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美的時候是什麽時候呢?就是靠一己之力洗清冤孽,清清白白地聽到宣判結果之後,你會感覺到自己有種把身子清洗上百遍都比不上的舒爽。那一刻,看向人群的眼光都如荷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


    ——邵紅吟


    當我來到教室的時候,赤紅色的雙眼震驚住了教室的同學和嚴老師,但不過,嚴老師還是鼓起勇氣質問我道:“邵紅吟,你來這裏幹什麽?!”


    可是嚴老師不知道,此時此刻我的意識已經和老爺爺的融為一體,目的是為了讓我有一份保證,我露出了自信地笑容:“我是來抓小偷的……”


    嚴老師朝著我露出輕蔑一笑:“抓小偷?小偷就在這裏還要抓嗎?”


    我轉了個視角看向嚴老師:“贓物在誰手裏,誰就一定是小偷嗎?倘若這個東西在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裏,難道那個嬰兒就是凶手嗎?”(老爺爺教我說的)


    嚴老師抿了抿嘴:“那你說說,你不是小偷……誰是小偷?!”


    我和老爺爺等著就是嚴老師這句話,我從手中掏出已經裁減掉指紋的白紙,說道:“同學們,我今天正好教給你們一件事情,我們每個人隻要用手接觸任何物體都會留下指紋。而且每個人的指紋都是不相同的,所以說隻要是將指紋加以對比,就能知道誰是小偷。”


    嚴老師雙手打結道:“那你說誰是小偷啊?”


    我眨了眨眼睛,伸出右手手指直指道:“許平秋,小偷就是你!”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驚呆了。許平秋可以說是全班最老實的男生了,雖然為人靦腆但從不生事,無論男女都是禮貌有加,要說他是小偷,說出去誰信啊?對於我的指控,許平秋的身體也是輕輕一震,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麽,他的沉默反倒是讓我心裏有了自信!不過,我也知道沒有人會相信,在眾多目光之下,我拿出筆盒問道:“我請問一下,有誰知道筆盒應該怎麽打開。”


    所有人麵麵相覷,這話說出來不是廢話麽?當然是用手啊!但是真要是這個答案,那就太膚淺了。於強這個時候自己試了試打開筆盒,然後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是左手打開,就要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還有左手的食指按壓,然後右手的大拇指打開筆盒;如果是右手打開就相反,最後用左手的大拇指打開。”


    我點頭:“因此,我的筆盒如果我是小偷的話,那肯定提取指紋的時候肯定隻能找到我的指紋。但是,我在提取指紋的時候,卻發現了第二個人的指紋。”


    嚴老師似乎非常喜歡雞蛋裏麵挑骨頭,反駁我道:“誰的筆盒都有可能碰過,難道誰碰過你的筆盒,那個人就是小偷嗎?”


    我白了嚴老師一眼,沒有說話,因為也懶得說話了。


    嚴老師看著不屑的表情表現出疑惑:“怎麽了?我說錯什麽話了?”


    藍老師咳嗽了幾聲:“咳咳咳,嚴老師……這一點我就要說一下了,紅吟從來不喜歡把學習用的東西放在桌麵上,用到什麽就從包裏拿什麽而已。所以基本上有人能碰得到紅吟的東西,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的這個“但是”用了非常大的力量說了出來,嚴老師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被我嚇了一跳,就在我從口袋中將指紋切片從口袋裏拿出來的時候,她好像是受了什麽驚喜,低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接著說道:“許平秋,我想知道為什麽……在我的筆盒上會有你的指紋?”


    但是我的質問聲並沒有把許平秋給嚇倒,他卻是站了起來,這個在班上本就沉默少的男孩,這次竟然開口了:“邵紅吟,僅僅靠著指紋能證明什麽?別忘了,你的筆盒無論是我還是於強都碰過,上麵有我的指紋就一定是我幹的嗎?”


    “你說得有道理……”我取出從小姨那裏拆卸下來的鐵索,露出了內部有鐵絲的撬痕,我從口袋取出那串鐵絲。許平秋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對於“本尊”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什麽時候被我給順手牽羊了。“我當時還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我的鎖用我自己的鑰匙卻打不開了,撬開鎖才知道,裏麵夾了一條細細的鐵絲。哎呀,為什麽這個鐵絲卻和你手裏的這串鐵絲能夠完全吻合呢?”


    說到這裏,所有同學和老師的目光都放在了許平秋的身上,許平秋這下子有些坐不住了,顯得不知所措。而就在眾人眼光都不在我的身上的時候,我從口袋裏取出了幾顆蓮子,幾顆留在手上,另外幾顆送入嘴中嚼碎吞下……


    “邵——紅——吟——”許平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怒發衝冠,念著我的名字卻故意將聲音拉長,整個人朝著我衝來。我猛地彈指一打,一顆新鮮蓮子脫手而出。


    “呃啊啊啊啊!”蓮子分毫不差地擊中了許平秋的眉心,但是許平秋卻發出了痛苦的呼聲,擊打的蓮子落在地上,但是仔細一看,它已經腐敗發臭了。許平秋整個人的身體皮膚突然溢出一股黑色的粘稠液體,發出非常熏人的腐敗惡臭味,許平秋捂著自己的腦袋往外跑開。


    “別跑!”我邁開腿就要往上追上去,可在大門口,三個綠色的大富翁小房子模型格外顯眼,我將其撿起來,將它們放在於強的桌子上,在跑向門外的時候,我的身體突然被止住,感覺身體被控製了一般。當我的眼睛露出微微的赤金色的時候,轉頭瞥向了一旁的嚴老師,皺著眉頭卻發出了老人的聲音:“我記得這個叫許平秋的孩子,在中午的時候曾經上過一次廁所,而中午的看管老師就是你,我很想知道為什麽你要針對紅吟這個無辜的孩子呢?”


