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娘聽了甘雨珊的分析立刻覺得脖子後冒涼風,甚至脊背都冒冷汗。真要是內部有奸細,那麻煩可就大了。


    因為這個奸細不可能是一般人,上次糧站被襲,這次自己計劃天衣無縫,卻讓薛華帶人跑了。抓到手的於青也溜了,想想這些趙玉娘倒吸口涼氣。


    “秦佳美”趙玉娘腦海裏閃現出這三個字,這不是三個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把秦佳美抓起來!”趙玉娘從牙縫裏擠出七個字。甘雨珊和馮淑蘭都愣蒙冷眼地盯著趙玉娘看,二人都在想:“抓起秦佳美是不是有些不冷靜啊!”


    看二人都沒有動,趙玉娘接著說:“你們沒聽到嗎?”


    甘雨珊的資曆地位和經曆都高於馮淑蘭,膽子相對於馮淑蘭也大一些,她看馮淑蘭不說話便說道:“是不是有點草率,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還考慮啥?我早就懷疑秦佳美,她在北聯首都摩力克留學待了那麽長的時間,她的父母又和國民黨軍統高官稱兄道弟,並且,她和於青在一起很長時間,難免生出愛情。她為國民黨辦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趙玉娘說完又加了一句:“孤男寡女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不出問題。”


    趙玉娘說完隨便地看了甘雨珊和馮淑蘭一眼,甘雨珊無所謂,可馮淑蘭聽了有些不自在。


    但這些年她經風雨見世麵,也曆練得有些定力了,便說道:“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是容易出問題,就像我和蚱子。”


    此時馮淑蘭沒有說趙嘉明,而是說蚱子,也就是說起過去他們的曆史。


    “但情和信仰不能混在一起。”馮淑蘭接著說道。


    馮淑蘭的話讓趙玉娘和甘雨珊都愣住了,這句話有自嘲的意味,一個人能夠自嘲,揭自己的短,這是勇氣和膽識的表現。


    甘雨珊當然知道她和趙嘉明那段曆史,趙玉娘更清楚,當然了,趙玉娘絕對沒有揭馮淑蘭傷疤的意思。


    她隻是隨便說說,隨便看了二人一眼。


    “啪啪”兩聲清脆的嘴巴響。趙玉娘竟然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甘雨珊和馮淑蘭騰地站了起來。


    “媽,你這是幹啥?”馮淑蘭帶著哭腔說道。


    “媽,你這是多餘了。”甘雨珊也勸說趙玉娘。


    趙玉娘冷靜下來說道:“沒事,沒事,你們坐下!坐下!”趙玉娘也覺得自己扇耳光有些不妥。


    三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甘雨珊打破沉寂說道:“秦佳美身上確實有很多曆史疑點,但現在沒有證據就抓人我覺得不妥。”


    “但這場戰鬥確實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我覺得我們應該提高警惕。秦佳美確實可疑。”


    說到這裏趙玉娘站起來走了幾步接著說:“我覺得我們和反共先鋒軍要進行一次交鋒,可能消滅他們的日子到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對秦佳美采取措施。”


    甘雨珊看馮淑蘭一直沒有搭話,便問道:“淑蘭,你什麽意思?說說吧!”


    趙玉娘聽了甘雨珊的話也說道:“是啊!有啥想法都說說!現在剿匪委員會就咱們三人。”


    馮淑蘭猶豫了一下說:“對秦佳美防備點是對的,但如果根據她的曆史就采取措施有些不好。史山東雖然是您安排到賈德金身邊臥底,但畢竟在匪窩待了那麽多年,能不能引起他的不快。特別是展小青,原來就是薛華的人。這件事對他們有沒有影響,如果有影響,能不能影響到剿匪大業!”


    馮淑蘭分析得有條有理,甘雨珊和趙玉娘都用欽佩的眼光看著她。趙玉娘心裏暗暗高興,馮淑蘭成長了,變得有頭腦了。


    第二天趙玉娘詢問了王召司令,本來趙玉娘讓他帶人成鉗形包抄兵站,其實就是包抄攻打兵站的反共先鋒軍。趙玉娘的布局裏就是把兵站當成誘餌,讓薛華和於青咬鉤。


    但王召擔心兵站出事,就事先往兵站派兵了,導致反共先鋒軍沒有被解放軍包圍。這也是他們溜掉的一個原因。


    趙玉娘當然不能批評王召,王召畢竟是軍分區的司令員,再說了,他也是為了兵站的安全考慮。


    如果兵站被炸,損失武器彈藥王召也承擔不起,當然了,自己也承擔不起。


    趙玉娘又詢問史山東薛華怎麽跑的,史山東說是反共先鋒軍人多勢眾,剿匪三大隊剛組建的,戰鬥力沒有匪徒強大。


    再加上於青指揮手下拚死抵抗,剿匪三大隊傷亡也很大,加上夜晚漆黑一片擔心中埋伏,實在是沒辦法才讓薛華跑的。


    趙玉娘思索良久,才作出決定。她派人把秦佳美叫來。


    秦佳美進屋看到趙玉娘坐在桌子後邊,她的左邊坐著的是甘雨珊,右邊坐著的是馮淑蘭。


    看秦佳美進來甘雨珊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秦佳美坐下。秦佳美搖搖頭沒有坐,而是仍然站在那裏。


    趙玉娘看看秦佳美,拿起一張紙說:“秦佳美,根據你身上的種種疑點,剿匪委員會決定,撤銷你剿匪三大隊政委職務,但仍然跟隨剿匪三大隊行動。你有啥意見嗎?”


    秦佳美仍然一言不發,她咬緊嘴唇輕輕搖搖頭。美麗冷豔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趙玉娘看著她說:“那你在這上邊簽字吧!”


    趙玉娘把手裏的紙放到桌子上,秦佳美走到桌前,拿起筆在決定的下方寫下自己的名字。


    秦佳美三個字秀美而端正。


    秦佳美放下筆,掃了三人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出去。


    整個過程秦佳美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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