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忙活一天,覺得有點費神,回府睡了一大覺。第二日一早,剛起來床,楊蒿就跟著奶娘進來給她請安了。府裏的主人就姐弟兩人,現在楊蒿很依戀他姐姐,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阿姐在哪?或是阿姐起來了嗎?楊七讓紅豆給她打水,讓綠豆給楊蒿拿一個果子磨牙去。


    洗漱完事,到園子裏鍛煉身體。紅豆給小姐梳了頭,剛坐下寫了一章話本子,還在斟酌細節。有人報,老夫人跟楊姑母母女過來了。楊七讓人朝食中多準備些老年人喜歡的食物,幾人一起吃了朝食。


    楊七在她的書房寫計劃書,要去跟晉王說在洛陽建圖書館的事。老夫人領著楊蒿,楊姑母帶著豆寶兒,幾個去後園子裏聽說書,說的正是聊齋裏的故事。老夫人和楊姑母喜歡聽書,也喜歡看戲,所以每天沒什麽事就往楊七這邊跑。


    等到中午,陳夫人也過來了。陳夫人主要是想兒子楊蒿,眼珠子似的養到會說話了,現在離開身邊,一天見不著心裏就空落落的。這段時間,陳夫人想來想去的,終於想開了,還是親生的兒女能靠得住。眼看楊荀要娶親,娶的還是那蕭家的女子。過了門,沒自己什麽好兒。得了,現在就要學著抽身,每每草草地處理完尚書府裏的事,就讓人駕車上永興坊這邊來看孩子。


    楊七見了陳夫人,讓人把好茶和點心端上來。陳氏美美地喝了一口茶,楊七就道:“叔母來了正好,我有件事跟您商量。我要在洛陽建圖書館了,準備設計十股。一股兩萬貫,我想讓蒿兒占一股。上次分府,公中給了一萬貫,還欠一萬貫。那啥,我手裏隻能拿出五千貫了,你先給我五千貫錢,等值的黃金或白銀也行。”陳氏聽了這話,一口茶嗆著了。


    紅綾趕緊給她遞帕子,陳氏擦了一下。道:“我哪有那麽多錢?這件事怕不行。”


    楊七道:“那正好,楊蒿的股份就別要了。我勻給李家去,他們家巴巴的等著呢。”


    陳氏罵道:“你個死丫頭,有什麽好事就想著外人。蒿兒是你弟弟,你就不能多拿點錢墊上嗎?”


    楊七道:“叔母嫁到官宦人家十幾年,都沒攢下錢,我這生意才剛開始一年多,也沒有那麽多錢呢。再說,我自己還要東挪西借湊我自己的股份呢,能擠出五千貫,幾乎都沒有活錢了。我都想好了,既然咱們拿不出,就讓拿得出的李家入股唄。”


    陳夫人愣了一會兒,才不情願地說:“我要拿出五千貫,就是窮盡了。這十多年來,我省吃儉用的,存下來五千貫,買那個莊子用了一千八百貫,還有三千二百貫。那莊子出息不大,到現在都沒回本呢。去年種了一季麥,一季黃豆,才賣了四百貫。今年,你舅舅分給我樹苗花卉的紅利一千多貫。你是不是知道了,就來算計我呢。”


    楊七道:“隻要錢到位,洛陽圖書館一年就能建成。馬上就能給楊蒿分紅,是兩間商鋪的十年使用權,我準備在中間動個手腳,給蒿兒換個偏僻點的大鋪子,開一家車馬店。您想,圖書館附近有了市場,那人來人往的,不都要存車存馬,住宿吃飯什麽的。這個沒什麽技術難度,就買幾個可靠的人幫忙經管就是了。”


    陳夫人道:“何必費那個勁,有兩萬貫直接開車馬店都夠用了。現在投進圖書館去,就是車馬店到手,還要裝修,還要雇人呢。又要一大筆支出,去哪裏弄呢?”


