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備在外的這段時間裏,洛陽城內暗流湧動,也並不太平。


    沮授剛按照劉備的命令,安頓好神醫華佗。


    蔡琰得知事情始末後,對華佗也是敬佩不已,禮遇有加。


    她與父親蔡邕親自出麵,在大漢學府為華佗接風洗塵。


    宴席之上,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舞姬翩翩起舞,美酒佳肴更是琳琅滿目。


    其規格之高,令朝中不少老臣都暗自咋舌,私下議論紛紛。


    猜測著這位神醫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得到蔡氏父女如此隆重的接待。


    與此同時,郭嘉也風塵仆仆地從揚州返回洛陽。


    他顧不上休息,第一時間便將自己在揚州與袁術結盟之事,告知了沮授和賈詡,而且還詳細闡述了此舉的利弊。


    然而正在書房商議朝政的兩人,得知郭嘉竟然背著劉備,私自與袁術訂立盟約,心中皆是大為震驚。


    “奉孝,你怎可如此擅作主張?!”沮授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不讚同,“主公雖然信任你,但你如此行事,未免太過冒險!你可知你與袁術私下結盟,一旦被主公知曉,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賈詡也捋著胡須,沉聲道:“奉孝,你可知你此舉,已然犯了君臣之間最大的忌諱?自古以來,臣子私下結交諸侯,都是兵家大忌!你如此行事,就不怕主公誤會,以為你有背主之心,從而惹來殺身之禍?”


    麵對沮授和賈詡的責難,郭嘉卻隻是淡然一笑。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悠然說道:“二位多慮了,主公並非心胸狹隘之人,他既能容得下我這般放蕩不羈的謀士,又豈會在意這些小節?況且,我此舉也是為了主公的大業著想。”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袁術雖不足為懼,但與他結盟,卻能為主公爭取到寶貴的時間,何樂而不為呢?再者說,主公如今遠在徐州,就算我想稟報,也是鞭長莫及啊。”


    “你啊你,真是讓人不省心!”沮授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中卻閃過一絲讚賞之色。


    他知道,郭嘉雖然平日裏看似玩世不恭,但實則心思縝密,每一步棋都暗藏深意。


    隻是,他這種先斬後奏的行事風格,實在是讓人難以放心。


    正當三人爭論不休之時,一名侍衛匆匆來報,躬身一禮:“啟稟諸位大人,曹操的使者陳琳求見,說是奉曹公之命,特來求見攝政王,請求歸還被俘的夏侯惇將軍!”


    沮授、賈詡和郭嘉三人對視一眼,心中了然。


    陳琳此來,必定是為了求取被俘的夏侯惇。


    “哼,曹操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沮授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以為派個使者來,就能輕易將夏侯惇要回去?真是癡心妄想!”


    “文和,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沮授看向賈詡,問道。


    賈詡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說道:“依我之見,不妨先晾他一晾,讓他知道,我們並非好糊弄的。”


    “好,就依你所言!”沮授點了點頭,對侍衛說道,“你去告訴陳琳,就說我們公務繁忙,無暇見他,讓他先回去等著!”


    侍衛領命而去,沮授等人則繼續商議起朝政來。


    陳琳得知消息後,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他心中惱怒,暗道:“豎子竟敢如此辱我!我陳琳出使,代表的是曹公的顏麵,他們如此怠慢,分明是不將曹公放在眼裏!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就這樣過了三日,陳琳每日清晨便前往攝政王府求見。


    而沮授等人卻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或閉門不見,或言辭敷衍。


    陳琳空有滿腹韜略,卻無處施展,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在第四日,陳琳實在鬱結難抒。


    便獨自一人來到酒樓,想借酒消愁。


    幾杯酒下肚,陳琳的膽子也大了幾分,借著酒勁,開始痛斥劉備及其麾下的謀士。


    “劉備村夫,假仁假義,沽名釣譽之輩!其麾下謀士,皆是些蠅營狗苟,阿諛奉承之徒,有何能耐,敢與曹公爭鋒!”


    “劉備匹夫,不過一織席販履之徒,竟敢如此羞辱於我!”陳琳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酒水四濺,引得周圍的食客紛紛側目,“還有他手下的那些謀士,一個個都是些卑鄙無恥的小人,遲早要遭報應!”


    “住口!”


    就在陳琳大放厥詞之時,一個雄渾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平地驚雷一般。


    隻見一個身穿布衣,但氣度不凡的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此人乃是外來尋醫救子的,仰慕劉備已久,恰好在此酒樓用飯。


    他聽到陳琳辱罵劉備,便怒目圓睜地瞪著陳琳。


    “你這廝,竟敢在此汙蔑攝政王!”壯漢指著陳琳的鼻子罵道,聲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攝政王乃是當世英豪,天下百姓的救星,豈容你這等無知小人在此詆毀!”


    “你……你是何人?竟敢在此狺狺狂吠!”陳琳雖被壯漢的氣勢所懾,但仍強自鎮定,色厲內荏地說道。


    他強作鎮定地向後退了幾步,目光閃爍,尋找著脫身的機會。


    “某乃一介布衣,最是敬重攝政王!”壯漢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今日你若不向攝政王賠罪,休怪某對你不客氣!”


    “你……你敢!”陳琳色厲內荏地喊道,心中卻已經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有何不敢!”壯漢說著,便掄起碗口大的拳頭,朝著陳琳砸去,帶起一陣勁風。


    陳琳哪裏是壯漢的對手,幾拳下去,便被打得嘴角溢血,衣衫淩亂。


    他痛呼出聲,連連後退,卻仍不忘護住顏麵,哪裏還有半點使者的威風。


    周圍的百姓見狀,議論紛紛,有人竊竊私語,有人高聲斥責。


    “這人怎敢如此詆毀攝政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打得好!就該給這狂徒一點教訓!”


    “攝政王愛民如子,豈容你這廝在此搬弄是非!”


    “不過,這壯士下手也太重了些,畢竟他還是曹操的使者……”


    陳琳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再無臉麵待下去,隻得灰溜溜地逃出了酒樓,連滾帶爬地跑回了驛館。


    幾日後,陳琳自知在洛陽已無立足之地,隻得收拾行囊,怏怏地返回了雍州。


    他將自己在洛陽的遭遇,向曹操稟報了一番,著重強調了劉備一方的傲慢無禮,以及洛陽百姓對劉備的擁護。


    並且將自己被打的傷痕展示給曹操看,以示劉備一方的蠻橫。


    曹操聽後,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


    桌上的茶杯應聲而碎,茶水四濺。


    他臉色鐵青,眼中閃爍著駭人的寒光。


    程昱上前一步,拱手勸諫道:“主公息怒,此時與劉備開戰,實屬不智。劉備新得徐州,兵精糧足,士氣正盛,且有洛陽天險,易守難攻,我軍難以取勝。況且,我軍新敗,主帥被擒,將士疲憊,需要休養生息。不如暫且隱忍,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再做打算。如今之計,當廣施恩德,收攏民心,同時加強防務,以防劉備趁虛而入。”


    曹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仲德所言甚是,然則,劉備如此辱我,此仇不報,我曹操誓不為人!傳令下去,加強戒備,招兵買馬,訓練士卒,密切關注劉備的動向。同時,派人聯絡劉景升,許以重利,讓他牽製劉備。一旦時機成熟,我必將親率大軍,踏平洛陽,活捉劉備,以雪今日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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