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滄海、逐風,和葉軒、侍女,甚至房外的無名,這些人,哪裏知道景心仰慕項天龍的心情,景心從小隻有單親,這是對父愛的一種渴望,卻要被扼殺在《神龍寶典》的爭鬥、傾軋中。


    “咳,咳咳,咳……”。


    “景心,你怎麽如此不懂事呢?曾爺爺這麽大的年紀了,萬一把他氣出個好歹,你於心何安哪?”


    逐風的話刺到了景心的心裏,她的玉臀雖然很疼,但她也聽到了滄海的咳嗽聲,為此變得心悸,更不是如何是好,


    “說,你到底,咳咳……”。


    “我答應,我答應曾爺爺的話,……”。


    聽到曾爺爺的咳嗽聲如此辛苦,景心不得不勉強自己,淚水更是啪噠噠的流。


    聽說景心答應了,侍女立刻住手,不再用撣子抽景心的玉臀,可是景心,在承受疼痛的掙紮中,當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項天龍了,竟然有生不如死的感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永遠睡過去。


    “不好了,曾少主厥過去了”。


    裏間的侍女開始驚慌失措起來。


    ……


    逃避一切,想睡過去,真的睡過去了,景心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牙床上,柔滑無骨的錦緞刺花繡被,把她的全身蓋得暖暖的。


    微一動身,玉臀上卻是一陣火辣辣串遍全身的疼痛。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景心回憶著昨天的事,心中一片茫然,一陣陣的難過,想到那碎掉的玉佩,不禁又流下淚來。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她隻是喜歡和項天龍在一起而已,隻是簡簡單單的看著他,聽他吹簫,為什麽變得如此艱難?


    臀上痛,心也痛,想到昨天挨打的事,聽到滄海連連咳嗽的一幕,景心忽然感到惴惴不安起來。


    “葉軒,葉軒!”


    忍著痛楚,勉強地爬起身,恰在此時,暖閣房門被人移開了,葉軒領著兩個侍女端著膳食走了進來。看到景心起身,葉軒趕忙將手中的托盤放到華桌上,小步跑了過來,即擔心,又抱怨地說道:“孫少主,您起來做什麽?快躺下!”


    “我現在的樣子還躺的下嗎?”


    景心苦澀著,慢慢地側身,又趴了下去。


    想到景心的傷,葉軒又開始抱怨起來,“孫少主您怎麽這麽傻呢?早些答應了禪師,何止於受這份兒罪?”。


    “葉軒,你哪裏知本宮的心情”。


    說真的,葉軒哪裏知道景心的心,若不是逐風說再不答應,會氣著滄海,她是斷不會答應的,想到滄海,景心又動了動口唇,還是問了出來,


    “曾爺爺呢?曾爺爺還好嗎?”


    “禪師氣壞了,從孫少主厥過去以來,一次也沒來看過,……”。


    這便是景心開始擔心的地方,害怕滄海不再疼她了,


    “葉軒你扶我起來”。


    景心掙紮了一下,想起身,葉軒勸道:“孫少主的傷不輕,要臥床休息的”。


    “我要去給曾爺爺請安”。


    “可是孫少主的傷?”


    “不礙的,隻是挨了幾下,沒什麽的”。


    景心執意要去,葉軒不敢再勸,於是把景心扶了起來,臀上的傷隻是皮外傷,不太影響走路,幾個侍女伺候著景心穿好了衣服,便攙扶著走出暖閣。


    ……


    為景心的事,滄海沒少操心,雖然對景心用了家法,但對景心的疼愛,仍然沒有減去一分一毫,隻是苦惱,景心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景心擁有《神龍寶典》,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那所有覬覦此書的人,對景心都是虎視眈眈,在滄海心裏,因為‘聚會’的事,他最恨的是項天龍,最擔心傷到景心的人也是項天龍,也隻有項天龍能和他分庭抗禮。


    因為恨項天龍,景心又不聽話,滄海對景心的臉色開始變得冷淡。


    侍女攙扶著,景心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地來到偏閣,逐風剛命奴仆端來早膳,正在滄海坐榻上的矮幾上擺放著。


    見景心進來了,滄海一扭身,別過了臉,不去看她。


    這樣一個動作,景心是如此的在意,心裏難受到了極點,眼淚差點沒有掉下來,


    “心兒給曾爺爺請早安”。


    景心走上前,慢慢地跪了下來,雙手重疊,頓首到地。


    滄海依然默不作聲,


    “曾爺爺,原諒心兒這一次吧,心兒以後不去見項叔叔了,曾爺爺一定要保重身體!”認錯悔過,景心本以為會得到滄海的原諒,滄海卻依然沉著臉,景心更加難過起來,


    “逐風,端下去吧,沒胃口,吃不下!”


