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女,一身綾羅彩衣,襦群鮮亮柔滑,手托酒壺,款步走進歸麟閣,她的臉上,有一股抹不去的煞氣,讓人看一眼,便能牢牢的記在心裏。


    她的麵孔太冷,冷到人的心底,涼到人的腳趾,


    “所有的婢子都給我滾出去!”


    一聲冷冷的嗬斥,房中的侍女更嚇得不知所措,慌忙的跑出房間,真有一股如臨大敵的感覺,項銘抬起了頭,看向了來人。


    淚龍珠一直都知道景心的境況,從來都不敢對無名說,它害怕無名控製不了自己,以卵擊石。


    今天,無名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對景心的事有不管不問的樣子,淚龍珠不知道無名誤會了,淚龍珠不知道無名一直認為景心安然的回了瑞鶴仙莊,雖然和滄海發生了點摩擦,但不至於有多大的問題。


    就是這樣的誤解,誤以認為,才讓淚龍珠生氣,露出了景心的境況,使得項銘的心像被人蹂躪著一般,讓他痛苦到了極點,


    這所有的恨,讓他更恨項回心。


    項銘恨項回心是無名的事,項回心恨項銘也是千真萬確的,他們兩個都恨對方,算是半斤八兩,互不相欠。


    因為配婚的事,項回心恨項銘,她想讓項銘立刻死,項銘不會被人想幾遍‘讓他死’他便死了的,項回心必須行動,項銘才會死。


    一壺酒,一壺毒酒,世上最毒的毒,是女人的心,項回心端著一壺酒和幾樣小吃,來到項銘的房間。


    “你來的好是時候!”


    項銘怒視起項回心,那雙憤恨布滿紅暈的眼球像要將人吞噬一般。


    輕輕地眨了一下那冷若冰霜的明眸,項回心並不介意項銘的態度,正確的說是項回心不知道項銘為景心的事對她起了殺意。


    “想我了?才這麽說的?”


    項回心滿不在意地走近前,把手中的托盤放在項銘身旁的方幾上,低下身的一刻。別臉看向項銘,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笑意,輕佻的姿態,有挑逗的意味。


    自古銷魂處也是英雄塚,男人難過美人關,隻有這樣,項回心才會有充足的理由殺死項銘,即便父親追究下來,也是項銘輕薄在先。是咎由自取。


    “我。我要……”。項銘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著,一股難以控製的激動,讓他全身發顫。


    “你要什麽?”


    項回心一身放鬆的心情,對項銘的話感到了好笑。


    “我要殺了你”。


    項銘猛然一個撲身,將項回心摁倒在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露出一副凶惡的樣子,突如其來的一瞬間,被人襲擊在當地,項回心驀然感到了不安。


    “咳,咳咳!”


    項回心的脖頸一陣麻木的疼痛,腦筋開始充血。幾乎要透不過氣來一樣,想用手反抗,結果被項銘另一隻手牢牢的掐住摁過了頭頂,想用雙腿掙紮,項銘哪裏給她反抗的機會。用膝蓋摁住了她的雙足。


    就這樣,項回心感覺身上壓了一座大山一樣讓她掙脫不了,這更讓項回心感到了恐懼,項銘的武功不是廢了嗎?為什麽還有如此強悍的力道?


    “你,你想幹什麽?”


    此時的項回心像是獵鷹爪下的雛鳥一樣,毫無反抗之力,項銘更是一副惡狠狠的目光瞪著項回心,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力氣用了多大,他隻想著不能讓項回心掙脫。


    “說,心兒在哪裏?在哪兒?把心兒還給我!還給我,……”項銘大聲威嚇著,項回心長大了嘴巴,翻起了白眼,她真的快要被項銘掐死了。


    “快死了,快死了,……”。


    淚龍珠在項銘的腦海中喊叫起來,它雖然懼怕項回心,當看到這個‘大魔頭’快死的時候,淚龍珠同樣也感到了害怕。


    項銘猛然驚覺,頓時鬆開了項回心的脖頸,項回心閉上雙眸,癱軟在當地,項銘的心也開始怦怦直跳,憂心忡忡地說道:“她不會是真死了吧?”