    楊七道:“叔母不懂,大燕自來都是抑商,五品以上官員是不許做生意的。蒿兒現在是正二品的郡公了,又是宗室成員,要帶頭遵守國家法度的。我這是打個擦邊球,說是為圖書館服務,建附屬設施,掛在圖書館股份名下的。這樣蒿兒既能得到好處,又合理避開了朝廷的規定。”


    陳夫人道:“雖是如此說,我確實沒那麽多錢。除非你幫你弟弟把裝修費用出了,不然也開不起來店。”


    楊七道:“這個我早有打算了。建完圖書館,就需要大量的書籍。印刷廠的生意指定好,今年年底的分紅應該不錯。蒿兒在印刷廠有一股,把他印刷廠的分紅用上不就好了。您平常有吃有穿有月錢,也使不著錢。反正,明年,您的莊園還會有四百貫的出息,舅舅還會給您樹苗的分紅,您怕什麽?”


    陳夫人瞪了楊七一眼:“行吧,你要說話算話,一定讓蒿兒有個自己的營生。”


    楊七道:“李家,張家,宇文家,都是外人,全都拿錢入了股。人家都不怕,我的親娘,親弟弟怕什麽?我自來說話算話,這麽久了,我對楊蒿怎麽樣,您不清楚嗎?”


    陳夫人聽了這話,想一想,楊七雖然脾氣古怪,個性要強,但確實對蒿兒還不錯。


    楊七看目的達到,就想哄陳氏開心,又道:“我想給楊蒿請個啟蒙先生,也不求他學多少東西,跟著先生背背詩歌什麽的,一邊玩一邊學。您要是有人選,就說出來。我這邊沒找到合適的呢。”


    陳氏道:“你都知道我的出身了,還拿這種事來問我。你不如去問問老夫人或者你大伯父,不然問問你的哥哥姐姐們也行。”


    楊七也不管她們幾個,隻要有戲聽,她們也顧不上楊七。陳氏在這邊睡了一個午覺,下午跟老夫人,楊姑母,豆寶兒,楊蒿一起,聽了一出戲《竇娥冤》,蒿兒聽不懂直打瞌睡,其他幾個哭的眼淚汪汪的。


    楊七讓人打聽到晉王今日在家,就去求見晉王。晉王妃正和晉王下棋呢,聽到楊七來了,心裏不大痛快。晉王停了棋,讓把人請去客廳裏。


    晉王進來時,楊七已經喝上茶了,見了晉王進屋,楊七站起來,恭敬地行了禮。晉王笑道:“七侄女來了,一家人,不要多禮,坐吧。”


    楊七道:“今日得了一副好象棋,知道晉王殿善下棋,自然是要拿來獻寶的。”


    晉王聽了笑道:“你的獻寶呀,我聽了就怕。每次孝敬之後,就有事要提請了。”嘴上說著,還是示意人把楊七的棋盒拿上來。打開一看,是一副象棋。紅木棋盤,上麵用銀絲鑲的線條,打磨得很精細。紅木棋子也很規整,上麵的字是螺鈿鑲嵌的,棋子轉圈用細銀絲鑲了回字紋,顯得富麗堂皇的。晉王一笑,讓人收起來了。


    楊七道:“確實有一事提請。我想在洛陽建圖書館,下附商圈。需要晉王殿下大力支持,批地皮,調人手。”說著遞上來計劃書,洛陽圖書館的外觀圖,還有商圈後繼管理。


    晉王先看了計劃書,又打開外觀圖看了。沉吟著,好一會兒道:“在洛陽建圖書館?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呢,交給官府辦不是更好。”


    楊七笑笑:“給官府辦?凡是官府辦的事,都是要朝廷自己出錢的。舉凡是官府營建的建築,哪一個不是隻出不進呢?洛陽的官府建這個圖書館,需要朝廷撥款二十萬貫也不一定能弄好。因為他們腦子裏根本沒有圖書館的概念,就是來都城的圖書館瞧一眼,也隻會照本宣科罷了。即使費了很大力建好了,還要買書,還要派官員管理,不得給官吏們加發俸祿呢。”


    晉王道:“照你這麽說,官府還不如你個民間的團體有能耐了?”


