賬的先生那趕,隻有遲疑不決的簫颯站在原地留戀不舍,隨後他下定決心抓住簫不安戴了細手鏈的奶白的手脖子小跑回海穀羽前,還好沒人花高昂的價錢買走這對長在海魚身上的小翅膀。


    目不轉睛盯著海穀羽的簫颯一言不發,簫不安完全懂得她什麽心理,有說有笑,“怎麽,剛才不是軸著說不買什麽的嗎?”


    手搔著後脖子,簫颯難為情地說:“你隻給我一百兩,我認為你做妹妹的這樣對哥哥非常不好呢!”


    “哎,”不安大歎一口氣,“五萬兩,你認為我給的起嗎?你怎麽不叫處處偏袒你的父親拿去?”


    簫颯朝展廳剩餘的人望去,再沒有熟悉的身影,群賢畢離,“簫慕走了,我隻有你一個相依為命的好妹妹了。”他是使盡渾身解數千哄萬哄。


    前胸貼後背餓的眼花心亂、氣血不足,簫不安著實著急趕回府上睡覺吃飯,沒打算繼續調戲嘲諷,“那好吧,混府上多年,偷偷順出來的錢必然超過五萬兩,割給你,你得滿足我一個要求。


    真是小看這個能降龍伏虎的妹妹了,簫颯心裏煩,“什麽我做不到的要求?”


    簫不安聽到他的問話後吐了吐舌頭,幹嘛這樣篤定辦不到,“哎呀,以後你自然會懂,取下你的小彩翼我們走吧!”


    叫小彩翼有點諧謔大男人的意思,簫颯揪揪她耳朵,取下裱在一塊告示牌樣木板的海穀羽,拉著她走到門口。


    他們到達帳台結賬時,為買珊瑚拐杖的肖邦正好簽完名字讓賢。不安走到台前放下一直握著的支票,讓賬房先生寫價錢。簫颯看到一個伍字後麵追加了四個零,拐杖一萬也是四個零,先生一定很累。


    簫不安有模有樣簽下名字,沒人覺得她寫字工整,不字好像寫成了天字。


    賬房先生打開深藍色賬本的新一頁,隻見他發動技能的手在支票上摁了下,然後手放在賬本上移開,賬本上就多了一則記錄,而且是正楷字,真是人體印刷機。


    賬本上多出的記錄會及時出現在銀行行員的單據上,他們以此為前提轉賬,不用誰親自到銀行把一天內所有票據塞給誰計算。


    地獄從未發生過關於銀行和存戶的糾紛。收入水平高的人才會開支票,水平高了何必為了在乎那點小錢和誰不可開交。


    有了記錄支票不用收,不安拾回肖邦那張忘了收回留作票據的支票遞還給他,她提起鉛筆在自己那張支票背麵留下一行字據,叫簫颯簽名。


    寫的是——你欠我一個要求——簫颯笑著署名。


    走出門,彷徨的不安和迷茫的簫颯遇到人生瓶頸,他們來了可是不明白該怎麽出去,纜梯四分五裂的,屍體還躺在那兒。


    “你不買什麽嗎?”簫颯皺著眉毛問。


    “沒什麽喜歡的。”不安答。


    “這雙翅膀給你。”慷慨的將心愛的海穀羽遞出去。


    “我不要,又不能飛,還不是困在這裏。”推推搡搡。


    肖邦、南妮和白繭蝶癡癡地對他們笑。南妮和白繭蝶來的時候分別和爺爺與父親,什麽困難長輩出麵解決不在話下,現在白混冶和南克邁都走了,她們和兩兄妹一樣孤苦伶仃。


    假裝出悲苦的表情,又假裝念了幾句急急如律令的咒語,再次加戲翹著蘭花指揮了幾下手,肖邦就運自己帶上四人送上傳送點。


    麵泛桃花的少女看到肖邦隻手遮天的姿勢,臉紅更深了一個層次。


    幾位年輕人路上打打鬧鬧嘻嘻哈哈,餓壞了味覺不好,看到路邊有賣什麽就買什麽,狼吞虎咽入肚中,有時跑到肚子疼,有時被幹糧噎住,使命咳才能咳出。


    到達位於街道盡頭的府邸,南妮二話不說跳上了陽台,緊接著熟能生巧的簫不安也輕盈地跳上陽台,肖邦的能耐更大,遠距離跳上簫府陽台。


    一個個都是飛簷走壁的神偷,簫颯不跳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怕身上東西太多怕一抖擻全部像蜜蜂傾巢而出,其次是照顧白繭蝶的感受,一貫賢良淑德的她是絕對不跳的,若是人都跳上陽台,她一人走在寬闊大街上,恐怕會因無知己而沮喪難受吧!


