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能的臉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胡濙這個人呢?”


    “那是誰?”李亞奇奇怪問道。


    “這個我知道。”老王這時候走了過來,手裏還握著10個小腰。


    把小腰放在二人麵前的托盤裏之後,老王說道:“這個人可是皇帝的親信之一,而且是好幾任皇帝的親信,曆史上雖然名聲不響,但實際上卻是政壇常青樹,不可小覷。”


    劉能衝著他豎了跟大拇指,說道:“老王,你牛,一般人還真不知道這個人。”


    “詳細說說,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牛在哪裏。”李亞奇頗有些不服氣的問道。


    劉能緩緩說道:“胡濙此人是建文元年的進士,算是建文帝欽點,按理來說,他應該算是建文帝朱允炆的人,但是自從建文四年朱棣攻破應天之後,他就趁機成為了朱棣的親信。”


    “之後朱允炆失蹤,朱棣派人窮搜天下,負責人就是這個胡濙。”


    “後來有可能是胡濙找到了朱允炆的下落,在和朱棣密談過之後,胡濙就被留了下來,直接任命為禮部左侍郎。”


    “朱棣死後,他兒子朱高熾繼位,胡濙這個前朝皇帝的親信就有些不受待見,被發配去了應天府。”


    “不過朱高熾八個月就死了,他兒子朱瞻基繼位,胡濙抓住了機會,協助朱瞻基穩固了皇位,就此被留在皇帝身邊,升任禮部尚書。”


    “從此之後,禮部尚書這個位置上的人就一直是胡濙,甚至其中還兼管過戶部。”


    “等朱瞻基臨死之前,留下了五位顧命大臣,分別是張輔、楊士奇、楊榮、楊溥,最後一個人就是胡濙,這其中張輔是武勳,隻管軍事上的事兒,三楊輔政,不過在正統十一年,三楊中最長壽的楊溥病死在任上,也就是說,胡濙是當時唯一擁有顧命大臣身份的文臣。”


    “你告訴我,這樣的人是不是比謙哥更適合當文官領袖?”


    李亞奇點點頭:“的確,這樣的人資曆要比謙哥強得多。”


    “所以啊。”劉能喝了口酒,繼續說道:“這樣的人根基之一就是朱祁鎮,他都沒有收到消息,謙哥怎麽可能做下這麽大的一個局。”


    “要知道,禮部就是管科舉的,他在禮部尚書任上的二十年裏,所有進士都能算得上是他的門生之一,京城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他都能夠知道,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意味著這件事大概率是不存在的。”


    李亞奇低頭喝了口酒,想了想說道:“但是你必須得承認一件事兒,那就是謙哥上台之後,武臣的地位直線下降,兵權全都被文官奪走了。”


    劉能搖搖頭說道:“這你就是倒果為因了。”


    “武臣的地位下降不是一天兩天才造成的,而是從朱元璋那會兒就開始了,最初明朝最高的軍政機關是大都督府,不過朱元璋信不過由一個人統領所有軍政,於是就把大都督府一分為五,這才變成了五軍都督府。”


    “而且五軍都督府其實一直是有統兵權的,隻不過調兵權和後勤不在五軍都督府手裏,大明不收商稅,整個朝廷都窮得底掉,全靠戶部想辦法支撐,而且皇帝想要控製住軍隊,就必須把後勤和統兵權分開,這樣才能保證不出現權臣,並不是網上說的什麽兵權被兵部奪走了,隻不過是錢控製在人家手裏而已。”


    “至於你所謂的兵權被文官奪走,指的是三大營變成十團營吧?”


    李亞奇點了點頭。


    劉能笑笑,繼續說道:“其實從這就能看出來你沒有仔細研究過,三大營其實一直存在,隻不過因為土木堡之變損失慘重,想要重建的話相當費勁,所以朱祁鈺才采納了建議,從三大營中抽調精銳建立了十團營,並不是把三大營拆散了而已。”


    “你自己想想,三大營是按照兵種劃分的,而十團營是按照需求劃分的,如果朝廷遇到了戰事,出動三大營快還是出動十團營中的一營快?”


