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


    晁亮已經來不及反應,鐵鉤的曲麵狠狠落在正在揮動拳頭流星的男人後肩上。


    原本舉起的拳頭還未來得及落下,像被點了半秒的穴一樣,定格在半空中。他愕然地愣在原地,既沒有立即還手,也沒有閃躲。


    “啊——”


    片刻的定格後,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充斥了整個店麵,餘音繞梁,比被拳打腳踢的強尼還要痛苦地一下子栽倒在地,想要伸手去捂住被擊打的肩都不知從何捂起。


    蜷縮成一團,疼得瑟瑟發抖,一口氣都難以喘勻。


    【啊?我力氣有這麽大嗎?】


    【這人有這麽不禁打嗎?】


    晁亮握著鐵勾對自己的戰鬥了產生懷疑,自己因為害怕下手太重,甚至隻是用的這鐵勾背麵,看起來還沒他肩膀上的肌肉硬挺呢。


    他略微害怕地後退了兩步,生怕被男人反撲上來。也沒有注意到強尼錯愕的眼神,和另一個要債男震驚地張大嘴巴的神情。


    強尼掙紮著向靠近晁亮的方向挪過去,恨不得彈出一根牽引繩,將自己傳送到晁亮的腿上做個腿部掛件。


    “你這是怎麽了?”自己的夥伴被打倒在地嗷嗷亂叫,作壁上觀的另一男人才反應過來上前關切地問了起來。


    還能怎麽了?你被掄一棍子你不叫啊?晁亮在一旁看得也是無語。


    這是在表演什麽兄弟情深,不就才一下,你們剛剛暴力傷人時可是司空見慣的樣子,怎麽輪到自己還裝起了柔弱無骨的蓮花了呢?


    “我……我……我太不舒服了!”


    “這不應該啊……你不是……你不是不會疼的嗎?”


    瘦弱的男人蹲在地上,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著。


    晁亮見他倆似乎沒有再繼續戰鬥的打算,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伸手想將強尼扶起來,可誰知伸手的瞬間強尼竟更恐慌地又將手臂抱在了頭上。直接拒絕了晁亮的好意。


    “別,哥,別,我自己來!”


    拜托,是誰剛剛冒死來救你啊。現在自己怎麽反倒成了洪水猛獸似的連你小子都避之不及。晁亮在心裏默默抱怨起來。這一屋子的人怎麽一個比一個奇怪。


    “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心裏抱怨,嘴上卻還是對著強尼解釋起來。


    強尼緩緩放下胳膊,無辜的眼睛將晁亮上下打量了個遍,見他一身白t,金色框架的眼鏡後麵微微眯著的眼睛確實沒有“大開殺戒”的冷酷,這才終於放鬆了一絲戒備。


    “各位,我不想多管閑事。但動手是不對的,我已經報了警,待會兒警察來了之後我也會配合他們的。”


    “你需要叫120嗎?”


    晁亮俯身,向強尼湊近了一些,恢複了自己平時說話的平穩語調,關切又有些疏離,讓人分不清他是真的善意,還是冷漠的詢問。


    “不……不用了……”


    “我需要!我要!”


    強尼謝絕的聲音未落,還靠在地上調整呼吸的黑衣男人倒先喊出了聲。


    都快把他倆忘了。


    同伴倒下之後剩下的男人就像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完全偃旗息鼓,看來今天這錢是注定不可能要成了。


    強尼支撐著站起來,湊近晁亮耳邊。


    “地上那個叫大敏,他就是個打手,瘦的那個叫祁仕,他才是頂事兒的。他倆不是頭一回來了。”


    “話說你剛剛用的哪招?大敏那可不是普通拳頭棍子能傷到的人。”


    強尼不是傻子,那大敏先天缺失的就是中度痛覺的屬性,十級疼痛約莫得到七級以上他才能有所感覺。


    身邊這個看起來連肌肉都沒有的男人,一棍子下去竟打得大敏哭爹喊娘,肯定是有點手段在身上的。


    晁亮聽見了,他壓根不想理會。怎麽?還能有啥招,偷襲這招非要我說出來未免不光彩吧。


    沒得到晁亮的回應,強尼識趣地不再追問。但他篤定,這小子絕對有點本事在身上,抱緊他的大腿以後說不定能幫江叔擋住許多前來鬧事的人。


    ……


    “誰報的警?”店門外,警車已經停下。


    “是我報的警。”


    “什麽?!你還報警了?!”強尼要不是身上的傷還疼著,定要做一個大拍腦門的動作。


    晁亮這下忍不住了,忿忿地追問起他,“報警又怎麽了?不報警等著被打死啊?”


