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秦懷道穿戴整齊準備去衙門當值,結果剛出王府就發現門外停著的馬車不是自己常坐的那輛,而且趕車的還是王玄策。


    秦懷道左右看了看,王玄策笑道:“知府大人在不上車可就遲到了。”


    秦懷道指了指自己:“王將軍是來送我的?”


    今兒太陽打哪邊升起來的?


    王玄策的官職可比我高,他怎麽會突然要送我去衙門?


    “是啊!王爺已經等候多時,知府大人還是快些上車吧!”王玄策點頭。


    秦懷道一聽大哥也在,趕忙上了馬車。


    馬車內除了嚴逸還有蘇定方,秦懷道走上去坐下:“大哥今兒怎麽起這麽早?可是有事?”


    嚴逸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沒事!就是去捉奸。”


    “捉……捉奸?捉什麽奸?”秦懷道驚呼。


    幾位嫂嫂不是都在長安嗎?


    大哥這是要去捉誰的奸??


    蘇定方笑著將李辯和墨宛的事說了一遍,秦懷道提高嗓音:“什麽?李捕頭和墨姑娘?什麽時候的事?


    他瞞的也太好了,我都不知道。”


    秦懷道當然聽說過墨宛這個人,作為都護府唯一一個女兒身的管事,當然備受矚目。


    坦白說城裏想給墨宛介紹夫君的人數不勝數,李辯這小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能攤上這麽好的姑娘,看來今日他要大出血了,沒有一頓大餐這事肯定過不去。


    王府到衙門的距離不遠,四個人很快就到了門口,下了馬車眼前的知府衙門比嚴逸走時更加完善。


    黑色燙金的牌匾格外莊嚴肅穆,門口幹淨如新,一片積雪都沒留下。


    四人進去衙門,院子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幾個衙役進進出出很是忙碌。


    “等一下!李捕頭來了嗎?”秦懷道攔住一個衙役問道。


    “李捕頭?小的沒看到啊!”衙役搖搖頭。


    “他如果來了讓他去書房見我。”秦懷道吩咐完帶著嚴逸三人去往書房。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李辯才匆匆趕到。


    衙役點卯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遲到了。”李辯氣喘籲籲的解釋。


    “李捕頭!知府大人說您來先去趟書房,知府大人正等著您呢!”主管衙役點卯的書記官笑著說道。


    “大人在等我?好…我這就過去。”李辯掛上名牌,轉身就往秦懷道書房跑去。


    令他沒想到的是,書房裏可不止知府大人一個,剛進去都沒來得及說話,四個人八雙眼睛齊刷刷盯著他。


    看的李辯心裏直發毛:“小……小的見過王爺、王將軍、蘇將軍、知府大人。


    小的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諸位議事,要不小的等會再來?”


    秦懷道站起身走到李辯麵前,然後又圍著他轉了幾圈,從上到下的打量:“嘖嘖嘖!這有女人就是不一樣啊!


    看看……這衣服又幹淨又平整,早上洗過澡來的吧?身上還有股花香……


    哎呀!春天還沒到你小子就先下手為強了啊!真給咱們衙門漲臉!!”秦懷道說著攬過李辨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提起這個李辯的臉紅的發紫。


    昨晚墨宛將他帶回家,怕他會吐一身,將外衣脫了,又給他擦臉、擦手、洗腳伺候的無微不至。


    等第二天李辯醒來的時候墨宛已經去都護府上班去了,屋裏隻有冒著熱氣的飯菜和一張字條。


    李辯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照顧著,心裏是說不出感動,吃過早飯,李辯便趕緊趕來上班。


    想著等下了值再去找墨宛好好談談,沒想到這事就連知府大人都知道了。


    “小的……小的……”李辯不好意思得撓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墨宛這姑娘不錯,將門後裔又是墨家後人,你可得好好對待人家,不然本知府可不會放過你。”秦懷道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將……將門後裔?墨姑娘是官身?”李辯驚呼。


    官家女怎麽會孤身一人來玄菟城?


    他還以為墨姑娘是孤兒……


    “你該不知道?她父親是神工營的墨校尉,頗得陛下信賴,她是墨校尉的嫡長女。”秦懷道早就把墨宛的身份了解透徹,但他沒想到李辯竟然不知情。


    校尉在軍營裏官職不算高,但架不住人家有本事啊!神工營那可是軍隊中最神秘的存在。


    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冷兵器時代一個工兵抵得上一百個騎兵。


    “神……神工營?”李辯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己一個白身連官職都沒有,她的身份自己能配得上嗎?


    萬一去她家提親會不會讓墨校尉拿工程車把自己壓成肉餅??


    老實說李辯現在還真有點想打退堂鼓的意思,畢竟古代最講究門當戶對,自己無父無母無官身,窮光蛋一個怎麽配得上墨宛這樣的家世。


    “那既然墨姑娘有父母她又為何會獨自一人跑到玄菟城來?”李辯好奇道。


    就連嚴逸也吃了一驚,神工營和普通軍隊不同,他直屬陛下,不受任何將軍指派,地位相當於特殊部門。


    就連大唐軍神李靖看到他們都得客客氣氣。


    “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家的家事我就不好多說什麽了,不過墨姑娘是個可憐的人,你可得好好對待人家。”秦懷道歎了口氣。


    自古豪門深似海,有些事他還真不好多嘴。


    李辯不懂那些後宅的彎彎繞,聽到知府大人這麽說,心裏對墨宛多了幾分憐憫。


    好好一個將門虎女,竟然淪落到這裏,想來那個墨校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殊不知就在玄菟城外的馬車裏一個男子狠狠打了個冷戰:“這鬼地方還真冷,宛兒好好端端的跑到這來做什麽。”


    “老爺凍壞了吧?快把這件大氅披上。


    老爺一會兒看到大姑娘可得壓著點脾氣,別讓大姑娘在偷偷跑出去,萬一出了事妾身該如何向姐姐交代?”一旁的婦人擦了擦眼淚,話裏話外都在說墨宛不懂事。


    另一個年輕的女孩殷切給父親倒了杯熱茶:“父親快喝點茶水暖暖身子,可別被姐姐氣壞了。


    姐姐年紀小,一時經不起外麵的誘惑,被男子的花言巧語所蒙蔽,父親可不能怪姐姐,都是萍兒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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