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到項莊主的底線?項莊主的底線是什麽?”


    無名在心裏揣測起來,如今他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無名從來不知道此刻他會如此的後悔和恨自己,他為什麽要自廢武功,為什麽他的私心要累苦景心?


    居高臨下,看向殘破的窗欞,景心依然和八大武士打鬥,仍然不分上下,月明風高,卻不是一個賞星觀月的時刻。


    如此緊張的時刻,深陷練功房的景心孤立無援,隻有拚力搏鬥,景心不敢怠慢,如果她稍有停下來或者鬆懈,等待她的很可能是――死!


    雙方搏鬥,難解難分,短時間中,武士拿不住景心,景心逃不出戰圈,一直耗著,突然之間,淩空一躍而起,在空中與皎月奪目,一條黑影倏然落下,跳入景心和八大高手的戰圈,景心揮臂去抵。


    那人的手法太快了,快如疾風,迅如閃電,倏然轉到景心的身後,抓起她的肩頭就丟了出去。


    景心一時不察,被對方‘鑽’了空子,身體失了平衡,甩了出去,那些武士正等著,兩人一躍而起,在空中掐住了景心的手臂,摁了下去。


    一失手,全盤輸,景心被兩名武士押住,他們那兩雙手掌如同鐵鉗一樣,讓她掙脫不開,抬眼看向那個突然襲擊她的人,景心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


    項天龍的練功房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把守的如此嚴密,甚至立基石,‘不論與誰,擅入者格殺勿論’。


    天下第一家的人認為是項天龍的練功房,有絕世神功,武家大忌,不能被外人看到,外人也這麽認為。然而,其真正的玄機是那塊立在門口,刻有‘龍騰九州’圖案的照壁,在照壁的下麵,有兩條暗道,一條是通向練功房背後的山腹,一條通向遠處的回心山莊。


    想要進入山腹,練功房這裏是唯一的入口。


    這便是項天龍的底線,項天龍埋藏秘密的地方,項天龍外表風度無限,內心卻悲苦至極,為了平複前事的‘夢靨’,便把所有的秘密藏在了山腹中的小山莊之內,然而,景心卻闖到了這裏,不管景心是有心還是無意,在項天龍看來,無疑是在挖掘他內心的傷痛,挖掘他最黑暗的一麵,百分百會觸動到項天龍的神經。


    是以項回心才那麽肯定,她的父親不會再覺得景心可愛。


    如驚鴻掠影般的速度拿下景心,在這個世上,恐怕也隻有‘心虛’的項天龍會對景心如此雷厲風行。


    “項叔叔!?”


    景心雙手被反剪,押在當地動彈不得,看到項天龍後,那一雙明眸流露出了害怕,項天龍一直怒視著她,威不可犯的麵孔,攥緊著拳頭一言不發。


    “項叔叔,心兒是無意的……”。


    “押這個人,交給夫人處置!”


    項天龍抬起手臂,手指景心,吩咐了一句,眾武士頓時麵麵相覷起來,如此一個機密的地方,有人擅闖進來,主人竟然吩咐交給淳於玉涵,是多麽的不可思議。


    “項叔叔,……”。


    景心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項天龍的一臉沉默,讓她茫然若失,不知如何是好,擅闖天下第一家的禁地,在她剛進天下第一家的時候,不管是淳於玉涵,還是項華,都一再告訴她,當時她任性,不相信這些,看到項天龍冷漠凝霜的麵孔,她真的擔憂了。


    “押下去,交於夫人,沒有聽到嗎?”


    剛才聽人來報,有人擅入練功房,捉拿不下,項天龍萬沒想到是景心,讓他失望至極,懷恨至極,


    項天龍突然斷聲嗬斥,眾武士一頭霧水,項天龍畢竟是他們的莊主,莊主之命不可違,


    “是!”


    押製景心的兩名武士低頭遵命,項天龍率先拂袖離開這裏,景心則被像押犯人一樣強行帶離這裏。


    中途,景心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那些紫色繡袍武士走到月牙小門口時,不再押送,而是交給天下第一家的侍女,他們又回到了練功房把守。


    “好嚴格,好有規矩的一個地方,恐怕這些紫袍武士應該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練功房的大院兒,……”。


    景心看在眼裏,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又不免擔憂,等待她的處罰會是什麽?


    *****


    “啪!”


    淳於玉涵手擊書案,怒視起景心,一雙嚴厲的眸子橫空傳遞過來,一股威嚴直襲而來,房中的氣憤頓時緊張異常。


    淳於玉涵憤怒,項回心慢條斯理,言語不齒地說道:“心姑娘就是心姑娘,真不是一般的人,仗著父親和弟弟的喜歡,真是什麽地方都敢闖,什麽事都敢做……”。


    此時子時已過,為景心擅闖練功房的事驚動了所有的人,項天龍和淳於玉涵都驚動了,誰還有本事敢繼續睡覺?