    跩著腳走路的簫颯推開門後更得意忘形,躡腳走路,隻腳尖觸地穩健的腳跟懸空,跟鬼神附體了一樣。


    “逛那麽久不累嗎,買了什麽?”混有質問色彩的疑問句麵世。


    從頭到腳仿佛輕雷一擊,汗毛整齊豎起,宛如被風吹動的麥浪此起彼伏,他苦惱地先轉身後回過頭,將手中微型的翅膀攥緊晃了晃,“就買了這個,沒用你的錢,別大驚小怪了。”


    “海穀的魚鰭?”簫慕愕然,頓失威嚴。 “就這一對,好看吧!”以為他心疼錢,簫颯故意煽風點火。


    “不超過一百兩的東西你買來幹嗎?”被氣憤灌輸丟掉了理智。


    “啊?”什麽不超過一百兩,明明是五萬兩,能把一間小房子堆滿。基於簫慕的認知有限,怕說出真實價格他腦子充血暈倒,出於人道主義,簫颯不說出價格。


    “驚詫什麽?看著好玩!”搪塞人的回答。


    簫慕坐下陷入久久的沉思中,最讓他生氣的是簫颯是唯一一位從第二部分取了物品的人。


    推開門簫不安趴在桌麵半夢半醒昏昏欲睡了,地上的包子油條掃進垃圾鬥。


    “連地都掃了,真勤奮。”簫颯走到床邊推開被子,身上幾十樣小物件悉數抖落在床上,屋內下了一場包裝精美的禮品雨,聲音吵不醒人反而有助眠作用。


    回頭看一眼趴在桌麵上睡不踏實易流口水的不安,簫颯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又覺不妥,幹脆抱上床靠牆放置,被子雙層疊好蓋在她身上。


    她睡覺不安分的,即使晚上床上睡覺也屢次滾到地上,要不是每晚簫颯都貼心在床下打厚厚的地鋪,她早就摔成弱智了。


    夜裏簫颯一般睡地鋪外側,不安時不時滾到裏側尖叫一聲又沒什麽反應,他用寬實的後背抵住她繼續翻滾,但她會調轉方向往床底下滾,他醒了就把她抬回床上,她來後沒睡過幾天好覺。


    由此可見,早上纜梯報廢人體翻滾在她看來是小意思,不痛不癢,但是簫颯的後背積勞成疾。


    床的裏側靠牆,一人一半領地的,外側簫颯打坐盤弄空手得來的小禮品們。


    不安睡著就是條大鱷魚,死亡翻滾滾啊滾。改變應對措施調整相關策略,他伸出腳抵住她後背,讓她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心滿意足。


    簫颯一直弄小玩意,天漸漸黑了,婢女來找吃飯,他們傍晚吃飽了不去。


    夜的濃鬱需細品,月色空明,清風朗月。


    玩來玩去,僅有幾張小卡片上記載的技能好玩,簫颯自學練了練大徹大悟,自詡領悟力無人能敵。


    再者有很多女性的裝飾品,他決定都送給不安了。


    彎腰撿起比拇指指甲蓋大十倍左右的小書,記載了許多尋寶探險的地圖。


    海穀羽仍是簫颯最愛的,不僅因為最貴。


    自登船從藏經閣裏被船長憐憫取得破爛的竹簡,簫颯自習擴大縮小物體的能力,動手將懸浮在兩掌間指甲蓋大的微小麵具放大至正常大小。


    把麵具戴好,簫颯鬆開腳,鼻孔嗤嗤出氣。


    簫不安翻了個身,頭從枕頭上落下,人就意識清醒。


    一眨眼,視網膜成像漸漸清晰的鬼臉,她反手舉起枕頭砸鬼伴隨著刺耳的辱罵,繼而雙手抓住被子把頭深埋黑暗的被窩。


    “簫颯啊,鬼強搶民女了,你也不來救你妹。”她不知道簫颯在哪兒,隻能大吼。


    見膽大包天的簫不安真被嚇著了,簫颯扔下麵具在床上打滾,落井下石大笑不止。


    “你妹的!”不安氣喘籲籲地掙脫暖乎乎的被窩,腿往簫颯胸膛一蹬飛踢,又是一個枕頭飛過。


    打架嗎?簫颯樂此不疲,枕頭在兩人手中翻來翻去,直到白花花的絨毛飛出來塞住呼吸道引發哮喘引發咳嗽也樂此不疲。


    直到海穀羽載著你飛往無邊天際。


    直到時空卷軸添下一筆你會去人間遊戲。


    直到楊柳依依滿天飄絮。


    直到、直到、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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