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淳於玉涵奇怪,原因在項回心的身上,項回心占據回心山莊後,效忠項回心的是他的‘惡靈武士’,其他人則是‘客’,多的隻是阿諛奉承,‘惡靈武士’不是人,他們的思想隻有一個,效忠項回心,卻不懂人類規矩,‘惡靈武士’沒有思想,當然不會存在井然有序的一麵,由此,回心山莊的山門顯得‘懶散’。


    大門是敞開的,不管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進入,淳於玉涵深吸一口氣,起步走進了回心山莊的山門。


    “真是烏煙瘴氣!”


    真是烏煙瘴氣,是淳於玉涵由心發出的感覺,


    “從前的回心山莊可不是這樣”。


    淳於玉涵和福伯步入回心山莊,在這裏,給淳於玉涵的第一個感覺是糜爛,這股糜爛氣息把整個山莊的秀美設計塗抹的一文不值,是沒有約束,是大膽放肆,園林般的風景點綴著男歡女愛的糜爛。


    女姬不知回避,青天白日放浪,武士不顧規矩,隨意挑逗,三三兩兩,你情我愛,黑色的玄袍,彩衣羅裙纏繞在一起,吸呼嗯啊,


    “不堪入目,真是不堪入目”。


    在淳於玉涵的心中,回心山莊從來都是神聖不可侵犯,今天一來,真讓淳於玉涵大開眼界,何止是心寒。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


    如今的回心山莊,已經不再是項天龍所愛惜的地方,它是項回心的天下。


    看到這些不加約束的汙穢之舉,真是有辱耳目,不但淳於玉涵,福伯也難以置身在此,可是,他們剛進了一座園,便覺得有些暈頭轉向了,遠處是池塘木橋,近處有粉牆甬道。再想想,他們竟然不知道是如何走到這裏的?


    “小姐,這裏好怪呀!?”


    “我們剛才是如何走到這裏的?”


    淳於玉涵和福伯有同感,他們來到回心山莊後,好像隻走了一進院門,還是兩進院門?便已經開始暈頭轉向了。


    “我們走這邊吧?”


    淳於玉涵遊目四周後,選擇了一條道路,這條路還算清靜,並沒有放浪形骸的黑衣武士和女姬。腳下快步行走,淳於玉涵感覺自己陷入到迷霧中一般讓她開始精神恍惚。辨別不出方向。再過一扇小門。淳於玉涵徹底失去了方向,她感覺自己陷入迷宮一樣。


    “阿福,阿福!”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淳於玉涵身邊的福伯突然不見了。


    “阿福,阿福!”


    “啊嗚――”。


    福伯不見了,淳於玉涵更加快了腳步,顧盼左右,走著找著,找著走著,又經過一扇門,淳於玉涵毫不猶豫的穿過,她走的急。行的快,甚至根本沒有留意,也沒有防備,在抬眸之際,突然。一頭青麵獠牙的樣子出現在她的眼前,甚至與她鼻尖相碰,並發出慎人的吼叫,淳於玉涵徹底崩潰了,嚇到了,瞠目結舌的一瞬間,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


    “母親,母親,……”。


    淳於玉涵的耳畔響起了輕輕的呼喊聲,


    “銘兒?”


    幽幽地睜開了雙眸,淳於玉涵發現她躺在項銘的懷中,所在的地方,她依然記得很清晰,後麵是一扇月牙小門,門口有花壇,盛開著桃紅色的芙蓉花。


    “銘兒,你怎麽會在這兒?”


    淳於玉涵真的被嚇糊塗了,她來回心山莊找項銘,這裏是回心山莊,項銘當然在回心山莊,淳於玉涵卻問出了這樣的話。


    “母親,我來扶你!”


    淳於玉涵慢慢地站起了身,想到剛才看到的怪物,那青麵獠牙的樣子,那慎人的吼叫,淳於玉涵的兩腿依然在發軟,實在走不了路。


    在項銘說話間,一個俯身,將淳於玉涵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吧?這樣不成體統!”


    “讓兒子為母親做一點事吧?”


    淳於玉涵再三要求,項銘始終沒有放開他的懷抱,他的臉色很沉默,卻顯得很溫馨,淳於玉涵沒有掙紮,在兒子的懷中,淳於玉涵內心深處,感到非常滿足,淳於玉涵不否認,對這個兒子,他來的突然,來的轟動,來的讓人心酸,


    生而不養,淳於玉涵對項銘有太多的虧欠,


    看著項銘的臉龐,淳於玉涵想著想著,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而項銘,轉過幾道粉牆,走過一扇小門,這裏很清靜,也很怡情,項銘把淳於玉涵放在了一塊橢圓的石塊上,這裏有假山,有水流,有花木。


    很清靜的一個地方,沒有任何人。


    “你這是要做什麽?”


    淳於玉涵詫異了,在項銘把淳於玉涵放下來的同時,並讓淳於玉涵端坐,然後,項銘退後兩步,噗通跪了下來。


    “兒子求母親一件事!”


    項銘懇懇切切地說,並看著淳於玉涵,充滿了期待。


    “這是你第一次求我,母親沒有理由不答應,但是母親要知道,到底是什麽事?”


