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穀而出,嚴逸先是帶張果回了趟玄菟城。


    剛進城秦懷道就收到消息匆匆趕來:“大哥你可算出現了!您這半年去哪了?陛下都快把整個大唐翻了個遍都遍尋無果。”


    嚴逸蹙眉:“找我作甚?”


    秦懷道回頭看了眼王宮方向:“大哥咱們還是先進宮一趟吧!路上弟弟在和你細細道來。”


    李淵如今身體孱弱,整日待在宮裏,孫思邈更是一步都不敢離開。


    李世民多次來信請李淵回長安,可他實在是走不了那麽遠的路,隻能讓他在這裏休養。


    三個人走在路上,秦懷道將半年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尤其是聽到李世民昭告天下要把長樂公主嫁給他時,嚴逸都懵了。


    “他這是又吃錯什麽藥了?夫人剛離世半年,他就急著給我找下家?爹也不阻止他胡鬧?”


    “還不是大哥你跟人間蒸發似的,一點消息也不回,陛下怕你學張老前輩修仙去了。”秦懷道翻了個白眼。


    一開始李世民也沒想鬧得這麽大,誰讓嚴逸離開隻帶了張果一個人呢!


    張果又是道家的頂梁柱,萬一嚴逸看破紅塵從此不問世事怎麽辦?


    反正聖旨一下,鬧得整個大唐人人皆知,嚴逸就算想發火也得顧忌皇室威嚴和公主清譽,這一點李世民還是相信嚴逸的。


    “那太上皇他……”嚴逸接著詢問。


    “太上皇他情況不妙,孫神醫說隻怕是熬不了幾年。


    這些日子太上皇天天念叨著大哥,他想回去看看景謙和景寧,但路實在是太遠了,”秦懷道見大哥不糾結陛下要給他塞人的事,心裏也鬆了口氣。


    老實說他也真怕大哥會直接抗旨,那可是把陛下的臉扔地上踩。


    說話間三人就進了宮,王宮內裝潢依舊,但人明顯少了許多。


    李淵身體不好,為了能讓他好好休養,宮內沒有子嗣的嬪妃都被遣散,隻有不到三十位有子嗣的嬪妃在自己宮裏照顧孩子。


    曆史上李淵晚年共有22個皇子,19位公主,可這些年有嚴逸陪伴,他對於生孩子這事也沒有多大的欲望。


    導致他現在僅有18位皇子和13位公主,也正是因為魯王之事,在玄菟城出生的皇子公主們並沒有多少人熟知。


    李淵將他們囚禁在王宮,可以享受皇子和公主的待遇,但早就暗自立下遺囑。


    倘若他離世,這些皇子公主們可自行選擇留下還是離開。


    留下——會保住他們一生榮華,當然這隻是在王宮內,婚喪嫁娶由李世民和嚴逸做主。


    離開——李世民會下旨把他們貶為庶民,同時給他們一份安家費。


    當然這些事得在他死後才會大白於天下,現在也就隻有李淵和李世民兩人知曉。


    嚴逸進入寢殿時,李淵剛剛喝完藥午睡,孫思邈起身準備離開,看到嚴逸出現,手中的碗差點打碎。


    嚴逸怕驚醒李淵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孫思邈點點頭跟著嚴逸輕手輕腳出了寢殿。


    “王爺這些日子您去哪了?所有人都惦記著您呢!太上皇做夢都在喊著您的名字。”孫思邈問道。


    “我找了個地方安葬王妃,那地方與世隔絕,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我竟絲毫不知。


    太上皇的身子如何了?”嚴逸也沒太多解釋,畢竟他更關心的還是李淵的身子。


    孫思邈歎了口氣:“太上皇畢竟年紀大了,驟聞噩耗又傷了心神,隻怕是……活不過三載。”


    李淵如今已經是69歲高齡,在古代能活到這個歲數的皇帝也沒幾個,再說李淵本來就是貞觀九年離世,多了三年的時間,已經是續命了。


    “玄菟城的氣候過於寒冷終歸不適合休養,鐵路修建的如何?”嚴逸還是動起了帶李淵離開的心思。


    可現在是冬季,大雪覆蓋出行不易,也隻能借助火車穿過山海關前往江南,至於長安,也隻能等到冬季過去再回。


    “回大哥!鐵路隻修到了宣州,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長安那邊也在抓緊修建,但今年長安的雪量嚴重,修建工程進展緩慢。”秦懷道回道。


    “辛苦你們了!等太上皇蘇醒我就帶他先走,鐵路還得抓緊修建,王宮就交給李泰管理。


    王宮裏的人不可怠慢,一應開銷皆和以往一樣,如果哪個嬪妃想帶孩子離開,讓他和陛下商量。”嚴逸點了點頭。


    宣州同屬江南道,不過並不是中心,從那裏下車改換馬車也不會太折騰,一路上走走看看,或許對李淵的病有所改善。


    “那老夫這就去收拾東西,這一路上老夫還能照顧太上皇。”孫思邈說完便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嚴逸和弟弟回了趟王府看望母親,賈氏看到兒子回來高興極了,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可擔心死了。”


    “兒子不孝!望娘責罰。”嚴逸上前拉住賈氏的手,心裏五味雜陳。


    賈氏哪裏舍得懲罰他,隻要能看到他好好的,什麽都不重要。


    “大哥!你這次離開要不把娘一起帶著?娘這些日子可想大哥了。”秦懷道不忍娘在經曆一次離別,隨即開口提議。


    如果不是他身居要職不能私自離開,他也想跟著大哥走。


    “娘!不是兒子不帶您,太上皇身體欠安,這一路上還得多加看護,實在是分不開身,這裏有二弟三弟他們照顧您我也放心些。”嚴逸頗為為難。


    母親身為臣婦和太上皇一同出入實在不妥,要是爹在還能好說些,可秦瓊還在長安呢!


    這是古代不是現代,他可以特立獨行,但不能不考慮娘的名譽。


    賈氏也深知這一點,大度點頭:“無妨無妨!娘隻要知道你安好就安心了,不過是在等幾個月而已,娘等得起。


    前些日子玲瓏給娘送來了不少東西,娘這你不用操心,你準備何時啟程?娘去給你準備行李。


    不行不行!你得先回屋洗漱一下換件衣服,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土匪搶了呢!”賈氏拉起嚴逸就往他的院子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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