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知道吃!”


    強尼給江雪開完門,便立即轉身進了廚房,順帶還嗆了桑杞一句,桑杞不往心上去,衝著江雪挑了挑眉毛。


    一雙女士的拖鞋早就放在門口,她自然地換上進了屋裏,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晁亮細細打量著一切,看來強尼這房子真是誰都知道啊。再想想強尼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缺失屬性,他突然有點心疼這個對誰都隻能掏心掏肺的男生了。


    【還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他掏心掏肺換來的是女神光顧,失去的也是我的生活空間啊。】


    “鍋來咯~”


    強尼端著一大鍋熱騰騰的粥底,徑直放在了江雪的位置更近的桌邊。


    “亮哥,你能夠得著夾吧?”


    “可以的,我沒關係。”


    相比之下,桑杞可主動多了,她立即拖著自己的凳子向鍋底的方向湊近了一些。


    強尼一邊坐下,一邊關心江雪:


    “小雪,你今天上班感覺怎麽樣?姓霍的為難你了嗎?”


    “沒有,我連見都沒有見到霍生複一麵。當然,我不是想見他的意思哈。”


    “那餘芝芝呢?你之前就一直那麽擔心餘芝芝,和她碰上了嗎?公司裏有個朋友總好過自己一個人。”


    “唉。”提到這裏,江雪不免歎了口氣,“碰是碰上了,可是我感覺自己碰上的不是朋友,是碰上了一枚硬釘子。”


    “打我進公司起,她對我就很疏離,一開始隻是勸我別去,我沒遂她的願,後麵態度就更惡劣了,哎。”


    “我本來就是擔心她,她越不讓我進霍盛,我就越覺得她可能是自己遇到了什麽麻煩,怕連累我,把我也牽扯進去,但我早就決定了,怎麽可能輕易如她的願?”


    桑杞像是自動屏蔽了對話一樣,悶頭大快朵頤,晁亮雖然筷子也動著,卻默不吭聲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對於一個陌生的環境,無作為的觀察就是最大的作為了。


    “那你今天發現了什麽餘芝芝過得不好的地方嗎?比如被同期的其他藝人算計霸淩之類的?”強尼微微側過身子,夾起一塊魚片放進江雪的碗裏,自己則是全神貫注地和江雪說著話。


    “沒有。我真的看不出來什麽……”


    “除了第一天,她陪霍生複應該是出去應酬了,可那是大中午的,回來時沒有什麽異樣,我留意過,她身上沒有酒味,應該沒有被灌酒……”


    “對了,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他們好像對自己的手機那種通訊設備、還有社交帳號沒有什麽自主權。”


    【沒有自主權?】


    如今,隻要一聽到“沒有”、“缺失”、“繳銷”等這類字眼,晁亮警覺的雷達就會驟然響起,在腦海中搜索可能適合對號入座的屬性。


    他幾乎將這個當作一種日常練習,就像做題一樣,練習解答波羅海世界。


    “是缺失……手機使用這種嗎?”


    晁亮咽下一口,帶著試探意味問了一句。


    “不是,不是因為這個,餘芝芝以前都正常用的。是公司規定,對所有藝人都有這個要求。”


    江雪絲毫沒有察覺出晁亮這個問句中摻雜的不確定。


    很好,正合晁亮的意,他對自己很滿意,他已經開始主動設想了,隻不過,需要對每一個人都完成一個這樣的設想,還需要不少功力。


    “我堅持自己不是藝人,所以才保住了我的手機。”


    “還有這事兒!幸虧你的手機留下了,不然我咋聯係你。”


    失去手機使用權所帶來的煎熬現在全然落在了強尼身上。


    “現在比較棘手的是,幾乎所有藝人,都對我防備心很重,就連餘芝芝好像也有點,他們受傷的事情,我實在無從問起……”


    “別急,慢慢來。霍生複這個人,疑心特別重。不對,不是特別重,就全是疑心。你如果太急於求成,隻怕會給他落下把柄。”


    “對,我也這麽想的。”


    一巡說罷,強尼又從鍋裏盛出了幾塊大蝦給了江雪,她用紙巾掖了掖嘴角,大概覺得總是聊自己的事情有些太自我,便對著坐在對麵的晁亮打起招呼。


    “不好意思啊亮哥,上次在我爸爸店裏見得匆忙,也沒正經打個招呼,今天又來你們這裏吃飯來了~”


    “沒事。強尼在家經常念叨你,所以也算熟悉。吃飯更別放心上了,是我們沾了你的光。”


    他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旁邊對一切都充耳不聞,悶頭幹飯的桑杞,覺得不好意思的人怎麽也輪不到江雪啊。


    毫無疑問,這次的11號線回家試驗又失敗了,兩人悻悻地回來時,桑杞比狗鼻子還靈地就想往這裏鑽。


    “亮哥是本地人嗎?”