    嚴老師身體一震,藍老師也是緊皺眉頭看向了嚴老師。


    我說完這句話也急忙跑開了,此時此刻,許平秋身上滿是漆黑的黏液,捂著頭雙腳像是火車的輪軸一般,一上一下之間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我在後麵不停的追趕,頻率雖然沒有許平秋快,但是邁開的步伐卻比他的還要大。可論跑步,還真沒有人能有我這樣的持久性,就在許平秋和我自己的距離並不遠的時候,我甩手又是扔出一顆蓮子。


    “啊啊啊——”許平秋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而我一看,那些紅色的絲線都紛紛鑽出了許平秋的身體,我看著這些不禁身體一麻,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麽?


    ——紅吟,碾碎蓮子擦手,然後把這些絲線從這個孩子身體裏拔出來!


    “啪!”我一巴掌將蓮子拍碎,聽從了老爺爺的話用碎蓮子擦手,跑到許平秋身邊,那個紅色絲線看到我靠近想要攻擊我,可是一碰到我的手就像見了鬼似的,趕緊收了回來。不過我也沒閑著,抓起一根紅色絲線,可這真有意思,就像是拔蘿卜似的,雙手使勁一拉,一條紅色絲線立刻脫離許平秋的身體,但那個絲線瞬間化成了紅色粒子進入了我的身體。


    但是其他的我並沒有察覺,徒手想要拔第二、第三根紅色絲線的時候,許平秋突然抬起頭,朝著我吐出一口黑色黏液。一股腐敗味道瞬間淹沒我的嗅覺,我眼睛有些發花,直犯惡心地摔到一邊:“嘔……嘔嘔嘔!這是什麽……嘔……惡心……死我了……嘔——”


    ——孩子,忍一忍,拔完紅色絲線就好了!


    老爺爺給我打氣,於是我強忍著再次來到許平秋麵前,拍碎了蓮子準備擦手,但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先是將一半的蓮子粉灑在了許平秋的身上,剩下的一半才用來擦手。


    ——你這是幹什麽?


    看著許平秋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啊啊啊”地發出尖叫聲,老爺爺實在是不明白我這樣是什麽意思?我一邊拔出各種紅色絲繩,一邊解釋道:“它不是怕蓮子麽?還吐我一身,先讓他沒時間能夠反抗,這樣子下手就方便了。”


    ——滑頭小鬼!


    紅色絲線拔盡了,許平秋也癱在地上動不了,整個人就昏死在原地,但是我卻感覺到許平秋並沒有好很多。於是臉上犯了難,問道:“爺爺,為什麽許平秋還是沒好啊?”


    ——給他吞下幾顆蓮子,讓它把髒東西給吐出來。


    我去旁邊清洗了一下自己,拿來一杯水和幾顆蓮子,將蓮子捏碎後放入水中,之後倒入許平秋嘴裏。


    “嗚!嘔嘔嘔——”許平秋喝下蓮子水,整個人突然醒了過來,隨後就像我之前被紅色絲線鑽入身體一樣,開始沒命地嘔吐起來。


    我捂著鼻子問道:“爺爺,這是怎麽回事啊?”


    ——孩子,你的好朋友是被妖怪給“寄身”了。


    “妖怪?‘寄身’?”對於老爺爺說的話,我聽得一知半解。


    ——你可以理解為就像是白骨精那樣的妖魔鬼怪,鑽入人的身體裏。


    “嘻嘻嘻,那我就是孫悟空!專門打白骨精!”我自信一笑地握起了拳頭。


    但很快的,從許平秋的嘴裏吐出一條手臂那麽長的紅色絲線,但緊接著,紅色絲線化成了紅色玻璃珠子。我使用杯子裏剩下的蓮子水清洗掉那個玻璃珠子周圍的黑色黏液,將玻璃珠子放在手掌中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一股溫潤如浸泡溫泉般的溫度,且這顆珠子內部閃耀著盈盈的光芒。


    我很是疑惑不解:“爺爺,這是什麽?好漂亮啊……”


    “哈哈哈哈!”這個時候,老爺爺不知道從哪裏出現在我的身邊,他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從附近的荷塘邊取來幾片已經幹枯的荷葉,去掉根莖隻留下葉片,將這顆珠子裏三層外三層地包了起來,隨後用一個打火機將其點燃。隨後招呼我過來:“孩子,過來坐下。”


    我不知道為什麽,雙腿竟然安不自覺地盤腿而坐,老爺爺點了點頭,好似在說“很有靈性”一般。一隻手放在我的腦袋上,一隻手拳頭緊握,並且提醒我說道:“閉上眼睛、靜靜呼吸……感受力量的來源。”


    “呼呼呼……”讓我十分詫異的是,我閉上眼睛就瞬間感覺到困意上頭,頭一斜就倚靠在老爺爺的腿上。小姨等人來到這裏的時候,便看到倒在汙泊之中的許平秋以及從昏睡中醒過來的我。當我轉過頭的時候,那雙酒紅色的雙眸猶如寶石一般璀璨,雖然是暗色的,但是卻讓人感覺到潔淨無比,小姨看著我的表情是滿臉的擔憂,而我卻朝著小姨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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