    “當然是一營兵馬快。”李亞奇立刻說道。


    一營兵馬就相當於一個獨立的作戰單位,各方麵都涵蓋其中,隻需要一道旨意就可以出動,不至於產生混亂。


    就像後世對猴子的反擊戰一樣,最初三軍獨立戰鬥,彼此之前溝通不暢,在需要空中支援的時候需要先上報,審批,然後上報軍委,審批,再下發空軍,通知前線,這麽一圈下來,耽誤的時間何其之多,直到中央也看出了這個問題,成立了前指統一調配之後,這才解決了問題。


    劉能點點頭說道:“那不就得了,當時也先剛退,南麵還在打仗,各地也經常爆發饑荒洪災之類的事情,朝廷肯定是要有一些可以機動的兵馬,以便應付地方上爆發的突然事件。”


    “至於網上那些言論,絕大多數內容玩的都是倒果為因這一套,先假定一個結果,然後根據這個結果去尋找根據,所以許多關鍵問題都會顯得似是而非。”


    李亞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但我還是認為土木堡之變是文官集團的陰謀,不過今天就選不說這個了,等我回去找找史料,詳細了解一下,下次喝酒咱們再聊這個。”


    “成,那咱們換個話題。”劉能也無所謂。


    李亞奇找他出來喝酒,無非就是閑聊一番,輕鬆一下,即便有什麽觀點上的衝突,也僅限於酒局上,沒必要糾結。


    於是,兩個人便從最近的航展聊到頭巾哥的富豪,又聊到了唐朝的安西都護府,再聊到我那迷人的老祖宗。


    期間老王也幹完了活,湊過來一起胡吹海喝一番,直到被他的媳婦揪著耳朵臨走。


    總之,兩個人的話題涵蓋了天南海北,曆史實事,上到大國政治,下到吳夢夢的小電影,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提。


    直到李亞奇感歎了一句:“幸虧當年我族中沒有去參加長平之戰,否則就沒我什麽事兒了。”


    “你祖宗是春秋時期趙國的?”劉能問道。


    李亞奇點了點頭,說道:“對啊,我祖宗就是世代居住在邯鄲的,隻不過民國的時候我太爺爺在邯鄲活不下去了,打算去闖關東,結果走到京城就走不動了,這才留了下來。”


    “你這運氣......”劉能搖了搖頭,什麽都不想說了。


    這家夥家裏有五套房,村子裏還有地,委實讓人羨慕不已,否則以他那德行,怎麽可能娶到那麽漂亮的一個媳婦。


    李亞奇笑著說道:“得了吧,沒什麽好運氣的,你老家那邊不也是麽?當初老毛子援建的時候,絕大部分項目都落到東北那麵了,也讓我們羨慕了你們好多年呢。”


    “但是那會兒你們京城人也不差吧。”劉能噘著嘴說道:“當年你祖宗怎麽就沒參加長平之戰呢?”


    “去去去,你祖宗才參加長平之戰呢。”李亞奇也是有些不高興了。


    劉能不再提起這件事兒,而是轉移話題說道:“你說長平之戰的時候,趙國有沒有取勝的可能呢?”


    李亞奇搖了搖頭,說道:“沒可能的,有殺神白起在,趙國肯定是沒有辦法擊敗秦軍的。”


    “但是可以打平啊!”劉能立刻說道。


    李亞奇還是搖頭,說道:“打平了也沒有什麽意義,隻會丟掉上黨郡,拖延一些大秦統一天下的腳步而已。”


    “那可說不準哦。”劉能說道:“當時的趙國可以唯一能夠抗衡大秦的國家,這就說明隻要長平之戰沒輸的那麽慘,沒準統一天下的就是趙國了。”


    李亞奇喝掉杯中的最後一口白酒,說道:“曆史是不容假設的,最終還得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統一天下。”


    “你老祖宗最多是李牧,迷人的老祖宗人家可是嬴姓趙氏。”劉能笑著說道。


    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一亮。


    之前他還在猶豫要穿越到什麽時候呢,但是現在有想法了。


    他可以穿越到長平之戰的時候啊,去親眼看一看這場戰鬥,看看那名曆史上的第一殺神是個什麽樣的人,會不會隻用眼神就可以嚇破敵人的膽。


    當然,還有現在網上的那種奇葩言論——趙括的能力並不算差,他統率著缺少糧食被團團包圍的45萬大軍沒有軍心動搖,沒有叛變,甚至在斷糧46天的情況下還能發動反擊。


    劉能對於這種言論極為鄙夷。


    大軍出征,還是在本土作戰,手裏沒點糧草可能麽?


    再說了,趙括被人說紙上談兵,又並不是因為他沒有擊敗白起,而是因為他冒進而被白起斷了糧道,被圍困在了野外。


    現在既然自己可以親眼去見識一下這件事情,當然不能錯過了。


    於是,劉能和李亞奇又喝了一會兒酒之後,便回去休息了,隻不過他在休息之前特意查了一下,京城哪裏有租戰國袍的。


    第二天,劉能在一家店裏租了一套男士戰國袍,拿回家穿好之後,便在心中呼喚出了係統,說道:“係統,啟動穿越,穿越時間,公元前260年,穿越地點,長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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