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長先帶著趙玉娘她們去了宿舍。房子都是用土筏子砌築的,所謂的土筏子就是在草甸子上挖的一大塊一大塊泥土,因為有密集的草根,使它們非常結實。


    每塊筏子都是方方正正的砌牆非常方便。


    房蓋上邊是苫房草,小窗戶不大。但屋裏卻很暖和,因為是燒火炕,柴火滿山都是。把炕燒熱,爐子裏燒的木頭呼呼作響。


    但,到了廚房,趙玉娘怎麽也沒看到肉蛋和油之類的食品,隻有白菜土豆蘿卜之類的蔬菜。


    趙玉娘回頭問場長:“沒有肉啊?”


    場長說道:“夥食費很低,能吃飽就不錯了,哪還有肉啊?”


    趙玉娘接著問道:“他們種地打下來的糧食呢?”


    場長說道:“都拉走了,支援前線啊!”趙玉娘一想,是都在支援前線,沒辦法啊!


    趙玉娘想了想,說道:“附近的村子裏有賣豬的吧?”“哪有!”場長告訴趙玉娘。


    趙玉娘接著說:“去買一頭,給他們改善改善。”


    趙玉娘說完沒聽到動靜便回頭問道:“怎麽了?”


    場長為難地說:“要是買一頭豬,這一冬的夥食費也就沒什麽了。可能連鹽都買不起了。”


    趙玉娘氣得笑了,她說道:“我讓你去買,就是我出錢。”


    場長一聽樂了,他高興地說:“好好好,我這就去。”“你別去了!派別人去,你得陪著我們,有事好找你。你派人領著我們的人去。”


    趙玉娘接著說:“買回來就殺,今晚就吃!”


    場長滿口答應,急忙找人進村買豬。


    那些農工無論男女看到趙玉娘都非常驚訝,有的認識,有的聽說過。他們驚詫於趙玉娘的美貌,那麽大的年紀了還是那麽有風韻,那麽有氣質。


    都覺得自己虧了,要是能早認識她參加共榮軍就沒有今天這遭罪的日子了。


    蔣正濤帶人對飛刀幫的人進行了詳細的詢問,他們也說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於是他和他媽媽研究決定,明天就帶索二飛回去。


    蔣正濤和場長一說,場長滿口答應。他心想,別說帶走一個人,就是都帶走了他也不敢說什麽。


    本來趙玉娘想連夜就走,但是天黑了,還飄起了雪花。如果雪下大了,再加上黑夜,很難辨別方向也很難找到路。沒辦法隻有住下。


    晚上整個農場處於一片歡騰之中,對於那些勞動改造的人來說這就是過年。甚至比過年還熱鬧隆重。有豬肉吃,有趙玉娘他們帶來的紅腸和大列巴。還有鬆濱市當地製作的燒雞。雖然相對於這麽多人數量不是很多,但畢竟是稀罕物。大家都可以嚐嚐鮮。


    整個餐廳坐滿了勞改人員和管教,再就是趙玉娘和蔣正濤帶來的民主聯軍。這些勞改人員不是罪大惡極,都是城市裏那些遊手好閑,抽大煙的,妓院的妓女,叫花子等等。


    所以管理他們也不用太強烈的武力。隻要看住他們不跑就行。


    但盡管這樣,趙玉娘和場長說好,可以喝酒,但不能多喝。喝多了就容易出事,酒壯熊人膽,喝多了不服天朝管。喝多了別說管教了,就是他爹都不認識。


    酒桌上免不了,互相敬酒,那些管教給蔣正濤他們敬酒。蔣正濤的參謀們回敬他們。


    趙玉娘也喝了一點,她實在是喝不下去,心裏還是想著被帶進鬆濱市的炸藥。那些當兵的沒幾個人喝酒,蔣正濤提前布置他們站崗。其實,不用蔣正濤這個司令員布置,參謀就事先布置好了。


    第二天,蔣正濤他們就帶著索二飛離開農場回鬆濱市。


    離別的場麵讓人心酸,那些認識和不認識索二飛的人都羨慕他能回到翹首以盼的故鄉鬆濱市。人人落淚,有的哭出聲來。他們想念滾滾東流的鬆濱江,想念從江橋上飛馳而過的火車發出的隆隆聲。


    想念大列巴,想念紅腸,想念北聯人那高亢激昂的歌聲。趙玉娘帶著他們的馬隊離開農場,身後是哭聲一片。


    趙玉娘本想再安慰他們一番,但她知道千言萬語也不能打消他們思鄉的情懷。她一咬牙打馬而去,不再回頭。


    天上下著鵝毛大雪,山嶺原野一片銀白。馬隊飛馳在公路上留下的蹄印瞬間就被大雪覆蓋。


    大約跑出有一百多裏路,突然,有人發現後邊有兩個黑點跟著他們。


    “有狼!”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大家都勒住馬的韁繩,回頭看向後方。果然兩個黑點朝他們跑來,應該是狼。利落而機敏的民主聯軍戰士已經從背上拿下大槍,子彈上膛。端在手裏,對準了黑點。


    “別開槍!”趙玉娘大喊。


    大家定睛一看,不像是狼,倒像是兩個人。漸漸地越來越近,看清楚了是人,兩個人。


    隻見二人沒戴帽子,棉襖的扣子沒有係,敞著前胸也露著肚皮。光著兩腳,那腳踩在雪地裏凍得通紅。


    他們二人從頭到前胸都流著汗水,厚厚的棉襖和棉褲都是濕漉漉的。棉襖可能是汗水,可是褲腳也濕透了。


    趙玉娘明白了,他們二人是遊泳過的河。而趙玉娘他們是有人告訴他們往上遊走三四裏地,有渡口,水隻有一尺多深。騎馬很容易過去。


    “張玉柱、何方,你們怎麽來了?”索二飛吃驚地問道。


    眾人一聽都大吃一驚,這兩人肯定是農場跑出來的。這有一百多裏地了,他們是怎麽跑的。


    張玉柱和何方跪在雪地裏看住趙玉娘和蔣正濤說:“帶我們回去吧!”


    “先起來!別跪著了!”趙玉娘吼道。


    二人一起說道:“你不答應,我們不起來。”


    “這違反組織紀律!我們帶走索二飛是履行手續了。你們私自跑出來是違反場規的!”趙玉娘看著二人說道。


    “我們冒死跑了出來,就沒想回去,你們不帶我們,我們就沒有活路了!”何方說道。


    突然,張玉柱一頭栽倒在了雪地裏。趙玉娘急忙下馬跑到他的身邊扶起了他。“拿水來!”趙玉娘喊道。


    有人拿來水壺遞給趙玉娘,馮淑蘭掰開張玉柱的嘴巴,趙玉娘把水灌了進去。


    “拿麻袋,割開,把腳裹上!別凍壞了!”趙玉娘喊道。


    有人拿過來麻袋用匕首割開,將二人的腳包好。這一折騰,張玉柱醒了過來。看二人平靜了下來,一名參謀拿出幹糧給二人吃。


    二人吃了些幹糧,又喝了幾口水。這才慢慢地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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