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一定要找趙玉娘?不用太詳細,簡單說說就行!”景衛凱說道。


    …… ……


    趙玉娘聽到李寶堂向她說起白力登,晚上就失眠了。


    日本人投降了,共產黨領導的民主聯軍開進了鬆濱市以及周邊的各個城市和縣城。


    趙玉娘領導的共榮軍改編成了民主聯軍的獨立團,準備開到胡啦縣城。


    風雨交加的夜晚,鄭家屯村口執勤的哨兵報告,有人要見司令。趙玉娘已經是獨立團團長了,但哨兵一時還改不過來,還是稱呼司令。


    趙玉娘問是誰,哨兵回答叫白力登。


    趙玉娘命令趕緊把他放進來,趙玉娘放下電話就讓蚱子去村口接白力登。


    落湯雞一樣的白力登站在了趙玉娘的屋裏,趙玉娘驚訝地問他怎麽了。


    白力登告訴趙玉娘,晚上,他和一個哥們兒在江邊喝酒,那哥們喝多了。這時一位民主聯軍路過,他不是巡邏的隻是路過。


    他看他們倆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就多看了他們幾眼,白力登的那個哥們兒就問他你看啥。


    那個民主聯軍也不慣著他就說道:“看你咋的了?怕看滾家去喝!”這句話惹惱了他的哥們兒,二人就爭執起來。


    拉扯的時候,白力登哥們兒打了那個民主聯軍一個大嘴巴,民主聯軍給了他一拳。


    白力登的哥們急了,抬腳就踢向那個民主聯軍的褲襠,民主聯軍當場倒地一命嗚呼。


    周圍的人大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有人認出了白力登就大喊白力登打死人了,白力登打死民主聯軍了。


    其實,白力登從頭到尾是拉架,一手沒伸。而他的那個哥們兒看死人了,死的還是民主聯軍戰士,嚇得跳江了。至於死活不知道。


    白力登一看人死了,還有人喊他打死了人,嚇得就跑家去了。


    既然被人認出來了,那家也不能待,他收拾收拾就跑了。等他再回去取東西,家門口站滿了摩托車和卡車,黃乎乎的民主聯軍站滿了街口。


    白力登說完,把一個包得嚴嚴實實,捆得結結實實的包裹遞給趙玉娘。趙玉娘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就問他是什麽。


    他告訴趙玉娘,這是自己一生的積蓄,除了金銀細軟就是金條。他逃跑帶著不方便,不但自己逃不出去,有這些東西自己的命都得沒。


    趙玉娘要帶他自首,把事情說清楚。


    白力登反問趙玉娘說:“我能說清楚嗎?當時在場的就我們三個,民主聯軍死了,哥們兒跳江了,可能淹死了,就是不淹死他能露麵嗎?自己怎麽能說得清,旁觀的人還喊我打死了人。就是說清楚自己不也得坐牢嗎!現在共產黨鎮壓反動派多狠啊!”


    趙玉娘一想可也是,打死民主聯軍,不死也得坐牢。


    趙玉娘問他打算去哪兒,白力登告訴趙玉娘,現在他的媳婦巧鳳帶著兒子在卡穆加她姐姐家,他去那裏找他們,然後逃到北聯去,在北聯他們也有家。


    趙玉娘犯難了,現在到處都在抓白力登,盡管他是無辜的。但抓起來他就是不死這輩可能就得待在監獄了。


    但,他這樣出去是逃不掉的。


    看趙玉娘為難,白力登撲通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讓趙玉娘救他。


    趙玉娘不是不想救他,是在想轍。看白力登跪下了,趙玉娘急了,急忙扶起他說:“你別哭!也別跪!我肯定救你。這麽多年了,情誼還是有的,不過,風險太大。我要是完蛋了,我共榮軍這些弟兄如果有人指責他們是漢奸,他們都抖落不清。隻有我挺著,才能證明我們是正義的愛國的。”


    白力登哭著說:“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你。”


    看著白力登已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趙玉娘不能再說什麽了,他便給他開了獨立團的證明信,並且給他改了名字。


    用獨立團的軍車,自己乘車帶路,把白力登送到了鬆濱市東邊的縣城平方縣上了一艘開往卡穆加的輪船。


    那包細軟金條,趙玉娘妥善地保管了起來等著白力登來取。


    …… ……


    白力登觀察了景衛凱很久,他發現這個叫劉小虎的旅長不錯,和他說說應該沒事。


    他自己是去不了鬆濱市的,一個是民主聯軍盤查嚴格,再就是他身上畢竟名義上還有一條人命。


    共產黨的民主聯軍不會放過他,當然,他還不知道現在不叫民主聯軍了,而是改叫解放軍了。


    景衛凱真為難了,幫助他自己容易暴露,白庫廖夫的老爹白托羅就是被自己的姥姥抓住送到監獄的。後來雖然逃出來了,但也沒活多久。如果露陷白庫廖夫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還有姥姥的死對頭賈德金,知道自己是她外孫,絕對不能放過自己。


    想了一會,景衛凱明白了,告訴姥姥得了。看她怎麽辦,聽她的不就得了嗎!就這樣趙玉娘才得到了白力登的消息。


    但,此時的趙玉娘倒是不著急了。那些財寶還在,白力登在自己的白家軍裏也安全。倒是應該想想怎麽用這個白力登。


    白力登現在惦記他的財寶是一定的,但能不能聽自己的,在三不管地區幫助自己剿匪。


    如果按照昔日的感情和白力登的為人,他應該傾向自己一方。但,人都是會變的。


    謝三寶是當地的獵戶,冬天打獵,夏季就去放木排。至於夏季采藥,秋季采山貨他是不屑一顧的。


    他喜歡冒險掙大錢。


    在山上他遇到了常大頭,倆人都能虎逼咧咧,說著說著就投緣了。常大頭讓他給東泉縣的剿匪三大隊送信,條件是剿匪三大隊給他槍藥。


    洋炮用的槍藥,就是火藥,就是雙響子第一個響的火藥,俗稱順藥。第二個響的不行,用第二個響的就把槍管炸開了。


    先把火藥裝進槍管裏,用廢紙或者破布塞進去,用槍探子,就是一根細長的鐵棍兒壓緊壓實,然後再裝進鐵砂,再壓緊壓實。


    火藥在當時很貴重,謝三寶的條件就是給他火藥。因為他要走七八十裏的山路,漫山積雪也不好走。


    和李寶堂隊長說完正事,就等著拿火藥。


    可是,隊裏也沒有火藥了。謝三寶還不走。


    陳海看他不走,就勸說他下次再給他。謝三寶不幹,他要一把一利索,概不賒欠。


    整個大隊的領導沒人敢得罪他,因為他現在是交通員。整不好把常大頭供出去就壞事了。


    李寶堂不愧為大隊長就是有魄力,他拿起一支步槍就給了謝三寶,接著又給他二十發子彈。


    這下子沒把謝三寶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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