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四合院偏向現代化,內裏布局嚴謹,坐北朝南,門樓高大。張鋒從小在這裏長大,再熟悉不過。這裏有許多歡樂,承載了他童年的記憶。


    從正門而入回廊,兩邊是門房和廚房,雜物間。前後是南北院子,兩側是東西廂房。穿過廊道就是後院,種滿了各種花卉和草藥。中間有一口古井,左側香樟樹,右側桂花樹,枝繁葉茂。樹下設有石桌,石凳,適合飯後,納涼閑聊……


    這兩棵樹,據說是太爺爺親手栽種。


    至今百多年,蒼勁挺立,枝繁葉茂,覆蓋整個院子。尤其是桂花樹,每到八月底,金桂飄香。以往這個時候,就會采摘桂花製作好吃的桂花糕。


    “桂花糕?哎。”張鋒睹物思人,寂寥的歎氣。拖著沉重的步伐踏入一條長長的過道,盡頭是四合院的正廳。爺爺在的時候,一大家人齊聚歡笑。男人說事打牌,女人在廚房做飯包餃子……


    時過境遷,父母不在,大伯一家因工作去了外省,姑姑遠嫁千裏,小叔常在國外,現在這偌大的院子隻有奶奶和二伯一家五口人,冷冷清清。


    院子東南角的屋子,這裏是張鋒爺爺的靈位所在。屋內不大,但布置得莊重,正中央擺放著爺爺的遺像。是老人60多歲時拍的。他穿著老式軍裝,身材筆挺,麵龐剛毅,張鋒多與之神似。


    張鋒來到這小屋子後,站立良久,眼睛有些發紅。從邊上取過三根香點燃插去香爐中,跪下拜了拜。


    從小屋回廊穿過,張鋒直奔後麵的祠堂。就如他所說的那樣張家來曆不凡,具體他這個後輩不清楚。但是有家祠,裏麵擺放著數十個牌位……


    除了節假日外來燒香外,基本上不會來。他之所以急匆匆來祠堂,就是事情解決,想起二伯說的話。奶奶臨行前,特意交代要讓自己來祠堂。


    張鋒越想越好奇,所以來了。


    從外表看是普通建築,他推門而入,隨手開燈。他看到前方供桌上數十個牌位,疑惑地走上前。突然一陣陰風刮過,隻覺眼前一花,周圍環境一變。本來的黑夜亮了些許,張鋒竟然看到了山巒草地等,像是置身在曠野,甚至聞到花香。


    張鋒立刻意識到這是被幻覺影響,可也就在這時,一股陰寒從背後襲來,如同無形的冰刃,刺入骨髓。讓他的心髒猛地一縮,暗道一聲不好。


    與此同時,一大片濃重的黑霧憑空出現在張鋒的身後,從中伸出兩隻遍布鱗甲,似人非人的手臂,利爪烏黑發亮,閃電般抓向他的後心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鋒低喝一聲“找死”。他猛然轉身,五指並攏狠狠拍下,此刻手掌猶如烙鐵般通紅,散發灼熱的高溫,陰冷氣息也被驅散。狠狠一掌拍中鬼物的頭顱,轟然炸開。這隻魑魅身體被火毒侵蝕,很快化為飛灰。


    “不對,這是假的!”張鋒臉上笑容僵硬,因為滅殺鬼物會有陰冷能量,一掌拍死魑魅了卻沒有。這要麽說明對方沒有死,要麽就是這鬼是假的。


    他不懷疑金剛焚天掌的威力,偷襲的魑魅肯定死了。那就隻有一個結論,這隻鬼是幻化而成。可鬼物襲來,陰氣冰冷的觸感卻又是那麽的真實。


    “不對,這不是幻覺。”張鋒麵色難看,他已開啟陰陽眼,卻無法看穿這假象,舉目眺望發現有大片田地,前方還有村子。在地上抓一把草青澀撲鼻,撿起石塊,撚動泥土,無比的真實。


    他迅速後退向遠離,卻發現兜了一圈回到原位。來回走動,沒有發現破綻,苦思冥想也找不到離開的方法。最終他把目光,投向前方的村子。


    “或許答案就在村子裏,估計會遇上強大存在。”張鋒苦笑幾聲,再次體會到奶奶的深不可測。他放開五感,沒有危險,也沒有目光窺視。警惕的前行,接近了村子,看清楚後愕然當場。


    那片建築群,村子赫然是張家嶺。


    沿途熟悉的稻田,熟悉的建築,是那麽的親切。


    “前麵有座古石橋,過了橋就是村子。”張鋒神色變得越發古怪,嘴裏呢喃著,心裏越發警惕。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見那座二郎橋!


