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芬慈母心切,勸說道:“小誌和苗苗呢?他們倆你忍心?”


    許大力閉上眼說:“小誌接咱倆班就行,苗苗再看看,一家人總不能都留下……”連廠長都不敢這樣。


    “不就長得好點,能有什麽用……”李秀芬不滿的嘟囔道,許芳芳長得好也不得她喜歡,比不上她偏心的另外三個。


    許大力這時不說話,心裏想的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跟她說不清楚。


    自己琢磨的事兒真要成了,不僅小誌以後有靠山,就是苗苗,還能一直在下麵回不來?


    這些事,許大力懶得跟李秀芬說,具體他還想再好好琢磨琢磨,別出了紕漏。


    容貌提升帶來的變化是方方麵麵。


    先說在家裏,許芳芳明顯的感覺到父親許大力更重視自己了,不僅詢問她的學習情況,還交代李秀芬給她零花錢,買新鞋,做新衣服。


    許芳芳在許蘭蘭的嫉妒和許苗苗的羨慕中,穿上新衣服。其實她不覺得許蘭蘭有什麽好嫉妒的,要知道,三個女兒裏,連許苗苗都穿過姐姐們的舊衣服,唯獨許蘭蘭最是好,穿得都是新衣。


    三姐妹住在一個房間,許芳芳能感覺到許蘭蘭暗搓搓的盯著她,覺得自己定是偷偷用了什麽好東西。


    許芳芳心裏想笑,真有好東西還能當著你麵上用?早就用完了。


    去學校,圍繞在許芳芳身邊的同學越發多了,尤其是男同學,都到了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紀,身邊有個漂亮的女同學,怎麽能不想著親近?


    漸漸地,許芳芳在服裝廠這片兒是出了名,有好事者還給她起個外號叫“服裝廠一枝花”,可惜這朵花太年幼,多是青年的混說,外頭人沒見過都不當真。


    至於學習,她也不曾落下,拜容貌所賜,有不會的問題,總有好為人師的人來幫助她。之前,她去圖書館撞上的齊雲深就是其中之一。


    許芳芳每周都會去圖書館,在幾次遇上齊雲深後,兩人就慢慢熟絡起來。齊雲深是上過高中,後來又被推薦去工農兵大學,學習方麵比許芳芳要好得多。


    有了他在一旁講解幫助,許芳芳的學習進度提升許多,對考中專的把握也多了一分。


    她看得出齊雲深喜歡自己,隻是因著自己年紀小,不曾說出來。


    他不說許芳芳隻當是不知道,齊雲深的家世很好,父母都是幹部,自己也是鋼廠的技術員,許芳芳有些想法,但更多的還是寄托在考試上。


    入冬後,天越來越冷,許芳芳抱著書從外麵回來,風吹得她臉都僵了。齊雲深本來說要騎車送她回來,卻被許芳芳給拒絕了,他們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要是被人看見自己坐在男人的車上,沒關係也會被那群大爺大媽們給整出些關係來。


    “芳芳,你回來了!”一個平頭的青年小跑過來,朝她打了聲招呼。


    許芳芳認識他,他是服裝廠副廠長家的老二,許蘭蘭的未來丈夫,李濤。


    許芳芳朝他點點頭,神色淡淡,許蘭蘭的男人她可不敢招惹。


    卻不知,她愈是冷淡,李濤就愈是為她著迷,隻覺得許芳芳無一不合自己心意,哪怕是冷淡中都帶著媚色,讓他眼裏看不見別人。


    正當她要往回走,許蘭蘭從家裏出來,一眼就看見許芳芳和李濤,李濤她自然是認識的,好友陳曉萍的表哥,廠裏李副廠長的兒子。


    她跟陳曉萍做朋友,處處奉承她,就是為了讓她把自己介紹給李濤。誰知道,陳曉萍那裏不知怎麽的一點進展都沒有,連之前打趣自己的錢嬸也沒了信兒。


    許蘭蘭正想著要怎麽跟李濤認識,就看見本應該屬於自己碗裏的肉,要跳到許芳芳碗裏,火氣直接就起來了。


    “芳芳,你最近是怎麽了,老往外跑,別是認識些不三不四的人吧!”許蘭蘭理了理頭發和衣服走過來,一副好姐姐的模樣,眼神卻不住的往李濤的方向瞟。


    許芳芳皺眉道:“姐,你胡說些什麽呢!我出去圖書館可是跟爸媽說過的!”


    許芳芳才不慣著許蘭蘭,這個時代名聲可是很重要的,要是被許蘭蘭攪得壞了名聲,壞了自己的計劃,她非扒了她那張臉。


    李濤在旁邊也聽出許蘭蘭話裏的不懷好意,他瞪了許蘭蘭一眼,覺得許芳芳這個姐姐實在不靠譜,連自己妹妹都陷害。


    許蘭蘭發現了李濤的態度,心裏對許芳芳越發厭惡,覺得是她叫自己在李濤麵前出醜的。


    許芳芳才不管許蘭蘭是怎麽想的,自己不發威還當她好脾氣!她看也不看許蘭蘭,直接走過去回家,剩下許蘭蘭和李濤站在樓底下。


    沒了許芳芳這個礙眼的,許蘭蘭一下子變得柔弱起來,像是傷心似的朝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李濤,仿佛是被妹妹傷著心的姐姐。


    李濤年輕,哪裏能看出許蘭蘭的道行,方才還站在許芳芳那裏,這一刻,又覺得許蘭蘭柔弱,恐怕剛才也是無心之失。


    許蘭蘭跟李濤說了幾句話,又暗中上了一下許芳芳的眼藥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回來後,李秀芬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問:“蘭蘭,去哪裏了?這會兒才回來。”


    見廚房沒有外人,許蘭蘭走到李秀芬身邊,小聲說:“媽,你知道我剛才跟誰說話了嗎?”


    李秀芬邊炒著菜邊問:“誰?”


    許蘭蘭眉眼帶笑的說:“是李濤,李副廠長家的李濤。”


    “誰?李濤?”李秀芬直接顧不上做飯了,她關了灶,忙問:“你什麽時候跟他好上的。”


    許蘭蘭嬌羞的瞪了李秀芬一眼說:“媽,你說什麽呢!我哪裏跟他好上了,我們就是說說話而已。”


    李秀芬說:“我們家蘭蘭這麽好,李濤肯定會喜歡你的,不喜歡就是他眼瞎!”


    “媽,您說什麽啊!我們還沒到那程度呢……”不過應該快了,許蘭蘭自信,哪怕許芳芳比她好看,論男女上,她比不上自己。


    以後,她就是廠長家的兒媳婦,而許芳芳遲早要去鄉下當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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