    楊七道:“那倒不是,我一個小女子,無官無職的,怎麽敢跟官員比呢。隻是,千裏來當官,隻為吃和穿。官員就是要國庫養著的,他們做事,隻管麵子,不論裏子。我做事,麵子裏子都要。就拿這件事來說,有前中後三個階段。前期,我能出想法,出圖紙,能讓合夥人把營建費用拿出來。中期,我能協調營建主管,建築工人,建築材料。後期,我能讓印刷廠把書籍印出來,能讓周圍的僻地變成商業旺地。賺的錢,一部分來維持圖書館的運營,一部分用來資助家境不好的學子。”


    晉王聽了想了一下道:“你倒是會說,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看來,我隻能依著你了。”


    楊七道:“我來之前,想了很久,覺得晉王殿下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我去洛陽建圖書館,早就跟殿下說過的,殿下當時隨口就應了。晉王殿下將來要去洛陽發展的,我願意追隨您去洛陽。皇後娘娘說過,這建圖書館是好事,她是支持的。晉王殿下要興科舉,多辦圖書館不是正好用的上。晉王殿下想考哪方麵的內容,想讓天下人讀什麽樣的書,我就印刷哪方麵的書,全聽你的。我在計劃書裏也說了,洛陽圖書館還可以每年借給朝廷當鄉試的考場。”


    晉王歎口氣,看了楊七一眼道:“每次與你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談這些大事,本王就覺得別扭。偏偏每次都被你花言巧語說動,難道我朝就沒人了嗎?”


    楊七道:“我就是投機取巧罷了。沒有皇後娘娘與晉王殿下撐著,寸步難行呢。地皮就拜托殿下了,一要地方足夠大,還有人才,工部那宇文礎,也要調到洛陽去當營建主管。我接觸過他了,他在營建上很有才華,也願意去營建圖書館。這幾天正畫結構圖,製模型呢。要不然,您找他談談,試試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晉王瞪她一眼:“本王在朝數年,各官員有什麽本事我還是有數的。宇文礎有什麽能耐我還不知道,還用你說,本王還要試探?”


    楊七道:“既然知道,還不是沒把他放在中用的地方,這不是浪費人才嘛。”


    晉王道:“你小孩子家懂什麽,這宇文礎雖有搞建築的能耐,但他不會做人呢。平日不善言辭,脾氣古怪,不會奉迎上司,與同僚關係處的不好。而且他名聲不好,愚孝無能,前邊兩位夫人,都死得極慘。那兩家一直告狀,糾纏不休。要不是郭家幫忙鎮壓,禦史都要血濺朝堂了。你知道我母後的性格,最瞧不上這樣的人,為子愚孝,為夫不仁,在母後眼裏,這樣的人死了都不可惜呢,還會重用他才怪。”


    楊七冷笑道:“世事就是如此,三綱五常的規定早已深入人心。孝順父母,孝與順相連呢。順著母親本是美德,出了事了,就說是愚孝了。那兩家人在女兒死後四處告狀,生前怎不救女兒呢?一切不過是麵子,利益,權勢的相搏罷了。殿下知道我大姐的事了,她命好,娘家有權有勢。祖母,大伯父從來都為孩子打算,不在乎什麽麵子。也沒打算從宇文家郭家討得什麽利益。故而,大姐姐有底氣,打得兩家落花流水。那宇文基還一幅離不開媳婦的樣子了,焉知不是為了利益和權勢呢?”


    提到楊芙,晉王裝作關心:“年前,英王家大侄女夫妻遇襲,聽說是郭家老三懷恨在心,委托的殺手要害她。郭老三畏罪自盡了,郭家也受了父皇的訓斥。”


    楊七冷笑:“晉王殿下是真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郭老三懷恨在心是真,他有殺人之心也是真。隻是這裏麵的名堂啊,要細細揣摩。我大姐的行程什麽人才能洞悉?什麽人才有機會傳信?百十個身手不錯的殺手,什麽人有這等財力與組織能力?襲擊我大姐夫婦,有什麽目的?僅僅為了報郭家倒台的仇,這本錢也下的太大了些吧?人家江湖上的人都能打探些風聲,朝廷出麵隻查出個郭老三來,這裏麵什麽人在掩蓋事實真相啊?”


