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落姿手背到身後,彎下腰點了點頭,“很高興見到你,司徒莫測。”“一個人撿貝殼不無聊嗎?我們一起吧?好不好?”


    “那好吧!”司徒莫測手指用力掐大腿——我傻啊,我怎麽就答應了呢?王八蛋。


    他們一起撿起了貝殼,何落姿實好像和司徒很熟似的說起某人的事情,嘰裏呱啦個沒完沒了,司徒一言不發靜靜聽著慕容風澈的糗事。


    “好無聊,你怎麽不說話的,怎麽回事?”怪詭寂的氣場,令何落姿感覺不適。


    司徒好討厭盛氣淩人仗勢欺人的人,不分男女,他不想和她對話,這一刻他討厭死了她,好像不說話就觸犯了天條。


    “算了,你不想說話就不說。我累了,我們去樹蔭下乘涼吧!”司徒乖乖服從,像一隻乖巧懂事的兔子。他不懂,為什麽累了要去乘涼!


    這是一顆椰子樹,樹下蔭處有一整根朽木,根係發達,他們坐在樹下談天說地,說正式點說準確點,是女生在喋喋不休,男生單純在洗耳恭聽。


    突然,暴風雨前的安靜來臨了,何落姿許是春心蕩漾了,吻了司徒的臉一口,在他臉上留下個小紅唇印。


    可不興這樣子啊,司徒全身似觸電般顫抖,每個毛孔都放氣。如果現在他很熱,那麽是她送來了涼意;如果現在他很冷,那麽是她送來了暖意。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情感表達匱乏的司徒的世界裏,怎麽都描述不上來。


    “喂,你們三個,怎麽還撿貝殼?還不給我揍他,他在羞辱我,可惡啊!”何落姿踱踱步,對她三個隨身跟進的隨從下了命令。


    他們停止撿貝殼,“給我往死裏打。”


    司徒麵對三個粗大個,成了一個手無縛雞招架之力的幼童,他被他們從樹幹上拖到沙地上,捶他、砸他、踢他,他能做的就是好好抱住腦袋。


    今天他對她深惡痛疾,今天是他的黑暗史,同時也是他的血淚史,是水逆之日,是黃曆出了問題,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他想問清楚個問題——向日葵始終向著太陽的方向,請問太陽在西邊落的山,向日葵朝西,第二天太陽從東邊跳出來,那麽守在西邊的向日葵怎麽回頭,一扭頭骨頭嘎當一下錯位就回歸東邊了嗎?所以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因為回到東邊是不合理的。


    何落姿貴氣自傲地拍拍手掌,歡天喜地上路了。隨從護衛著她穿過人群。


    “奇女子,奇套路。真是仗勢欺人。”


    “司徒到底去哪了?”簫颯像孫猴子伸出手擋住額頭,左看看,右瞧瞧。


    他左蹦蹦右跳跳就踩中了司徒堅硬如鐵又變得軟乎乎的身體,他大吃一驚以為踏在了屍體上,“你搞什麽鬼。”


    司徒莫測的神誌還沒從剛才噩夢般驚悚的一幕幕抽離出來,他沒臉見人了。


    司徒側著頭拍拍耳朵裏的沙子讓它們流出來,他想欲蓋彌彰的心理簫颯已琢磨得光滑,臉上的紅唇印可是太鮮明了。


    “哈哈,原來你被強吻了,十九歲的大哥們了,怎麽能像個少女一樣嬌羞呢?”簫颯發狂地笑,猖獗地笑,不知道見好就收。


    “小心我幫你挫骨揚灰。”司徒頭如蓬蒿,拽著赤紅的耳朵對他說,簫颯看見他的赤紅之瞳馬上服軟。


    回家的路上,他們很少搭話,但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簫颯臉上是終日不變的幸災樂禍的笑容,而司徒痛恨死了落井下石的他和邏輯有病的何落姿,好衰好衰。


    他們回到家時,天是鉛灰色,對於中午沒吃飯的兩人來說,肚子咕嚕咕嚕叫像個風箱,貝殼們又不能吃。


    他們把貝殼放在院子了桌子上時就分道揚鑣了,司徒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今天走一趟長途叫他身心俱疲,簫颯出門左拐買了燒餅和肉包子。


    “卟咚”,有人從窗口扔進來一些東西,一些讓人欲罷不能的食物,用油亮的黃紙包著,司徒試圖嘴硬,“我不吃嗟來之食。”


    “嘿嘿,”簫颯的嘴中嚼著食物在笑,司徒能聞到濃濃一股肉味,“嗯,好吃,嘴硬的人吃不了的。”


    司徒再三告誡自己不能吃,但又為什麽不吃,於是他撿起了食物大口大口吞食起來,甚至不嚼像喝粥一樣一口吞。


    夜未黑,晚飯開始,司徒覺得頭暈腦脹躺在床上,吃了肉包子和炊餅填肚子,吃不吃飯菜都無所謂了,所以他就沒下樓。


    老頭想上樓把司徒喊下來,站起身就被簫颯製止了,簫颯說些大道理,也添油加醋說大話,按司徒的話來說他就是不可理喻不識抬舉的三八。


    司徒躺在床上,強烈的不滿和特殊感迫使她不得不分析何落姿的言行舉止,和她待了至少一個半鍾頭,一直和睦相處他任人唯親的,突然她主動親他的臉,留下紅唇印作為證據,她的真麵目就是假公濟私。


    何落姿可能活得過於煩躁和苦悶了,不捉弄人不高興,興許是慕容風澈不常陪伴她還老派一群人看守她,無所事事的她隻能靠逗趣的手段大發煩悶的時光,世上真是什麽病態的女人都有啊,反正他是搞不懂她用意究竟何在,若是真心的他願奉陪到底。


    “這哥們不是動情思春了吧!”簫颯把碗舉到嘴邊,筷子拚命扒飯,就像往嘴裏傾倒,“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簫颯說話完爬樓梯上房間了,他也有點搞不明白,兩個老背的大男人為何宅像兩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


    他放下碗筷時,同桌的同伴們有的才舉起碗等待舀飯,有的剛用飯勺盛完飯準備坐下,有的剛抽出一雙筷子夾起第一棵菜,有的剛扒飯,他們都瞬間木頭人,仿佛簫颯是台神通廣大的時光機,他一走,人都停滯。


    “吃飯,吃飯。”老頭發言眾人醒目,大家才規規矩矩坐下重新鬧哄哄起來。


    日子過得很無聊,因為沒有人來和自己分享鋪張浪費的喜悅。


    到晚上睡覺的時間還有很大部分富餘,簫颯動起手來,用鑽孔在每一個貝殼上鑽小洞洞,把線穿進針鼻,用針線把每一個貝殼首尾相連串成串,他邊做手工活還邊抱著排位和與非聊天。


    司徒聽得見一點點聲音,他嚴重懷疑簫颯得了相思病,得趕緊物色美女給她,誰比較適合呢?要不,搶船長的女人,就這個刁蠻的何落姿看起來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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