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夜,月色的光芒幾乎已經被天際隱沒,這裏,沒有燈火,黑漆漆,隻有風吹鬆針的聲音,嗚嗚地吹,寒風砭骨,吹著詭異的冷風。


    旻秋季節,變成了寒冬?


    “孫少主,我們這樣走下去會不會凍死?”


    對這徹骨的寒意,葉軒變得忐忑,景心何嚐不是?抱住了葉軒,說道:“我們抱著走,這樣會暖和些,淚龍珠,這裏是什麽地方?”


    “其實,我不知道!”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淚龍珠的話變得十分乖覺,幽幽地說,生怕景心生氣一樣,它隻是負責找沒有人的地方,但看景心二人擁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皓齒打架,聲音哆嗦的樣子,它已經開始對它的後來擔憂起來。


    “孫少主,我們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葉軒真的有些走不動了,她身上有傷,身體也很虛弱,除了意誌,所有的地方都不如景心了,拖著沉重的步子,步履蹣跚,若不是景心扶著,恐怕已經摔倒了。


    “可是,可是後麵有追捕我們的人”。


    景心何嚐不想原路返回,她也已經凍得手足麻木,如果返回去,如果被抓,後果真的不敢想象。


    “可是奴婢好害怕,明明是秋天的季節,如今這麽冷,這不是很反常嗎?”


    景心扶著葉軒繼續向前走著,頓了一下,景心突然說道:“葉軒。你給本宮唱首歌吧,這樣既能解悶,又能緩解寒冷”。


    葉軒苦澀的笑了一下,說道:“孫少主,奴婢哪裏會唱歌,會唱歌的是朱媛”。


    景心歎息。“本宮何嚐不知道。我隻是要說話解悶而已,走吧,我們說說話,就不覺得太冷了,說不定再過一陣,我們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希望如此吧!”


    葉軒歎息著,和景心繼續向前走著。


    事實不遂人願,景心扶著葉軒向前走,反而更冷了,葉軒找話說道:“對了孫少主,《神龍寶典》是怎麽回事?那些和尚為什麽要千方百計的想得到它?”


    想到《神龍寶典》,想到葉軒為她所受的苦,景心一陣心疼。說道:“《神龍寶典》是本宮在。啊——”。


    景心突然驚叫出來,


    “啊——”。


    同時,葉軒也驚叫出來,在她們向前走著走著的同時,景心腳下突然一滑,抱著葉軒一起摔了下去。而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


    四下一片抹黑。景心和葉軒都嚇到了。


    滑下去的速度太快了,一直往下滑,甚至連個抓扶的地方都沒有,唯感覺雙手觸碰到的地方徹骨般的冰涼。


    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有這樣奇怪的感覺?滑下去的感覺一直沒有停止,景心心裏好恐懼,景心、葉軒揣著驚悸,不知所措地掉了下去,不知道下麵是什麽?


    景心和葉軒恐怖,有個‘人’比她們更恐怖。


    景心身上的《神龍寶典》和傳人印記靠近後會產生‘蘊靈之氣’,蘊靈之氣,是所有妖孽的克星,包括食人花王。


    食人花王因為懼怕‘蘊靈之氣’,所以才到斷浪崖吸食‘幽暗精華’,可誰會知道,百變神器的出現,讓食人花王又一次一敗塗地,。


    食人花王對景心的恨,更是銘刻於心。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食人花王無時無刻不記恨著景心,無時無刻不在感受景心身上所散發的蘊靈之氣,可是,突然一刻,景心身上的蘊靈之氣不見了,也等於說,景心‘消失’了。


    “死人了,有刺客!”


    天下第一家,突然炸開了鍋,巡邏的護衛在府上發現兩具屍體,骨骼凸顯,肌肉萎縮,像是被妖怪吸幹精血一樣直挺挺躺在草叢中。


    “是誰在天下第一家行凶?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誰說不是!”


    “會是誰呢?”


    “誰會在天下第一家殺人?”


    “難道是瑞鶴仙莊的人?”


    “不能胡說!”


    “……”。


    聽說死人了,像是一聲炸雷一樣響徹在天下第一家全府上下,使得紛紛來看,使得議論紛紛,這是多麽強悍的殺害,這不單單是對天下第一家和天下第一莊的挑釁,更是一種侮辱,因為,這裏是第一商,和第一勢力,居住的地方。


    能在這裏悄無聲的行凶,讓很多人自然而然的想象,是瑞鶴仙莊的人做的。


    淳於玉涵連夜起身,和項天龍一起來花圃草叢查看事因,這裏,黑壓壓全是人,家丁,丫鬟,護院手中的紗燈,火把將這裏照的如白晝般通明,直挺挺兩具屍體用白布覆蓋著躺在花圃的曲徑旁,每個人的心都緊緊的揪著,非常的沉重。


    “怎麽回事?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


    丫鬟簇擁,淳於玉涵來到後,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眾丫鬟、家丁立刻閃開了一條道路,露出了那兩具屍體。


    項天龍一步當先,走上前幾步,項天龍的貼身護衛嶽侍天已經查看完畢屍體,淳於玉涵更是憤怒地說道:“查,一定要查,何人如此大膽,敢傷我天下第一家的人?”


