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走了,嶽侍天沒有,他是特意找逐風的,他是第一個發現景心的人,隻有他知道綁架景心的人是誰?景心受了委屈,要由瑞鶴仙莊來主持公道,這是項天龍對滄海的尊重,所以特意讓嶽侍天把事情的始末告訴瑞鶴仙莊的管事,也便是逐風。


    一場大宴,顯赫人物齊集,曠世盛舉,觥籌交錯,飲至深夜方才曲散人離,


    滄海畢竟上了年紀,為大宴的事這些天沒少費心,今天又是驚,又是喜,而且還飲了些酒,熏然之間,更顯得有些疲憊。


    大宴之上,名士莊主也見過了《神龍寶典》的神奇,又知道如今的《神龍寶典》是滄海在收藏,兼項天龍又公布瑞鶴仙莊和回心山莊聯姻的事,這兩大天下第一‘珠聯璧合’,真是天下無敵,誰還敢再覬覦《神龍寶典》?


    宴會結束了,五湖四海的賓客開始紛紛離席,滄海也回到了蕙心小築的偏閣,倒在長榻上如釋重負般‘懶散’起來。


    “師父,喝杯參茶再睡吧,正好弟子有事回稟”。


    逐風領著侍童,端著參茶來到滄海的跟前,滄海閉著雙眸,擺了擺手,又捏了捏自己的額頭,說道:“不了,總算告一段落了,不過,莊中上下還是要嚴加戒備的,確保萬無一失”。


    “是!”逐風答應一聲,


    滄海又道:“瑞鶴仙莊和回心山莊聯姻確實是一件好事,相信,除了項天龍,不會再有人敢動景心的念頭了”。


    “……”。逐風無語,


    “你說有事回稟?什麽事?”


    滄海還是懶懶的,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態,逐風卻顯得有些難以啟齒,最後還是一五一十地把嶽侍天對他講得話說了出來。


    “什麽?”


    滄海‘騰’地一下從長榻上坐了起來,像是被澆淋了一頭冷水一樣讓他震驚,什麽的疲憊。醉意頓然全消,更氣得手足在發抖。


    “畜生,混賬!……”。


    滄海生氣了,


    逐風又幽幽地說道:“看來,是我們一直誤會項莊主了,……”。


    “哼!”滄海輕哼了一聲,


    “那諫帖的事,景心被擄走的事,都是季尚信一手策劃的,項莊主也是身份之累。撇不開這個責任才送上的‘諫帖’”。


    “你少替他說好話。……”。


    滄海一下子又惱火起來。話有些激,“我這一輩子算是和項天龍計較上了,說我老了,我有那麽老嗎?我沒能力保護景心了?景心可是我的曾孫女”。


    “師父不老!”


    逐風在心裏歎了口氣。他現在覺得他的師父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項天龍說了句他老了,也是事實,都快到期頤的人了,還這麽斤斤計較?


    盡管如此,逐風可不敢像項天龍一樣實話實說,隻有隨聲附和,順著他的師父。


    一句不老,滄海很受用。不提項天龍了,滄海又想起季尚信,在心裏恨得麵頰都是酸的,“季尚信,你個畜生。我饒不了你,……”。


    頓了一下“逐風,你去昭告天下,現在就去,把季尚信的惡行一一的列舉出來,不行,這件事一定要諱莫如深,隻說他劫持景心和要挾交換《神龍寶典》的事,……”。


    “弟子明白!”


    “我要廢了他的金鎮山莊,還有他管轄的冶金行業,統統查封,不能查封的找人接替,我要把他連根拔起,歪主意動到了景心的身上,真是找死”。


    一想到景心受得委屈,滄海這個膩煩,糾結,難受,累都忘了,酒也醒了,趕緊的,命人去找最資深的牙婆,相信,檢查這種事,牙婆比任何的大夫都擅長和有經驗。


    ……


    景心的暖閣,七彩琉璃燈光彩悅目,美輪美奐,此時已經入夜,已經掌燈,她人都是筋疲力竭的,唯獨景心精氣神兒超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丟了,被祝成功打暈,昏天黑地的睡大覺,他人都是忙裏忙外,心急如焚的找她。


    “哪兒來的?”


    葉軒塞給景心一卷字條,景心感到奇怪起來,葉軒俯身在景心的耳畔嘀咕起來,景心臉上露出了笑容,趕忙打開了字條,上麵的字不多,“三更時分,梅林相會,不見不散!”


    真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看罷字條,景心便把它就火燃了。


    葉軒含笑著,又小聲說道:“白天匆匆,未及問候孫少主,無名少爺頗念,特找奴婢送信,孫少主要不要去梅林?”


    “算了,不去了,少的惹曾爺爺生氣”。景心笑靨如花,羞答答、扭捏捏的表情,別有一番韻味,


    “真的不去了?”葉軒鬼鬼地看著景心,慢悠悠地笑著問道,


    “當然要去!”


