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馬號進來了,看到白立登在,他有點疑惑,想說啥又沒說。


    趙玉娘嚴肅地說:“都不是外人,看看咋辦吧!明天早上綹子就開拔了。”


    馬號愣愣地看看白立登,白立登連看他都不看,他又看看趙玉娘和白二浪,小聲地問:“都不是外人?”


    趙玉娘來回走了幾步停下,對馬號說:“你下山!”


    “我,我下山?我怎麽能下山?”馬號瞪著眼睛和趙玉娘說。


    趙玉娘指著白立登說:“你想辦法!”


    白立登走近馬號告訴他:“你偷偷地從後山的懸崖下去,一直往北走,出山過一條河,河水不是很深,你找淺地方能過去,過去後再往北是草原。


    “有座小山包,山上都是白樺樹,那裏有個窩棚,找老顧頭兒,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記住,我叫白立登,你要是說白斬雞,他不會理你。


    “你朝他要匹快馬。”


    馬號問:“完了我去哪兒?”


    白立登答:“剿匪司令部。”


    “不用,你去田家圍子,找趙剛和李興,他們和你一起去剿匪司令部找鄭天龍,這樣既快也安全。”趙玉娘接著說。


    “我現在就走嗎?”馬號問趙玉娘。


    趙玉娘說:“現在不走,吃午飯的時候走,那時都吃飯,吃過飯都犯困要歇一會兒。那時不容易被發現。”


    趙玉娘又指著馬號看著白立登說:“老顧頭能相信他?”


    白立登“啊”了一聲,然後從脖子上摘下一個金項鏈,吊墜是十字架。


    他把項鏈遞給馬號說:“你把它給老顧頭他就知道了。”


    趙玉娘問:“他要是不在咋辦?”


    白立登說:“他侄兒肯定在,外號叫‘二損種’,你一提我拿出項鏈就行。那裏有現成的快馬。”


    趙玉娘說:“你告訴鄭天龍明天早上兩點攻山,以山上槍響為號。”


    “好,我記住了。”馬號回答說。


    趙玉娘吩咐白立登出去做好準備,吃過午飯他們三個以放馬為名去後山掩護馬號出去。


    下午一點多鍾,趙玉娘和白二浪把馬號從後山五十多米高的懸崖上豎了下去,看到他消失在密林深處,二人回到山坡放馬。


    二人一邊放馬一邊觀察四周的動靜,現在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玉娘你看!”白二浪指著遠處叫趙玉娘。


    隻見十幾匹馬沿著後山梁往東飛奔而去。馬上的崽子有的端著大槍,有的提著匣子。看樣子有事情發生。


    “是不是馬號下山被發現了?”白二浪問趙玉娘。


    趙玉娘看著遠去的隊伍,說:“好像不是,他們都沒打站兒,也沒理我們。”


    白二浪問趙玉娘:“那我們咋辦?”


    趙玉娘說:“別急,看看再說。”


    太陽就要偏西的時候,二人正要趕著馬往回走,一匹快馬從遠處飛奔而來,馬蹄掀起塵土揚起一縷煙塵。


    二人看到這匹快馬就知道出事了。他倆隻有握緊手裏的木棒以應付意外。


    “有啥事兒,你不要管我,直接往山裏跑!記住沒?”趙玉娘瞪眼看著跑來的快馬和白二浪說。


    白二浪也是盯著跑來的快馬,說:“廢話!”


    趙玉娘接著說:“不是廢話,我死了倆孩子鄭天龍是會照顧好的,不能搭上你。”


    白二浪說:“啥也別說了,死活一塊兒幹吧!”


    那馬越跑越近,來到近前二人看清楚了,是白立登。白立登剛跳下馬白二浪就急著問出啥事兒了。


    白立登氣喘籲籲地說:“封山了,裏不出外不進。”白立登平穩了一些接著說:“綹子的四周加派了人手,進山的路口多設了幾處卡子。”


    “為啥?”白二浪問。


    白立登說:“今天是大當家繼位三周年,每年都慶賀一下,師爺說吉利,能消災免禍,綹子興旺發達。本來明天開拔不慶祝了,但師爺占了一卦,是二十九卦坎卦,說是說是……”


    說到這裏白立登卡住了,一個勁兒地撓頭。


    白二浪急切地問:“說啥啊?”


    白立登說:“啊,想起來了,說是坎為險,遇險而動就能脫險,過了坎險就是離卦,離為火,興旺發達,所以今晚要鬧騰一下,越過坎險。”


    白立登說完和白二浪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都看著沉思的玉娘。


    過了一會兒,趙玉娘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和二人說,雖然加派人手巡山護山,看起來嚴了,但細想是鬆了。綹子裏都大吃二喝的醉了我們就有機會了。


    二人聽了緊張的心放下了,原來光顧緊張了,忘了這個茬了。二人不由得佩服趙玉娘的冷靜、沉穩,還有縝密的思維。


    趙玉娘讓白立登先摸清楚關押北奉軍的地方和槍支放在那裏,白立登告訴她早就搞清楚了。


    趙玉娘突然問白立登:“刀疤臉當三年大當家的了,他來綹子幾年了?”


    白立登邊想邊回答趙玉娘,說:“好像來四年多。”


    趙玉娘一想真對,刀疤臉是遇到他們一家,殺了蔣忠以後就來綹子了。接著她又問白立登,說:“他咋來一年就是大當家的了?”


    白立登告訴趙玉娘,他那時經常在外踩盤子,不怎麽在綹子。一次砸窯時,原來的大當家被打死的。後來聽說是刀疤臉給害死的,原來當家的手下要和刀疤臉幹,但沒證據,再加上一年多他收買了不少人,他也就坐上了大當家的寶座。他為了拉攏人對白立登非常器重。再加上白立登外邊人脈廣,精通俄語,綹子少他不行。


    趙玉娘問白立登還有沒有可靠的人,如果有就把看押北奉軍的人換成自己人,到時動手方便穩妥。


    白立登告訴她,原先當家手下有幾個不服刀疤臉,但也沒辦法。刀疤臉也排擠他們,有一次險些要他們的命,他們恨刀疤臉。


    趙玉娘讓白立登去說服他們,但要保密穩妥,別出差錯。


    三人一邊說一邊趕著馬往回走,商量怎麽動手,啥時候動手,動手注意啥。最後趙玉娘讓白立登今晚給她弄兩把匣槍,她覺得沒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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