    這本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聊天開場,飯桌上的氛圍卻突然緊繃了些。桑杞從自己的沉浸式幹飯中抬起腦袋,像等著看好戲一樣,小眼神看了看旁邊的晁亮。


    強尼剛喂進自己嘴裏一大口,顧不上拒絕旋又立即吐了出來:“燙……太燙了……”


    上次匆匆一麵,他還沒來得及跟江雪介紹晁亮特殊的缺失屬性,生怕這個問題突然戳了新室友的痛處。


    “別緊張。”


    晁亮用眼神安撫強尼,不緊不慢地回答江雪:


    “我很多事情不記得了,所以可以把我當作不是本地人。”


    江雪困惑地微微張開了嘴巴,看著抿著嘴偷笑的桑杞,和自己旁邊急著打圓場差點被燙到的強尼,不知道自己該追問些什麽。


    “沒關係,你告訴她吧。”


    他對著對麵的卷毛小子點了點頭,示意但說無妨。那卷毛小子便湊近江雪的耳朵,手窩在嘴邊,小聲說了些什麽,伴隨著江雪吃驚的皺眉。


    “不好意思亮哥,你竟然是被繳銷了這個屬性……”


    “你們為什麽每次都露出一副節哀的表情?其實我也很不理解,大家不是都缺一個屬性嗎?我缺的難道就真的很不堪?”


    雖然用詞很直接的貶義,可晁亮卻是眯著眼睛笑著的,可見是真的不在意,不然隻怕對麵坐著的兩個人已經開始連連道歉了。


    “不是這個意思……”


    “對呀,你們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最近已經在重新撿起一些記憶了。”說著他還悄悄看了桑杞一眼,桑杞正裝著呆萌的樣子靜靜看著他巧舌如簧。


    “因為缺失記憶,基本上就沒有辦法生存了,你很可能記不住任何知識,甚至是基礎的生存技能,你甚至可能記不住自己的爸媽,記不住自己的家在哪裏。其實缺失記憶屬性的人一定不止你一個,但之所以這麽少見,這麽多年,隻見過你一個,大概率是他們很難活到成年吧。”


    “那我也算是天選之子咯?大概因為我缺的隻是階段性的。我理解這個階段,可能是多個維度上的階段,例如,我不記得自己上哪所學校,但我卻能記得自己在學校裏學到的知識,又比如,我對於遇見你們之前發生的事情許多都忘了,但遇見你們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忘記,我都記得很清楚。”


    “對,時間上的階段,和某個事件的特定階段,都有可能。”桑杞在旁邊適時地附和,支撐著他的解釋,實則心裏直嘀咕。


    【謊還編得挺圓,這是在我們世界裏卡bug呢?】


    “那你們呢?或者你們可以跟我講講你們迄今為止遇到的一些特殊的繳銷屬性嗎?因為自己過去遇到的人現在在我腦袋裏已經是一片空白了。”


    “我是不能撒謊!你知道的呀,江雪嘛,繳銷的是平庸醜陋!”


    “沒有沒有,就是稍微好看了一些,平庸什麽的其實沒有的。”江雪謙虛得連連擺手,但眾人心知肚明,如果隻是缺失醜陋的話,也有可能長成平平無奇。


    “大敏你也知道的,祁仕就稍微特別一點,我沒有見過他的繳銷證,但猜測應該是不能被定罪之類的。官方層麵的,你要是自己在心裏給他治個死罪也是可以的!我試過了!”


    強尼果真是心直口快,什麽都不藏著掖著,這種小心思也是能說出來的嗎?


    “桑杞就多了!”


    “咳咳!”突然被提到,桑杞連忙咳嗽了兩聲,怕強尼說太多自己的屬性。


    可強尼哪裏知道,晁亮已經知道了她可以販賣交換屬性做生意的事情,還以為這兩聲咳嗽是怕自己透露商業機密。


    反倒提起了桑杞最不想提的那壺。


    “不多不多,無關緊要的都是。最重要的也就一個,她被繳銷的被動喜愛的屬性。”


    強尼坦然地說出來,壓根沒注意到桑杞的頭頂已經一片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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