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華的意思是往東部發展,薛華所說的東部就是龍頭要塞的東北、正東、東南這三個方向。


    這一區域山高林密,土地遼闊,河流縱橫,有發展的空間。人們都知道往東在北聯國的邊界有日本人修築的三岔溝要塞,在人們的大致判斷上也應該是這個區域。


    這一區域還有日本人留下的很多廢棄的煤礦,金礦,伐木場,個別地方還有一段段的鐵路。


    裏邊也散落著很多的村屯和居住點。有些村民過著非常原始的生活。


    棒打獐子瓢舀魚,野雞飛進砂鍋裏,形容這個地方再確切不過了。


    薛華的意思就是派一個可靠的人深入這一地區,發展勢力,尋找三岔溝要塞,但此時薛華並沒有聽說金沙的事情。她隻是從戰略的角度分析形勢,尋找發展的廣闊空間。


    薛華的這個想法和趙玉娘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兩個女人的目的不同,趙玉娘想的是共產黨早晚要占有、治理、發展這裏。


    而薛華想的是為了活著多口氣,進而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總之是為了自己和哥哥帶領的反共先鋒軍別被解放軍滅了。


    薛華想到的事情薛曾山也想到了,隻不過沒有薛華這麽強烈,因為薛華經常在龍頭要塞居住,對龍頭要塞也了如指掌。每次進去她都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是,這就是鳥籠,既能成為鳥的庇護所,也是關著它的牢籠。


    哥倆接著就研究由誰去完成這項任務,能夠出色地完成這個任務的就是於青。但薛曾山覺得不能用於青,於青是國民黨黨部的高級特工,忠誠沒問題,但很難駕馭。


    智慧的眼神,深刻的思想,豐富的鬥爭經驗。這一切薛曾山想起來就覺得於青不是善類,不是反共先鋒軍所能長期使用的人才。


    此子並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薛曾山和薛華向北疆剿總求證過於青,北疆剿總向國民黨中央黨部詢問,得到的答複是,於青確實是中央黨部的高級特工。


    盡管於青的忠誠,身份無可挑剔,但薛家哥倆還是覺得此人不可重用。國民黨派係林立,鬥爭也非常的慘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共產黨是明槍,而國民黨內部的各種勢力就是暗箭。


    不能用於青,就有何占魁和何占彪哥倆可用。可是現在哥倆分別帶著第四旅和第五旅駐紮龍尾巴溝,那是反共先鋒軍的西部大門,也是通往五道鎮乃至鬆濱市的屏障。


    與駐紮在紅毛兔屯的共產黨剿匪一大隊對峙,重要性不言而喻。


    最後,哥倆想出一條妙計,就是讓何占魁帶人東擴。由於青任第四旅旅長,現在駐紮在龍頭要塞的第三旅由薛華代理。


    但哥倆也擔心於青的感受,但薛曾山覺得於青不會因此有什麽想法,於青是個正人君子,大度,有氣量。


    得罪君子別得罪小人,這也導致了好人往往受欺負。因為沒有人怕你,得罪你無所謂。


    薛曾山先找何占魁談話,給他布置了東擴的任務和任務的重要性和艱巨性。何占魁當然是滿口應承,並且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完成任務。


    接著薛曾山找於青,讓他卸去第三旅旅長的職務,到龍尾巴溝任第四旅旅長。接替何占魁抵擋剿匪的解放軍。


    可薛曾山吃驚的是於青堅決不同意,這可大大地出乎了薛曾山和薛華的預料。他們認為於青也就是表示一下不滿的情緒,不會堅決反對。


    在他們哥倆的勸說下於青會同意的。


    於青說自己要不也想卸下第三旅旅長的職務,但也不會任其他職務。他準備回南京國民黨總部述職。


    這次薛曾山和薛華無話可說,人家回南京述職,誰也不能阻攔。


    但,已經和何占魁談好,各項準備工作也正在進行,東擴也確實可行,也很必要。


    就趙玉娘,第四旅和第五旅都有何占彪帶領。而第三旅的旅長之職落在薛華身上,這也是他們哥倆想要的結果。


    …… ……


    這天在白狐洞的山坡上,張老敢和吳老二正在放馬。吳老二去樹林裏采蘑菇,突然,他發現草垛子裏躺著一個死人。


    嚇得他媽呀一聲大叫,他的叫喊引來了張老敢。張老敢罵道:“你他媽的瞎喊啥?”


    “死,死,死人!”吳老二結結巴巴地說道。


    其實他們從打上山就沒少見到死人,已經習以為常了,但今天在樹林子裏突然發現一具死屍還是挺害怕的。


    張老敢走近死屍,看到他肩上有傷,傷口還在流血,右手握著匣槍。張老敢伸手去拿匣槍,可死屍拿匣槍的手動了動,嚇張老敢一跳。


    吳老二說道:“是不是沒死啊?手咋動呢?”


    張老敢把一隻手指放在死屍鼻孔附近,感覺死屍還有氣。便說道:“沒死,還有氣。”


    “那咋整?”吳老二問張老敢。


    張老敢說道:“牽匹馬來,馱回去!交給大隊長。”


    吳老二牽來一匹馬,二人把死屍扶到馬背上,就讓死屍趴在馬背,兩隻手和兩隻腳耷拉著,把死屍馱回了白狐洞。


    梁家棟和張淑玲急忙命令衛生員搶救。


    衛生員用聽診器聽傷員的心髒,心髒跳動正常。衛生員說:“看來是饑餓和勞累。拿碗水來,再拿碗米粥!”


    衛生員給傷員灌了幾口水,傷病員的嘴唇動了動,然後喝了下去。接著衛生員用小勺給他喂米粥,傷病員也都咽了下去。


    過了一會,傷病員慢慢睜開了眼睛,他醒來後看著身邊圍著他的人顫巍巍地問道:“這是哪裏?”


    他一說話,包括衛生員在內的人都閃開了,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他醒來後會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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