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為什麽打娘親,你像話嗎?”


    項天龍有吩咐,不準任何人進小佛堂,這句話哪裏約束得了項華,項華一進去,便看到了母親一邊紅的臉頤,這氣便不打一出來。


    看到兒子進來,淳於玉涵悲痛的心情更是難以抑製,放生痛哭起來,項華嚇得不知所措,“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不要這樣,兒子的心都要碎了”。


    “老天爺,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犯下這樣的錯誤?”


    淳於玉涵的哭聲淒厲,仰首問天,項天龍心中一陣酸楚,他也想知道為什麽?上天為什麽要如此作弄於人。


    項天龍無話可說了,轉身離開了小佛堂,項華茫然若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的父母向來相敬如賓,從來沒有發生過口角,更別說父親會動手打母親。


    “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父親為什麽會這樣?”


    “華兒,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對不起他,娘不是一個好母親!”淳於玉涵緊緊的抓著項華的手,是如此的激動,把話也言盡於此。


    ……


    走出了小佛堂,項天龍剛下台階,迎麵碰上了嶽侍天,嶽侍天一臉著急忙慌的樣子,一到近前,便說道:“莊主,瑞鶴仙莊的滄海禪師駕到!”


    項天龍一呆,“這麽早,他來這裏做什麽?”


    “聽說要接心姑娘回瑞鶴仙莊”。


    項天龍眉頭一皺,“他想幹什麽?難道真把心兒當‘人龍妖孽’要處置嗎?”


    “不是的,剛才聽滄海禪師的隨行武士說,錦城命案,有了眉目,而且還有確鑿的證據,證實了真正的凶手”。


    “噢?此話怎講?”


    項天龍好奇起來,嶽侍天說道:“此次前來,滄海禪師接心姑娘回莊,並且,隨行武士沒有隱晦,坦然的講出了追風大師誤會心姑娘是‘人龍妖孽’的事,並說這件事更得到了證實,要我們回心山莊協力追查”。


    “什麽證實?”


    “那些壯丁身上的黃色粉末,滄海禪師已經親自驗證過了,是一種叫做食人花的花粉,其花妖豔嫵媚,其味霍亂人心,成精後,慣嗜人血,……”。


    “果然不是心兒那孩子”。


    項天龍長長地吐了口氣,是如此的鬆快,嶽侍天又道:“逐風和追風也不再堅定心姑娘是嗜血妖孽,因此,滄海禪師要把心姑娘接回瑞鶴仙莊”。


    “心兒在天下第一家住的並不舒心,回去倒是好事”。


    “可是!”


    嶽侍天著急起來,“心姑娘擅闖練功房,莊主責以處罰,這件事滄海禪師並不知道,若是讓禪師知道,……”。


    嶽侍天猶豫起來,有難言之隱一樣,項天龍卻不以為然,說道:“是她自己犯錯,受到處罰,與人無尤!”


    “話雖這麽說,理也無可厚非,可是,滄海禪師您又不是不知道,就這一位旁枝的曾孫女,從來都是視如掌上明珠,要是連個解釋都沒有便讓他看到了心姑娘腿上的傷,想想滄海禪師的脾氣,堪憂呀!”


    項天龍不由踟躇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


    頓了一下,


    “滄海禪師現在在哪兒?”


    “已經去了嫻閣見心姑娘!”


    “走,去看看!”


    ……


    項天龍大踏步快速地向嫻閣走去,還是晚了一步,滄海已經推開房門,看到了裏麵的項回心,也就是景心,全身裹著一條薄薄的被子,斜身躺在牙床上。


    閣內幹淨寬敞,粉毯鋪地,多寶格上的奇珍擺件賞心悅目,板壁雕花漆藝油光透亮,帷幔,輕紗高掛,好不奢華的住處。可是,卻多了很多的冷清,炭火早已經熄滅,更無女婢侍奉,景心就是這樣孤零零的躺在牙床上。


    “丫頭!”


    想到景心所受的委屈,看到如此冷落的住處,滄海心中一陣內疚,走上前幾步,項回心緩緩地爬起身,可是腿上的傷讓她再次疼痛難當,忍不住蹙起了娥眉。


    項回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位滄海禪師,畢竟她是冒充景心,不知道景心的生活習慣和對滄海如何言行。


    “怎麽會?”


    滄海走到牙床邊,扶起了景心,項回心渾身冰冷,她是凍的,滄海一陣疼惜,就在此時,項天龍和嶽侍天走進了香閣,滄海頓時火冒三丈。


    “我把景心托付給你,是讓你如此虐待的嗎?”


    項天龍無言可對,他‘理虧’,卻也理直氣壯,說道:“是心兒犯錯在先,是以天龍才處以責罰”。


    “責罰?”