    晉王聽了這話,想一想,就沒話可說了。


    楊七道:“在洛陽營建圖書館,我直接就想找晉王殿下。楊家是宗室成員,我可以找的人很多。祖母來自蘭家,英王妃來自崔家,還有近期不斷來試探的幾個世家。我要是說有合作共贏的事,他們都可以合作。但是,我信不過那些人,隻想跟著晉王殿下。”


    晉王聽了這話,臉上露出笑容:“楊七,這話是誰教你的?小小年紀,心眼倒是多,嘴甜之人最易心苦。”


    楊七道:“我是說真的,殿下別當我是拍馬奉承。反正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這個人沒什麽大誌,就是想過安逸生活。可這安逸生活就要經濟基礎,我的父母殿下是知道的,不來算計我就不錯了。我的弟弟還小,我不得想法子賺點防身錢嘛。我賺錢都是利國利民的事,可沒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壞事。”


    晉王笑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這茶不錯,是從你那圖書館裏買來的雪芽。以後,我的茶葉就找你,不許再收我府裏的錢。”


    楊七笑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好,一言為定。侄女的茶也不能白喝,過幾日,我四姐出嫁,晉王殿下給裝裝臉唄。”


    四月二十二給楊蕎送嫁妝,天氣晴朗,英王府裏喜氣洋洋。楊榮照例領著在家的幾個兄弟,帶著送嫁妝的車隊出發。不過有意思地是,轉了一圈,最後把嫁妝拉回到了永興坊的春蕎院,收嫁妝的是楊蕎的陪房李長安兩口子。


    原來,王院長再三思量。在開陽書院娶親,沒有合適的房子。人家英王家姑娘,弘農楊氏的貴女,也不能用兩間小破房就打發了,兩家麵子上不好看。想在中興買一棟房舍,倉促間沒有合適的,而且王院長本不豪富,剛給完王詠親爹一筆過繼費用。向楊家下完聘,剩的錢真不夠在都城裏買好宅子。如果在出租的小院娶親,兩家家長麵子上也是不好看。左右都是不好看,就同意了李夫人的要求,幹脆讓王詠直接搬進了春蕎院,就在這裏娶親。以後住在這裏,去國子監上值也近很多。


    王詠心裏別扭了好幾天,總覺又不是入贅,住女方家的房,這不是吃軟飯。還是楊七勸他:“大丈夫不拘小節,隻要夫妻感情好,都是兩口子的事。人家女子都不在乎,你又有什麽損失?不過是麵子上過不去,怕外人笑話。可你現今形勢就是如此,難道臨門時要悔婚?還是看著王院長一把年紀,為了你的婚房發愁?看當今帝後相處,人人都說陛下怕皇後,後宮空虛。可是人人說起帝後,都承認皇帝是明君,皇後是賢後。”


    王詠沒法子,錢到用時方恨少。隻能發誓以後要更努力些,對妻子好。讓老父親與將來的孩子都不再因為錢為難。


    搬進春蕎院後,王詠先生每日筆耕不綴。楊七給了提綱,讓參閱《三國誌》,編寫《戲說三國》。又抽空寫《史記故事選》。


    王詠身邊原來隻有一個書童叫文學,前幾日王院長又送了一個書童叫文化。李夫人怕兩口子年輕,就給了兩家能幹的陪房。李長安夫婦是春蕎院的內外大管家。李長康夫婦幫楊蕎管著西市的兩家商鋪。


    老夫人不願意厚此薄彼,給了楊蕎三千貫的添妝錢,一套首飾。英王去年發了財,對自己孩子大方,偷偷給了楊蕎添了五千貫。


    陳氏近來難得的大方,主要陳氏想著,自己管家權馬上要旁落了,何必給楊荀夫婦省錢。沒知會楊梧,就給楊茴、楊荃、楊蒿三人分府賀禮兩千貫。又以尚書府的名義前後給楊蓉、楊蕎各添妝二百兩黃金。楊尚書知道了,急得跳腳,關著門與陳氏吵了一架。


    楊芙楊蓉姐妹在出嫁時,都得了李夫人的添妝。兩人知道王詠這個妹夫窮,怕兩人身邊沒什麽得力的人,送添妝時就商量著。楊芙出錢,讓張當家給春蕎院送兩個有些武藝,馬術極佳的人。楊蓉就送了兩匹好馬,兩匹青騾,兩頭牛。


    楊荊給的添妝可有意思了,給妹妹的是一輛跟楊七同款的馬車。給王詠的就是之前三千貫的借據。


    楊茴也給妹妹布置了廚房,添了一套新式廚房用品,都是楊七在匠作園訂做過的。聽著好玩,用著可好使了。兩個半銀合金的削皮器,一台小型攪肉機,一台小型麵條機,十個雙人銅火鍋,十個小砂鍋,兩個大砂鍋,兩個雙層鋁蒸鍋,兩個平底煎鍋。兩個硬木製的立地廚櫃。