    一間燈火並不是很亮的廳室,天下第一家主要的人物都到齊了,項天龍把景心移交給淳於玉涵,景心的罪名便不是‘居心叵測’,而是成了違反家規了。


    “姐姐,你少說兩句!”


    項華的心七上八下,房中的氣氛如此凝重,為景心擔憂,畢竟景心沒有過門,還是一個外人,身份不正,沒有當場格殺已經是萬幸了。


    “母親!”


    項華向淳於玉涵說道:“心姐姐一定是無心闖入練功房的,一定是出於好奇,不知道家中的規矩,您原諒她一次吧?”


    “規矩就是規矩!難道你要到祠堂重新背誦一下家規嗎?”


    淳於玉涵臉色冰冷,語氣嚴肅,不容回旋,這在項華的意料之中,畢竟他的母親一向以規矩服人。


    “可是!”


    項華真的著急起來,景心為什麽要擅闖那個不該去的地方?淳於玉涵說道:“心姑娘,我要以項家的家規處置你,你可有怨言?”


    景心對淳於玉涵的責備一直心不在焉,景心總是以自信和自恃為推斷,她是滄海禪師的曾孫女,是天下第一家未過門的兒媳,相信淳於玉涵不會把她怎麽樣,而是一直注視著項天龍身旁的項回心。


    燈影中,項回心的容貌並不真切,因為深夜的黑暗,更隱沒了她眉宇間的胭脂痣,景心覺得這個人好冷,讓她不寒而栗。


    “母親!”


    項華更是著急起來,說道:“心姐姐畢竟是禪師的曾孫女,擅闖練功房隻是貪玩兒,怎麽可以用家規來處罰她?”


    “規矩就是規矩,不會因誰而改變,難道你想讓母親用天下第一家的家規來處置她嗎?”


    “不要!”


    項華的神色更為緊張起來,


    “項嬸嬸,心兒有話說!”


    看到項華神色不安的表情,景心也感到了不安,這裏畢竟是天下第一家,不是瑞鶴仙莊,淳於玉涵不是她那位慈愛的曾爺爺,這個家規想來是嚴重的。


    “說!”


    “心兒不是擅闖練功房,是有人把心兒帶到那裏去的”。


    “……”。


    “荒謬,練功房向來是天下第一家的禁地,誰人敢把你領到那裏,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練功房的位置,她把你領到那裏,你就該有覺悟,避而遠之,這才是你守了規矩”。


    如此苛刻說話的人當然是項回心,


    景心顯得有些著急了,說道:“我進入那所小院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練功房院子的樣子,也沒有石碑,當進房以後,看到那些千奇百怪的小人後,才看出來的,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麽練功房的位置會變?”


    “強詞狡辯,說假話,也要編一個像樣的,……”。項回心斷然不信地說道,


    “真的,我沒有撒謊!”景心誠然表示,


    滿廳之人,除了項天龍為景心的話心動,其他人都在鄙視景心,敢做不敢當,因為他們不知道練功房的機關。


    “夠了!”


    淳於玉涵輕斥一聲,對景心充滿了反感,說道:“有人領你進入練功房?為什麽門口的武士隻抓到你一個人?”


    “我不知道!”


    景心頓時無言可對,“可是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怕被罰,請相信我,我沒有撒謊,……”。


    “真是可笑”。


    項回心一陣白眼,繼續說道:“堂堂一代宗師,威震天下的滄海禪師,竟然有這樣一個不肖的子孫,也未免太欺人太甚,把我天下第一家的人都當是傻子嗎?……”。


    “好了姐姐,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項華無力的斥責,項回心頓時看向了項華,更是指責道:“這就是你的心姐姐?一個不知自愛的東方景心,謊話連篇,她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你去喜歡?”


    不信任,籠罩在景心的身上,景心是如此的委屈,看向了項天龍,“項叔叔呢?項叔叔相信心兒的話嗎?”


    即便項天龍知道景心沒有撒謊,即便項天龍知道景心是無辜的,即便項天龍肯原諒景心,他的心也不會原諒景心,調查練功房,無疑是在刨他的底線,觸到了他最薄弱的神經。


    “練功房的武士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密不透風的一個地方,他們隻發現了你一個人,我沒有理由懷疑我曾居住十幾年的家,那座練功房可以移動”。


    “項叔叔?”


    項天龍麵無表情中,把話說的也算委婉了,景心忍不住流下眼淚,她的項叔叔在最關鍵的時候沒有相信她,讓她的心難過到了極點。


    “帶下去吧,家規處置!”


    “母親!”


    項華一雙無助的眼神看著淳於玉涵,說道:“原諒心姐姐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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