    景心猛然抬頭對葉軒說道,更是歡喜起來,不再扭捏作態,“其實,我真的很想念無名哥哥,自從和華弟弟訂婚以後,好幾天都見不到無名哥哥一麵,尤其是無名哥哥生病後”。


    葉軒似乎又有些擔憂,“可是,萬一禪師來惠心閣怎麽辦?”


    景心卻是信心滿滿,“今天肯定沒事,曾爺爺忙活了一天,而且又喝了酒,肯定回禪房休息了,給我拿件披風,我出去的事不許聲張”。


    “是!”


    有合理的推斷,滄海不會來,葉軒爽快地答應了一聲,將衣架上的狐腋披風拿過來給景心披上,又囑咐道:“孫少主要快去快回,千萬不能耽誤時間,若是傳到禪師耳朵裏,真的非同小可”。


    “我知道了,那你知道嗎?”


    “奴婢知道,穿孫少主的衣服,睡孫少主的牙床,扮孫少主睡覺”。


    景心嘻嘻一笑,露出了臉頰上那兩個淺顯的酒窩,“那我走了!”


    “孫少主一定要快去快回!”葉軒一再囑咐,景心連連答應,“知道了,知道了”。然後悄無聲地推開房門,離開了暖閣。


    想到景心去和無名幽會了,葉軒心裏也是美美的,隻有景心和無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兩個才會從心裏笑出來,葉軒也為他們高興。


    景心走出‘惠心閣’,真是天不遂人願,深夜之中,嘈雜的腳步聲傳來,遠處兩排燈籠在前照路,看到這些人,景心嚇得又‘縮’回了惠心閣。


    “孫少主,您怎麽回來了?”


    景心一臉的抱怨,趕忙解著披風,說道:“出不去了,不知道為什麽曾爺爺來了,他不是在偏閣休息嗎?好端端的來這裏做什麽?”


    葉軒也皺起了眉頭,趕忙把披風掛起,裝作沒事的樣子,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沒一會兒,惠心閣的大門徹底打開了,武士、男傭立於門外,隻有女婢隨著滄海走進了惠心閣。


    “心兒見過曾爺爺!”


    滄海突然到來,無疑耽誤了景心和無名相會的時間,景心的心情肯定不好,也要走出暖閣,迎接曾爺爺。


    “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滄海愁雲滿布,滿臉刻寫著擔憂,對景心仍然是一副和藹的神色。


    “睡不著,曾爺爺,您老人家怎麽突然來了?”


    “剛才聽逐風說,你遭惡人綁架,受了諸多委屈,曾爺爺放心不下,特意請了牙婆給你仔細的檢查一下”。


    “曾爺爺,我沒事,您還是回去休息吧!”


    景心都心急如焚了,恨不得她的曾爺爺立刻走,如果不走,她和無名的約會要泡湯了,此時已經是二更末,三更出的時辰了。


    “不急,來呀,把你們的曾少主請入暖閣,好好的給我檢查,要如實稟報”。


    “是!”


    “曾少主,裏麵請!”


    隨來的女婢,牙婆同時躬身答應一聲,將景心勸入暖閣,都有強製的意味,景心急的,不,是氣得要跺腳了,討厭她的曾爺爺為什麽這個時辰找人來為她驗傷?


    “哎呀,疼,你們幹什麽呢?……”。


    不多久,景心在暖閣內傳出了抱怨聲,牙婆好言安慰,勸道:“心姑娘,一會兒就好了,禪師這不是擔心您的傷嘛,……”。


    “直接讓我自己說不就可以了,用得著脫光我的衣服吧?”


    “有些事心姑娘是說不清楚的,還是讓老身幫心姑娘檢查吧?你們把心姑娘摁住,不要讓她亂動”。


    ……


    “救命啊!”


    隨著景心的一聲叫喊,牙婆喜上眉梢中打開了暖閣的房門,“大喜,大喜,心姑娘依然是完璧之身,禪師的心總算可以落下了”。


    牙婆向前走著,打躬作揖般像是大婚般向滄海道喜,聽到這些話,滄海心中的大石頭徹底放了下來,心情是如此的輕快,高興,


    “來呀,重賞牙婆”。


    “謝滄海禪師!”牙婆的聲音依然如此陰陽怪氣兒,


    “王媽媽,這邊請!”


    女婢有規有矩,有行有禮地讓開了房門,牙婆向滄海躬身言謝,女婢把牙婆領了出去。


    “哎呀!”


    在滄海如釋重負般高興的時候,暖閣內突然傳出了景心的叫疼聲,滄海一個箭步,跨過了門檻,見景心坐在牙床上,隻穿了一件寬大的寢衣,燭光映照下,緊蹙著眉頭,一臉的不喜,竟也是如此的嬌俏玲瓏,


    葉軒拿著藥撚,在景心的額頭上輕輕地塗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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