    楊依依和楊蒿現在代表四爺的郡公府了,給的賀禮是:一千貫錢,十件特製的新式內衣,兩套避暑竹衣,兩件特製的羽絨防寒服。兩卷木棉織的一從布。楊依依還指導著手巧的紅豆用半銀絲和小米珠,給穿了兩朵珠花。


    楊荃現在分府另居了,承了國公位。他也以國公身份給了四姐一份添妝:黃金首飾一套,珊瑚手串一對,玳瑁鐲一對。錢一千貫。


    其他兄弟姐妹給的添妝都差不多是一兩件首飾或一些小東西。


    晉王給晉王妃傳達的楊七的話,晉王妃覺得楊七倒向晉王,這是好事,真就給了英王府和楊依依麵子。晉王妃親自來給新房掃床了,王詠有點受寵若驚。


    春蕎園與春景院的格局差不多,都有點園林的意思。考慮到王詠是教育口的,李夫人把園子改裝的更幽靜。


    晉王夫妻進春蕎園看了,都讚歎。晉王妃心裏有點酸,小聲跟晉王道:“一個窮夫子,商家女,有這麽好的宅子,咱們府裏都快比不上了。”


    晉王一笑:“要不然父王重罰郭家呢,這些世族富戶,都很過分。不然光靠俸祿,還有那些家傳的莊園土地,哪有這麽大的富貴。哎,怕郭家自己也沒成想,好好的宅子,就到了別人手裏。”


    旁邊傳來一句:“可恨年年壓金線,為她人做嫁衣裳。”晉王轉頭一看,正是楊依依。


    晉王笑道:“郭家恨你們楊家,自然不會把宅子賣給你家。這些宅子怎麽到了你們兄妹的手裏,是不是你在中間搗鬼?”


    楊依依道:“沒有,反正郭家要離京嘛,這些東西又帶不走。賣給誰不是賣,韋家,史家,黎家,冷家,屠家都想要這些宅子,隻是壓價太厲害了,郭大夫人舍不得。大伯家的李夫人,別的不說,娘家可是有錢的很,給的價高啊。世上本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晉王笑了笑:“大侄女和七侄女配合得好啊!姐姐在前邊打,妹妹在後邊算計。加上老王妃的龍頭杖,英王大哥的繩鉤隊。郭家這是沒做好夢呢,栽得這麽慘。難怪郭老三要下那般毒手,實在是恨極了。”


    楊依依道:“做人,一不要十惡不赦,二不要違法亂紀,三不要小瞧別人。人賤自有天收,路不平自有人踩。”


    晉王妃皮笑肉不笑道:“過幾日,你親哥哥要娶親,你也會這麽前後的操心張羅嗎?”


    楊依依搖搖頭:“他不是我親哥,是五叔父家的堂哥。我一個十一歲,未出門子的小女子,哪有資格張羅他的親事。不過,我弟弟現在是郡公,怎麽也要給這堂哥上個禮的。”


    晉王妃道:“哼,過繼才幾天,父親兄長都不認了。”


    楊依依正色道:“王妃殿下慎言。過繼是大事,陛下批準,宗族同意,改了族譜的。”


    晉王妃知道失言,也不糾纏。就跟著晉王往前走了。


    晉王小聲道為:“愛妃,你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發現,你在別的人別的事上,都處理的聰明霍達,怎麽一見了楊七,不是酸言冷語,就是陰陽怪氣。要真能說動她,或者把她弄死也行,偏偏一回便宜也沒占到過。”


    晉王妃道:“我不是心疼荀兒兄妹嘛。楊七是妹妹,對兄姐也太刻薄了,我看不過眼。”


    晉王道:“你呀,不想想,我與太子,秦王,越王,漢王,可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什麽用呢?大家隻是嘴上的兄友弟恭罷了,還當真呢。這楊荀楊茭與楊七都不是一個娘生的,那兩個大的又不懂維持關係,在人家母女弱勢時,欺負人家。現在人家有本事了,沒想著弄死他們就不錯了。這事,連人家的親爹都管不了,你這個外三路的姨媽,管那些破事幹什麽?”


    晉王妃閉了嘴,明知晉王說得有些道理,可心裏就是對楊七喜歡不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命輪運轉,依依不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倪灣灣的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倪灣灣的書並收藏命輪運轉,依依不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