    然而,就在他走向石橋時,莫名一陣心驚肉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孩童的笑聲突兀響起。


    “花皮球,真可愛


    輕輕一拍就跳起來


    你拍拍,我拍拍


    大家玩得多愉快


    嘻嘻嘻,嘻嘻嘻……”


    悅耳的童音唱著兒歌,氛圍本應該愉悅。可是在這詭異的地方,又聽到孩童的笑聲,格外陰森。


    “奶奶哎,你有話就跟我說,沒必要這麽詭異。”張鋒有些無語,凝視著前方,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站在石橋中央。紮著兩條羊角小辮,穿著粉色蓬蓬裙,模樣可愛,拍著皮球玩。


    “你拍拍,我拍拍


    大家玩得多愉快。


    嘭通嘭通嘭通嘭通


    大家玩得多愉快,多愉快……”


    那女童天真無邪,邊玩著球,邊唱著歌謠還笑著。張鋒沒從女童身上感覺到任何氣息,仿佛普通女童。可打死他也不相信,正常人會這樣。這真假難辨的幻境中,多半就是這玩意搞鬼。


    就在張鋒注視著,思緒紛飛時。石橋上那個女童轉過身來,一邊拍打著皮球,一邊揮舞小手:“哎呀,大哥哥,快來,陪我一起玩皮球好不好?”


    “是啊是啊,大哥哥,陪我們玩皮球哇!”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居然…居然是那個球在說話。


    “我滴個娘誒!”張鋒忙定睛一看,頭皮一陣發麻。那女童拍打的哪裏是什麽球?分明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頭,有鼻子有眼,發出怪異的笑聲,那笑聲如同寒風中的冰淩,讓人不寒而栗。


    張鋒心中一凜,他知道,這小女孩絕非普通人。而且說話這麽清晰,流利,絕對比霖山鬼王要聰明厲害,他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狀態,警惕地看著橋上,時刻提防這小女孩的襲擊。


    “小妹……”張鋒咳嗽幾聲,準備報出奶奶之名。


    “大哥哥,你不來陪我們玩,那我們過去嘍!”可那小女孩搶了先,歪著腦袋想了想,笑聲更加詭異,她小手一拋,那個“皮球”化作一道拋物線。如同有生命般,齜哇怪叫著砸向張鋒。


    “哼,給我滾開。”張鋒冷哼一聲,大踏步上前,一個掌刀劈出,刀芒暴射,劈中飛過來的人頭皮球。隻聽哢嚓一聲,那人頭怪叫一聲化作黑霧。


    與此同時,那女童如同跳蚤般躍起,瞬間到了張鋒近前,嘻嘻笑著:“大哥哥,我非常厲害哦!”


    “哼,看掌!”張鋒不敢大意,他催動金剛焚天掌。雙掌仿佛在燃燒,蘊含著至剛至陽的威力。


    小女孩的力量超出張鋒的想象,至少比霖山鬼王要強。速度也更快,她如同鬼魅,嬉笑聲不斷。兩隻小手揮動,爪影重重,攻擊讓人難以捉摸。


    金鍾罩推演至第十九層,張鋒肉身強悍,無所畏懼。速度更快,輕鬆擋住四麵八方摸來的小手。並且掌法連綿不絕,大開大合,追著小女孩窮追猛打。出乎預料,攻勢都被她一一化解。兩人你來我往,陰陽力量碰撞,砰砰悶響不斷。


    張鋒沒從小女孩身上察覺到惡念,也沒感覺到陰煞之氣。看著小女孩嬉笑不斷,肯定留有餘力。他卻是不想再玩耍下去,破鋒刀和古佛鏡出現在手中:“小丫頭,我時間很急,動真格了。”


    張鋒一聲大喝,古佛鏡對準小女孩,一道金光激射命中她,原本神出鬼沒的身形被定格在原處。隻持續了半息時間,小女孩又動了速度卻很慢。一抹寒光閃過,哐啷破鋒刀出鞘,兜頭砍殺。


    就在破鋒刀即將砍中小女孩的時候。


    “哼,大哥哥,你欺負我!”那女孩小臉垮了下來,帶著哭腔。驟然張嘴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瞬間將身上金光震散,隨即化作黑霧飛遠了。張鋒一刀砍在空處,轟隆一聲,地麵轟隆隆震動,泥土飛濺,留下一個長條形又不規則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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