    滄海終於肯說話了,卻不是對景心說,景心更追悔起來,難過得流下了眼淚,“曾爺爺,心兒知道錯了,不管什麽事心兒都聽您的,您要保重身體”。


    “葉軒,把你們的孫少主扶下去,她身上有傷,需要好好的靜養,早上請安的事,從明兒起,一律免了”。


    滄海又說話了,是對葉軒說,說罷,起身向裏間兒走去。


    滄海一再麵無表情,冷冷淡淡的說話,景心更不知所措起來,跪著身,想追上幾步,這一動身,玉臀上又開始疼痛起來,忍不住連連呻吟,讓她爬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景心聽話,先養傷去”。


    逐風雖然不理解師父為什麽不讓景心請安了,但他對景心的傷,是十分在意的,便開口規勸起來。


    “我不,我要等到曾爺爺的原諒後才回去”。


    “傻孩子!”


    逐風責怪一聲,繼續說道:“曾爺爺正在氣頭上,哪兒能這麽容易就消氣的?你這樣苦苦的哀求,隻會讓自己受苦,這裏有逐風師父為你說情,來日方長,等曾爺爺的氣消了,你再來求情!”


    “要是曾爺爺的氣不消呢?”


    “傻孩子,曾爺爺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還不是你非要見項莊主的事,你和他斷絕關係,不再往來,曾爺爺的氣不就消了?”


    說到底,又是這個原因,景心難過在當地,逐風又道:“聽話,好好養傷,曾爺爺這邊有逐風師父勸說”。


    “可是!”


    “沒可是,聽話,……”。


    葉軒也道:“孫少主,您還是聽逐風師父的吧,以往禪師那麽疼愛孫少主,如今也是一時氣火,等過些日子就沒事了”。


    “葉軒,把景心攙起來!”


    就這樣,景心被葉軒她們又攙扶回了暖閣。


    “嗨――!”


    看著景心走出了禪房,逐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回過身,命奴仆說道:“把膳食收拾起來吧”。


    “是!”


    奴仆答應一聲,近前正要端起擺好的膳食,突然有人著急地說道:“停,停,停,誰讓你們收拾的?”。


    逐風不由回過身,看向那說話的人後,逐風又好氣又好笑起來,“師父,您這是哪一出呀?”


    突然出言製止的人是滄海,他從裏間小跑了出來,滄海也是非常無奈地說道:“生氣歸生氣,這飯還是要吃的”。


    說話間,滄海已經坐到飯桌前,端起了米碗,不知道又想到什麽,頓時嚴肅起來,“都給我聽好了,景心問起的時候,你們都說我老人家一天沒有進食”。


    “是!”


    傭仆很機械,滄海吩咐,他們便躬身答應,逐風卻是一臉的不滿,說道:“師父,你這樣做是不是……”。


    “嗨!”


    滄海歎了口氣,說道:“我何嚐不知道這件事做的欠妥,對景心有些過分,可是我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看昨天她那倔強的樣子,要不是你說會氣著我,打死她都不會和項天龍斷絕,算這孩子還有點孝心”。


    頓了一下,逐風也歎息了一聲,說道:“還是想想今後的事吧,師父有何打算?眼看十一月初二臨近,瑞鶴仙莊更凶險起來,師父要對《神龍寶典》做如何處決?”


    在逐風停頓的時候,滄海對著滿桌子的菜肴開動起來,老人家,年紀都這麽大了,不論遇到什麽事,胃口還這麽好,所謂“隨遇而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用在滄海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滄海說道:“那些小蝦米,翻不了大浪,我最在意的是項天龍,隻要景心和他斷絕了,遲早我會收拾了他,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想到項天龍搞這個‘諫言共鑒神奇’的名堂,想到項天龍‘背著他’從景心身上下手,要巧奪《神龍寶典》,滄海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把手中的飯碗摔擲在地上。


    啪地一聲,


    突然的舉動,嚇得那些奴仆低著頭,不敢大聲喘氣。


    禪房裏的空氣頓時凝重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逐風慢慢地蹲下了身,把地毯上的碗筷撿了起來,輕輕地說道:“師父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呢?”


    滄海又吐了口氣,息了些許的怒氣,“不說這個了,昨天晚上又抓到幾個?”


    瑞鶴仙莊不平靜,近來盜賊頻生,目的為《神龍寶典》,為此,滄海把蕙心小築保護的如鐵桶一般,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講到‘捉蒼蠅’,昨天晚上,真讓逐風怪異了,逐風說道:“說也奇怪,昨天晚上並沒有夜闖瑞鶴仙莊的,……”。


    “是你疏忽了,還是確實沒有?”。


    “弟子無能,應該是沒有,莊內上下並無損壞,景心也安然無事”。


    滄海也怪異起來,昨晚為什麽沒有盜賊潛入瑞鶴仙莊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夙命奇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思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思問並收藏夙命奇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