    滄海頓時一呆,回頭看向了‘景心’,項回心一臉的苦楚,緊蹙著眉頭,似是在忍著疼痛一樣,滄海忍不住伸手揭開了‘景心’的錦被,‘景心’的雙腿是用木板固定的,繃帶纏纏繞繞,綁的像木乃伊一樣。


    項天龍並不知道滄海的責怪是室內的寒冷和無有女婢侍候,當看到這種現象後,滄海更是火冒三丈。


    啪地一聲,牙床左邊的扇架被滄海一掌拍碎,滄海變得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大叱道:“項天龍,你個混賬,……”。


    當今天下,敢罵項天龍混賬的也隻有滄海有這個資格了,滄海是真的動怒了,他的曾孫女,平時疼都覺得不夠,竟然被一個外人打折了雙腿,滄海的氣能小的了嗎?


    “禪師息怒!”


    嶽侍天上前一步,說道:“事情另有別情,是心姑娘胡鬧在先,犯了錯誤,擅闖到莊主的練功房,您是知道了,練功房是天下第一家大忌,擅入者是要格殺勿論的”。


    “我呸!”


    滄海惱羞成怒,甩臉啐了嶽侍天一口,雖然沒有口水,但還是一個啐的表情,滄海斥道:“少給我說這些煞有介事的話,你當我不知道,小小的一個練功房,讓百餘名絕頂高手看守,根本就是裝腔作勢,誇大聲名,景心進去偷看一眼又怎麽了?即便她犯了錯,也該由我來處置,你們簡直狗拿耗子,……”。


    “什麽狗拿耗子?禪師您不能如此過分,這裏是天下第一家”。嶽侍天氣憤了,這老和尚說話也太沒個尺度了,簡直不可理喻。


    滄海更起火,“天下第一家又怎麽了?難道華兒進了練功房也要格殺勿論?”


    “這能相提並論嗎?少莊主是少莊主身份,當然可以任意出入”。


    “景心還掛著天下第一家未來少夫人的頭銜,那就不能進了?項天龍,你別‘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景心隻是貪玩兒,難道她還真圖你那點破武功?……”。


    和滄海對話的是嶽侍天,滄海卻怒視著項天龍,嶽侍天真氣憤,項天龍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滄海身後的東方景心。


    東方景心躲在曾爺爺的身後,低垂著芳容,一副嬌滴滴,楚楚可憐的樣子,顯得太過柔弱和迷茫,竟然少了天真可愛的一麵。


    擅闖練功房的事,是景心不讓告訴滄海的,事情敗露,這個‘教唆’的人竟然躲了起來,一言不發。


    嶽侍天氣道:“這是天下第一家的規矩,畢竟心姑娘還沒有和少莊主大婚,擅闖練功房,用項家家規處罰,已經是最輕的了”。


    “放屁,景心受罰的事難道我還要對你們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嗎?”


    “……”。


    嶽侍天無語,滄海更恨道:“景心這次的事,我不會輕易算了的,哼!”


    滄海扭過身,對東方景心說道:“丫頭,咱們回家,曾爺爺一定給你討回一個理由,我就不信了,這小小的天下第一家還無法無天了”。


    項回心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在滄海用厚重的披風裹住,把她抱起來的同時,腿傷疼痛,失聲呻吟了一聲,滄海更是打心底心疼。


    “哼!”


    抱著‘曾孫女’,向門外走去,路過項天龍,滄海又一次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這才離開嫻閣。


    嶽侍天氣得跺腳,“不講理了,真的不講理了,這位老禪師怎麽越老越不像話,什麽叫小小的天下第一家,還無法無天了?”


    “是我們理虧”。


    項天龍淡淡的說了這五個字,嶽侍天不服氣道:“是那滄海倚老賣老,這裏是天下第一家,不是瑞鶴仙莊”。


    項天龍沒有說話,他的煩心事一大堆,哪裏還顧得上景心?


    頓了一下,嶽侍天一轉身,說道:“屬下一定要把這事說清楚,不能讓滄海禪師如此誤會,如此不講理”。


    “算了!”


    項天龍叫止一聲,嶽侍天止步在當地,項天龍又道:“他有心責怪,是說不出個道理的,……”。


    項天龍眉頭深鎖,最讓他犯愁的事是無名,而不是景心。


    “嶽叔叔,心姐姐呢?”


    正在此時,項華跨門而入,項華安慰了母親,急忙來到嫻閣,卻不見景心,想到母親臉頰上的手印,項華心中懷怨,無視父親的存在,開口問向嶽侍天。


    嶽侍天微微欠身一禮,對項華說道:“被滄海禪師抱走了,少莊主來晚了一步”。


    看看房中的牙床,一麵精致的扇架支離破碎散落在地,人去樓空,靜悄悄,項華驚奇的發現,景心的錦衣羅裙竟然還在衣架上?


    想想滄海的倉促,想想滄海看到‘景心’腿上有傷的心情,項華真不敢想象滄海是怎樣的心情離開天下第一家的。


    項華心中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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