    淳於玉涵能感覺出來,項銘的臉色很嚴肅,心情也很堅定,對於這樣的表情,淳於玉涵也能猜出來,一定是一件很為難的事。


    項銘沒有說話,而是開始抱起雙手,高高舉起,向淳於玉涵大禮叩拜,一下,兩下,三下,之後,項銘筆直了身軀,對淳於玉涵說道:“兒子求母親,什麽也不要問,什麽也不要管,回到天下第一家,不管瑞鶴仙莊和回心山莊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插手進來”。


    “隻是這些?”


    “嗯!”


    淳於玉涵舒了口氣,按說,瑞鶴仙莊的事,回心山莊的事跟淳於玉涵一點關係都沒有,淳於玉涵不插手進來,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項銘看不透淳於玉涵的心思,因此心裏很擔心,這些天發生的事,已經開始劍拔弩張,隨時隨地便會死人,


    “好吧,母親不問了!”


    “謝母親!”


    淳於玉涵一臉的無奈。她跨越心中的鴻溝,來回心山莊見項銘,問的便是瑞鶴仙莊和回心山莊的事,在她還沒有開口的時候,項銘的第一句話便把她堵在了那裏,既然兒子不讓問,那他一定不會說的,為此,淳於玉涵不免對項銘產生了一絲疏遠。


    “既然這樣,那我便回天下第一家了”。


    “謝母親!”


    淳於玉涵一臉的沉默。一臉的不喜。項銘不是沒有察覺到。即便如此,項銘也非常知足了,“我送母親出莊”。


    “對了,阿福呢?”


    “福總管已經在山莊門口等待母親了”。


    “山莊門口?”


    太快的一種現象。淳於玉涵顯得有些不信,她剛剛和福伯走失在回心山莊,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福伯便在回心山莊的山門前等她了?


    而淳於玉涵哪裏知道,她受到驚嚇,昏迷過去,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也多虧項銘,在回心山莊先發現了福伯。福伯說淳於玉涵也在回心山莊,項銘的心便開始七上八下,


    如今的回心山莊是什麽地方?簡直是烏煙瘴氣,活人少,死人多。還是那種幽靈附身的怪物,淳於玉涵在回心山莊是多麽的危險,於是項銘開始在回心山莊找了起來,也慶喜讓她找到了。


    項銘扶著淳於玉涵走出了回心山莊,福伯果真在門口等她,看到福伯,福伯立刻迎了上來,“小姐,您還好吧?”


    “我沒事!”


    淳於玉涵肯定有事,她的兩腳還在發軟,她在回心山莊看到了很多不幹淨的東西。


    “福總管,扶母親上車,改天我會回去看望母親”。


    “是!”


    福伯輕輕一聲是,扶住了淳於玉涵,淳於玉涵兩腳發軟般登上了馬車,項銘目送著母親離開,直到馬車的影子消失在遠方。


    “呼――”。


    項銘幽幽的歎息,仰首望天,捫心自問,這樣的生活,這樣提心吊膽、肮髒齷蹉的生活,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


    悠然轉身,項銘回到了回心山莊,項回心需要他,項銘會給項回心滿足,項銘不但對項回心體貼入微,甚至,項回心的起居飲食都是項銘親自關照的,盡管很多地方都不和項回心的心意,看在項銘的心意上,項回心也非常滿足。


    回心山莊的膳房很忙亂,因為莊上在宴客,項回心自封天下第一,掌控所有,那些效忠她的,她會擺宴招待,同喜同樂,那些不歸順她的,那便是一個字了――殺。


    項銘一腳邁入了膳房,菜蔬,果品,鍋灶堆積的地方,雖然淩亂,卻也有序,有一個人,帶著一頂氈帽,紅紗從頭頂垂下,漂亮的瑪瑙珠在一條條的細辮子上垂著,她左顧右盼,隻是沒有看到身後而已。


    她在一個角落裏,發現沒有人注意她,她便悄悄的從很窄的袖壟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紙包非常小,她更把紙包捂在手中,慢慢的打開,頃刻間把裏麵的粉末倒在一尊美麗銀壺裏,鑲有紅藍寶石的,銀壺裏的瓊漿是給項回心所備的。


    “你要做什麽?”


    在她將要把蓋子蓋上的一刹間,項銘驀然伸手,摁住了壺口,並且將她的纖手也摁在了上麵,她大驚。


    她是一名少女,身穿奇裝異服的少女,有胡人的裝束,卻是一張明媚婉心的俏臉,她驀然回身,發現了項銘,嚇得震驚在當地。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項銘堅定的眼神,看著這位少女,頓時間,少女又變得平靜,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在自尋死路?”


    少女的聲音很嘹亮,鶯鶯之聲猶如天籟,嫵媚甜蜜中又不張揚,


    “西域毒蠍加斷腸草,你要害誰?”


    “我要害誰?待會兒你自然會知道”。


    “多多爾,到你獻舞的時候了!”


    正在此時,膳房門外跑進來一名又是胡服裝束的中原女子,她的來到,她要找的人,正是那位在銀壺中投毒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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