    情不自禁,項銘伸出了食指,慢慢地伸向了項回心的鼻息,與此同時,寒光一閃,快如流星,從身下而來,項銘急忙把身體向後一倒,翻身站了起來。


    嗤地一聲細響,即便項銘的躲閃快如閃電,還是被項回心的匕首劃破了袍袖,項回心更是一個撲身跳將起來,直刺項銘心窩。


    項銘不甘宰割,袍袖一揮,一股強大的真氣呼出,猶如狂風席卷,被這一股勁風帶動,項回心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是項回心大意了,是項回心輕敵了,項回心還以為項銘是一個失去內功的人,對付他輕而易舉,誰會想到,項銘不但內功驚人,動作更是如風電掣。


    當啷,


    項回心的匕首被項銘打落,更被反剪起雙手摁倒在長榻之上,又一次被威逼,“說,心兒現在在哪裏?快說,要不然我殺了你,……”。


    項銘惡狠狠地怒斥。


    “嗬嗬,嗬嗬,……”。


    項回心突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她雖然敗在了項銘的手上,卻一點都沒有感到惱怒,而是可笑如今的動作。


    男女身體纏繞,甚至更像授受,項銘俯著上身,反剪著項回心的雙手,用小腿壓在她的玉腿上,讓項回心又疼又癢,就是這種感覺,讓項回心情不自禁的好笑起來。


    一愣神中,項銘好像也會意到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可他沒有放過項回心的意思,抓起方幾上的酒壺。


    嘩啦啦,如水澆注,一壺酒,傾倒在項回心的頭上,讓她的雲髻更加糜亂,頓時間,項回心感到了羞辱,羞辱難當的哪一種,讓她心中的恨像火山爆發一樣。


    “項銘,我要殺了你,我讓你死無全屍,讓你受盡淩遲之罪,……”。


    咣地一聲,


    項銘猛然把手中的銀壺拍在項回心耳邊的長榻上,盡管不是砸在她的頭上,項回心的心中還是一顫,項銘更生硬地說道:“放了心兒,我繞你一條命”。


    “索性殺了我!”


    項回心憤然反嘴,說道:“在我死了之後,你的東方景心也會跟著我陪葬,這就是你殺我的下場”。


    “你……”。


    “別不相信,痛痛快快的殺了我,要不然我會記住今天的羞辱,我會十倍百倍的還在東方景心的身上,哈哈,哈哈!……”。


    項回心別著臉,看著項銘,開始開懷大笑起來,想到手上的東方景心,心情是如此的鬆快,突然,項回心的聲音戛然而止,項銘驀然伸出另一隻手掐住了項回心的脖頸,通紅的雙眼要噴出火來一樣,恨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殺你,易如反掌”。


    “那就來吧!”


    被項銘掐住脖頸,項回心的呼吸開始困難,但說話還是非常清楚的,項銘的手掌慢慢的用力,他的力氣很慢,在項銘的心中,項銘恨不得頃刻擰斷項回心的脖子,可是他拗不過心中的膽怯,遲遲對項回心下不來這個手。


    “你不能殺她,你不能殺她!”


    淚龍珠突然從項銘的身體內飛出來大吵大嚷起來,說道:“你殺了她,心姑娘的下落就失了線索,況且,她是心姑娘一直苦尋的親姐姐,你如果殺了她,即便心姑娘平安無事後,他也不會原諒你的”。


    “親姐姐?”


    項回心的眼神中又浮現出一片茫然,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似乎和她的身世有關一樣。


    前些天在石牢,景心說出她們是姐妹關係的時候,項回心無動於衷,因為她堅信她是項天龍的女兒,如今,這種堅信,已經被出現的項銘改變了,項回心感到自己的身世撲朔迷離,變得有很多問號。


    終於拗不過重重複雜的因素,不管是因為項天龍,還是景心,項銘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項回心,開始惡狠狠地說道:“心兒的境況很不好,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折磨她,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不要不相信我的話,要不然,……”。


    一股犀利的目光釘在了項回心的臉上,項銘終止了自己的話,鐵青的臉上隻有威脅,項回心不冷打了個哆嗦,她竟然有隱隱的不安,對這個為愛發狂的項銘,感到了害怕。


    就像一劍飄紅一樣,項回心有時候也會感到害怕,因為她應該能體會到因愛生恨,因愛而不擇手段是多麽可怕的事。


    “滾!”


    項銘抓起了項回心,猛然將她推向門口,項回心側歪了兩下才站穩腳跟,被項銘抓到的手腕,脖頸,被項銘摁過的玉腿,膝窩,都在酸麻發疼,甚至腫脹。


    “我不會忘記今天的恥辱,哼!”


    項回心怒視著項銘,哼了一聲,轉身向門口走去,猛然將房門拉開,嘩地一聲,房門口鬼祟的立著一個人,她看到項回心出來,看到項回心看她,嚇得慌了手腳,不知所措起來。


    “寧兒,到我房間來”。


    門口的這個人是寧兒,她是唯一一個‘不懂規矩,不怕倒黴’的侍女,也可能是因為項銘的原因,在天下第一家,隻要是大小姐項回心去的地方,女婢,傭人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便能攘凶避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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