    嶽侍天輕輕地放下了蓋在死屍上的白布,滿心憂慮的樣子,


    “怎麽,難道這件事有古怪”。項天龍見嶽侍天的表情有異樣,便開口問了一句。


    嶽侍天點了一下頭,


    “如何古怪?”


    嶽侍天退到一旁,畢恭畢敬的樣子,說道:“屬下不敢說,鬥膽請莊主親自過目屍身!”


    這句話,讓淳於玉涵怪異起來,項天龍走到一具屍體前,動手撩開頭上的白布,注目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正確的說是嚇了一跳。


    死者麵色焦黃,雙眼深陷,麵骨凸顯,這種死狀,是那麽的似曾相識,是那麽的記憶尤深,“難道,那妖孽,她來到了錦城?”


    對這樣的死亡,對項天龍來說並不太陌生,蓉城第一樓屠殺的死因,不是如此嗎?項天龍喃喃自語,他猜想,這件事難道和東方景心有關?


    “天龍,難道他們死因有怪異嗎?”


    見項天龍眉頭緊皺,遲遲不語,淳於玉涵不由問了一句,項天龍沒有立刻回答,這裏的氣氛更加凝重起來。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在我天下第一家行凶?”


    正在此時,一句‘氣急敗壞’的責問聲響徹在遠處,使得這裏的人不由同時朝一個方向看去,來者是項華,他也是剛聽到的消息,大半夜的被吵醒,窩了一肚子的火,還是那句,在天下第一家殺人,不是小事,這意味著在向天下第一勢力和財力的門戶挑釁。


    “見過少爺!”


    守衛,家丁,武士,丫鬟,女奴等等;紛紛向項華躬身見禮,說話間,項華已經來到近前,而且在向屍體靠近。


    知子莫若母,淳於玉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華兒,不許去看!”


    “為什麽?”


    淳於玉涵對項華的疼惜之心溢於言表,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項華的手背,是如此的慈愛和疼惜。


    “小孩子看屍體不好”。


    “可是,……”。


    項華一陣抱怨,有心要拒絕,項天龍突然說道:“把這兩具屍體速度火化,他們的死因不許張揚,多給他們家裏人一些錢,就說他們出海辦貨的時候遇到風浪,葬身於海底”。


    “什麽?”


    項華驚奇的不得了,忍不住看向了父親,十分的不解,更覺得不可思議,有人在天下第一家殺了人,他的父親要不了了之?


    “父親,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怎麽能如此草率了結?”


    “莊主英明”。


    嶽侍天在項天龍的身後讚許一聲。


    項華更呆在等地,他的表情是多麽的難以置信,這個一向以父親的尊嚴如生命的嶽叔叔竟然也同意了‘不了了之’這件事?


    淳於玉涵雖然剛強,卻視夫君為天,她從來沒有違背過項天龍的話,見項華的樣子有些憤憤不平,便撫摸起兒子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不容反對的語氣說道:“你父親做事從來不會錯的,華兒不要過於執著”。


    看著屍體被家丁用擔架抬走了,項華是多麽的不解,看向項天龍,說道:“父親,為什麽要如此處置?在天下第一家行凶,真不是一件小事”。


    項天龍何嚐不知道不是一件小事,可是,這樣的死因無法去查,隻會弄得滿城風雨,人人自危,頓了一下,項天龍說道:“走吧,我們回房說”。


    項天龍一家三口離開,親隨隨從,其他丫鬟,家丁,護衛紛紛散去,單說那四個抬走屍體的家丁,準備去處理屍體的路上,背後突然有人叫道:“站住!”


    一句冷冰冰的嗬斥,聲音雖冷,卻是那麽清脆,響徹在幽黑深邃的月夜,抬屍的家丁不由自主,同時一哆嗦,停在了當地。


    回過頭,見是小姐項回心快步走了過來,才在心裏舒了口氣,紛紛低頭見禮,其中一人問道:“回心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項回心走近前,沒有說話,伸手掀開了屍體頭上的白布,借著殘弱的月光,看到那肌肉萎縮,頜骨凸出、陰森恐怖的屍體,不是恐懼,不是害怕,更不是覺得匪夷所思,而是火冒三丈起來,猛然放下撩起來的白布,倏然轉身,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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