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月娃的父親卻在此時開口拒絕,聲音大的把李善都嚇一跳。


    怎麽回事??


    難不成他是在記恨大唐滅了突厥一事?


    那也不對啊!他是東突厥人,東突厥是被西突厥滅的,大唐滅了西突厥他當是感恩才對啊?


    刹那間李善的心思百轉千回,可接下來他的話讓李善呆愣在原地:“老子還沒死呢!要立功也輪不到你們幾個兔崽子。”


    月娃父親挨個給了兒子們大巴掌,轉而笑嘻嘻的看著李善一臉殷切:“那個……大人啊!你看草民行不?


    您看我正值壯年,能掄起八十斤的大鐵錘,不比這幾個臭小子強多了?


    您要是嫌我年紀大,讓我給您做個馬夫也中,我馬術可好了,什麽馬都能降服。”


    李善無語凝噎。


    你專業變臉的吧?


    這突然的反差屬實讓我猝不及防。


    男人見李善不說話也急了,擼起袖子開始秀他的肱二頭肌。


    夫人屬實有些看不下去,趕忙將他的袖子放了下來:“當家的你這是做什麽?大人麵前別這樣,太失禮了。”


    “我真可以的!我這些年一直沒荒廢武藝,身子也是相當的棒。”男人急切的想要展示自己的強悍,就差原地給李善表演一番。


    “大人!陛下的旨意到了。”小廝拿著一張書信快步跑了進來。


    李善聞言麵色一變趕忙上前接過書信,打開一看頓時眼睛亮了起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詩是千古絕句啊!


    太瀟灑太桀驁了!


    可是陛下為何管我要全詩?


    難不成是陛下想考驗我的學識?


    李世民信中並沒有言明,嚴逸說這詩是他作的,導致李善以為這是陛下對他的考驗。


    可當那句詩從李善的口中吟出,月娃的目光轉到李善身上。


    月娃受母親的影響對於詩書很熱衷,她一向最敬佩的就是讀書人。


    通達詩書又是皇帝陛下欽點的官員,這一層層濾鏡籠罩下,怎麽能不讓她少女心動?


    可李善的心思全在這句詩上,半點都沒察覺自己未來的媳婦在看自己。


    陛下親自考教學問這件事比什麽都重要,眼下李善也沒心情在和他們吃飯。


    將書信疊起塞進懷中,對著他們一家人拱手:“本官還有些要事,今日便不打擾各位了。


    本官的提議還望諸位好好考慮,盡快給本官答複。告辭!”


    說完便帶著小廝離開酒樓。


    從酒樓到自己的住處,李善腦海中全是這首詩的後續,剛接上一句很快就被自己否決。


    回家後就把自己關進書房,還不許任何人打擾,拿起毛筆開始自虐。


    能投軍對於他們這樣故國不國的流民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月娃一家根本不需要考慮很久,第二日便帶著禮物前來拜訪。


    但很可惜被下人攔在府外:“不好意思各位!我家大人說了他現在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幾位的意思小的明白,等大人忙完小的一定告知,請各位回去等大人的消息。”


    前幾次月娃父母以為人家事多也沒放在心上,可一連四日都避而不見,一家子心中惴惴不安。


    那晚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怎麽就不見客了……


    難道是那晚自己哪句話惹了大人不高興,現在人家不打算考慮四個兒子了?


    月娃的父親是個急性子,可又不敢強闖李善的家,隻能在院子裏默默砍樹消解燥意。


    月娃母親看著也著急,直接帶著月娃再次拜訪。


    這一次她們確實成功的看到了李善,五日不見,李善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胡子拉碴,發髻淩亂雙目無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這邊發生的事嚴逸全然不知,逍遙山莊的書房,沈富正在焦頭爛額的和嚴逸匯報羽絨服銷售情況。


    書房內還有薛仁貴、王玄策、張果等人。


    “王爺!如今大唐境內多了許多劣質羽絨服,不知為何他們製作成本比我們要少,所以價格上也便宜許多。


    在這樣下去咱們就可以關門了。”沈富義憤填膺的控訴。


    嚴逸卻一臉無所謂:“咱們的生產跟不上百姓需求,有人願意給咱們分擔不是好事嘛?我們又不缺這點錢……”


    如今上至皇親貴族下至黎民百姓都以有一件羽絨服為榮,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都是一個個大麵包。


    可他們的人手確實有限,羽絨服的銷量根本供應不上,有些商人看著眼熱就買了羽絨服拆開研究。


    可他們不知道羽絨這東西不是從鴨鵝身上薅下來就能用,省去洗滌、消毒、曬幹等步驟確實成本降下來不少。


    但如果沒有這些步驟填充到衣服裏的羽絨根本穿不了多久就得發臭甚至腐爛。


    而嚴逸對此漠不關心就是因為定價確實不適合百姓的消費水平。


    雖然他們定價已經接近成本價,但畢竟供不應求,有人願意替他們分擔是件好事。


    “王爺這話是何意?”沈富錯愕的看著嚴逸。


    有人跟王爺搶生意,王爺還覺得是好事??


    雖然王爺心係百姓,但自己的蛋糕被別人分走就不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王爺愛民如子,自然不會和他們計較這些,沈國公切莫將這些身外之物看的太重,自古……”張果正要長篇大論的教化沈富,院外卻突然傳來將士雄厚的聲音:


    “薛將軍!薛將軍!長安發生暴動,還請您速速前去圍防,以免發生傷人事件。”


    “怎麽回事?長安城為何會發生暴動?那些城內守衛軍隊呢?”薛仁貴蹙眉問道。


    “大理寺、縣衙、程將軍的巡邏軍隊都在,可人實在是太多了,調動遠處的邊防軍隊根本來不及,程小將軍讓屬下趕緊來請薛將軍前去幫忙。”


    嚴逸也嚇了一跳幾個人快速起身跑了出去,院中的將士他們幾個都見過,是程處默的副將阿吉,他的手上拿著的是程處默的手令。


    “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麽?是有人造反了嗎?”嚴逸心裏一緊。


    陛下嚴令無論軍人、政員、權貴誰來逍遙山莊都得經過陛下首肯,若事情緊急也得等嚴逸同意才行。


    剛剛沒有下人回稟有人來訪阿吉就闖了進來,由此可見事態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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