    “嗬嗬。你且看吧。”


    晁亮對警察同誌解釋了事情的原委,從敲詐勒索,到出手傷人,一一陳情之後,便指向了靠在桌子上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祁仕。


    “又是你?”警察認出了祁仕,看來這小子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事兒了。


    “對不起,我們無法對他進行處罰。”警察轉向了晁亮,十分無奈,“你們願意接受調解嗎?如果不接受的話,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處罰他的。十分遺憾。”


    “什麽?!為什麽?!”


    晁亮眉頭緊皺,臉上滿是不解,眼神中的震驚夾雜著些許憤怒,終於還是略微激動地問出了這個疑問,“為什麽。”


    “我們調解!我們接受調解!”沒等晁亮問個明白,身後的強尼捂著傷口擠上前來。


    “好的,我們警方也是為你們考慮,建議調解。”


    那祁仕不屑地笑了笑,似乎對這一切都感到無所謂,對敲詐勒索無所謂,對出手傷人無所謂,對警察亦無所謂。他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迎上前來。


    “說吧,怎麽調解。”


    看著祁仕這副模樣,晁亮難以抑製的厭惡油然而生,甚至感到惡心。


    他一秒也不想再看這個人的臉,也不願再跟這些人浪費口舌。扭頭便將地上的書包撿起來,向店門外頭也不回地出去,對身後強尼的呼喚聲完全充耳不聞。


    “唉!你叫什麽!你等等我!”


    晁亮走出店門,覺得既解脫,又茫然。


    剛剛那個餛飩店,除了不認識的人,都還是過去那般陳設,在這個“陌生”的下午,給了他片刻熟悉的感覺。


    而走出了這家店,回到了這個茫然的馬路邊上,他又該走去哪裏呢?回家嗎?去實驗室找同事嗎?他這才反應過來,再看了一眼手機。


    沒有出乎他的意外,手機上依然沒有任何消息,自己在地圖上依然處於這個奇怪的富民市。


    對,奇怪,太奇怪了。晁亮站在路邊愣神了片刻,為什麽呢?為什麽不能處罰?因為他有精神病史嗎?


    心中的困惑戰勝了剛剛的憤怒,讓他冷靜下來。趁警察在,索性問個究竟!


    他旋即轉身準備起跑回去,直直撞上了追上他的強尼。想事情想得入神,連強尼跑近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唉這位兄弟!我剛剛喊你你怎麽不理啊。”


    “警察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就是警告一下唄,他們過陣子肯定還會來的。誒~不對!說不定這次被你打怕了不敢來了哈哈哈哈”


    晁亮看著已經回血,生龍活虎的強尼,抿著嘴無奈地搖了搖頭,想到他剛剛搶著要和解的模樣,便不願再追問下去了。


    見晁亮不再說話,強尼自來熟地一把勾在晁亮肩膀上,攜著他沿著路邊走邊開始自報家門。


    “我叫jonny,你叫什麽呀?”


    “哎呀江叔不懂英文,他才喊我什麽強尼強尼的。你叫啥呀告訴我嘛~”


    “你剛剛揍大敏用的是什麽招啊?怎麽能把他打得那麽疼呐?”


    “告訴你,我的缺失屬性可是撒謊哦,所以我真的是隻會說真話的好人!你相信我肯定沒錯的!”


    等等!


    強尼在晁亮耳邊熱情洋溢地嘰嘰喳喳個不停,一串接著一串,從左躥到右,從右躥到左,手臂還間或揮起來,可惜,晁亮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字也不想回複他。


    直到……什麽叫,缺失屬性是撒謊,隻會說真話?


    如果這個強尼沒有神經病,那也許從他這裏可以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有神經病嗎?”晁亮立馬抬頭反問道。


    見晁亮終於有了個回應,強尼更加興奮了起來,連忙站住腳,握住晁亮胳膊,鄭重得像下一秒就要跪下似的。


    “我發誓,我沒有神經病。我不可能說謊的。”


    “好,那你給我證明一下,我憑什麽相信你?”


    “等著!”強尼反手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了錢夾子,掏出了一個小卡片。


    “諾,給你,這就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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