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房玄齡府中。


    房玄齡、杜如晦、魏征和馬周四個人在庭院內開啟茶話會。


    “馬大人!如今朝堂上對於陛下的決定反對的聲音還是那麽大嗎?”房玄齡裹緊身上的大氅問道。


    “你看看你,都生病了還關心那些,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杜如晦一邊絮叨一邊將手爐裏裝了炭火塞給房玄齡。


    李世民、李承乾遠在關外,朝中的事便全都交給了房玄齡,其他三人輔助。


    可房玄齡的年紀畢竟大了比不得馬周年輕,熬了幾個大夜加上天氣寒冷,身體就垮了。


    所以杜如晦魏征和馬周就每日來房府,一邊匯報一邊看望。


    馬周無奈一笑:“其實房大人也不必擔憂,陛下態度強硬,大人們在反對也是無用的。”


    “唉~我就怕這一點,陛下一意孤行,王爺也不勸著點,這祖製哪能說改就改的。”房玄齡歎了口氣。


    “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王爺向來不幹涉朝政,再說那天池山又是王爺修建的,想來王爺和陛下的想法一樣。”魏征無奈道。


    “話說陰大人可抓到了?”房玄齡又問。


    “還沒有!禁衛軍的消息還沒到長安,陰大人帶著家眷逃跑了,不過房大人也不必著急。


    我已經給各郡縣發布海捕公文,他們逃不了多遠,就是這齊王……


    齊王堅稱自己不知道陰大人買通胡太醫給陛下下毒。


    我們又沒證據證明齊王參與此事,皇後娘娘又不在,整個長安都沒有一個能做主的。”杜如晦倒了杯熱茶遞給房玄齡。


    齊王就是曆史上因造反被賜死的李佑,他母妃是李世民的陰妃,位高權重。


    李佑和陰妃這段時間一直被關在宮裏,沒有陛下和太子的旨意,誰也不敢對他們母子進行抓捕。


    突然負責看守李佑住所的小太監慌慌張張跑來向幾位大臣稟報,稱後宮裏無緣無故著了一把大火,是陰妃娘娘的宮殿。


    房玄齡等人聽聞大驚失色,趕忙進宮查看。


    隻見陰妃宮殿已經被燒了大半,無數宮人抬著水桶進進出出。


    馬周拉住一個宮人的手臂:“怎麽樣?可有傷亡?陰妃娘娘呢?齊王殿下呢?”


    宮人趕忙跪地:“回大人!小的不知,這宮內一個人都沒出來,想必是凶多吉少。”


    馬周鬆了手,看向其他三位:“這是不是也太巧了?”


    “馬大人是懷疑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魏征若有所思。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咱們必須傳信給陛下,這事總要陛下來決斷。”杜如晦當即下了決定。


    一麵加派人手搜尋齊王下落,一麵派人八百裏加急往玄菟城送信。


    天池山。


    眾人在山上享受了幾日,便起程回到玄菟城。


    路上大家得興致依舊高漲,李承乾知道自己這次勢必要回長安主持政務,心中萬分不舍。


    但好在李世民承諾,封禪大典還會讓他來操持,李承乾這才答應下來。


    下了火車嚴逸和沈富就被人叫走,秦懷道負責將陛下和侄子侄女送回王府。


    剛到城門口沒等入城,一輛豪華馬車疾馳過來,李世民一眼就認出那是宮裏的馬車。


    果然馬夫看到陛下立刻勒馬,下一瞬間長孫皇後和蘇貴妃探出頭來。


    李世民趕忙上前,疑惑道:“你們這急匆匆的要去哪啊?”


    “陛下不好了!長安來信說宮裏著了大火,陰妃和齊王生死未卜,妾身正準備回長安。”長孫皇後急道。


    “什麽?宮裏怎麽會著火?”李世民一驚。


    “據說是和胡禦醫有關……”長孫皇後看了眼李世民左右,壓低了聲音。


    雖然沒有嚴逸,但有些事也不好當著秦懷道的麵說出來。


    李世民眸光一閃,轉過頭朝著秦懷道高喊:“你們先進去吧!我和夫人有些事要說。”


    秦懷道離得有些距離,並沒有聽到長孫皇後的話,點點頭帶著李麗質等人進城。


    李承乾留下,和李世民鑽進馬車內。


    “到底是怎麽回事?宮內為何會走水?陰妃怎麽又跟胡禦醫扯上關係了?”李世民上來就是一大堆問題。


    “陛下請看看這個……”長孫皇後掏出一遝信紙遞給李世民。


    這些時日李世民父子不在,審訊胡老大的侍衛找不到陛下和太子隻能找到長孫皇後麵前。


    胡老大雖然不知道胡禦醫是受誰指使給陛下下毒,但他受不住刑,供出一處胡禦醫用他的名義在玄菟城買的一個宅子。


    長孫皇後下令讓侍衛搜查,果然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從而牽扯出那位陰大人。


    滿朝文武皆知陰大人正是陰妃的弟弟,大業十三年,其父陰世師阻止李淵攻破長安,殺害李淵之子李智雲,挖掘李家祖墳。


    李淵進城之後,將陰家女眷沒入掖庭。陰氏有寵於秦王李世民,生下皇五子李佑,冊封陰妃。


    李世民愛屋及烏保下了陰妃的庶弟,並在登基後封陰大人為員外郎,所以長孫皇後立馬就懷疑上了陰妃。


    可沒有陛下的旨意,她也不能直接下令把陰妃抓起來,隻能傳信回長安將陰妃母子看守,就想等李世民回來再做定奪。


    結果還是出了這檔子事,怎麽也等不到陛下,長孫皇後正想帶著蘇貴妃回長安主持大局,就遇到李世民回來。


    李世民將書信一張張看完,大怒:“好一個陰妃,朕平日待她不薄。


    如果不是朕力保她,她早就和陰氏一族共赴黃泉了,沒想到朕還是養出禍患。”


    “陛下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如今陛下回來正好咱們立刻回長安,想必陰妃和齊王跑不掉。”蘇貴妃安慰著並抬手幫李世民順氣。


    “乾兒!你立刻帶著蘇貴妃回長安主持大局,一定要將他們緝拿歸案。


    傳朕旨意,齊王及陰氏一族枉顧聖恩,意圖謀反,著貶為庶人,賜死於內侍省。”李世民恨恨道。


    李承乾點頭:“父皇放心!兒臣一定將他們抓到,可齊王年紀還小,父皇要不……”


    如今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齊王參與其中,說不準隻是陰氏姐弟密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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