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有紀懷孕時,我其實並不是特別高興。


    因為,據五條家的長老所說,六眼即將出現了。


    而當時五條家懷孕的孕婦並沒有幾位,而有紀就是其中一位。


    在這之前我曾多次因為要不要孩子與有紀不歡而散過。


    如果被六眼選中,那麽作為六眼的母體很難有足夠的咒力與體力活過生產的那一天。


    但我又很清楚,她有多麽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


    年少時因為一次任務的意外,導致有紀的身體很難懷孕。


    再加上,身為五條家的家主卻一直沒有繼承人,而導致那些五條家的長老明裏暗裏對有紀進行打壓。


    即便我嚴防死守,但這些來自長老的壓迫以及有紀對孩子的渴望,終究造成了她對擁有一個孩子產生了多麽大的執念。


    所以在得知自己懷孕時,我看見了她臉上的燦爛的笑容與對孩子出生後的期盼。


    但我很清楚,以有紀的身體來看,這個孩子不應該會出現才對。


    而在一番檢查之後得知這個孩子格外健康強壯,聯係五條家長老所言的六眼即將出現。


    一個可能性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六眼。


    也就是說……有紀……會死。


    我想反對有紀生下他,可織月臉上的幸福與笑容又是我這麽多年從未見過的。


    在糾結與擔憂的情緒交雜中,害怕有紀離開我的想法終究戰勝了。


    但告知她的結果並不是有紀放棄這個孩子,而是堅定了她生下他。


    我不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在明知道自己可能死去的結果也要生下這個會帶走她生命的……禍害。


    是的,我稱其為禍害。


    即便五條家許多人都期待著六眼的降生,試圖讓六眼帶領五條家成為禦三家之首。


    但在我看來,他就是個禍害。


    一個即將帶走我最愛之人的禍害。


    有紀看出了我的不理解與煩悶。


    於是,有一天晚上,她拉著我的手輕輕放在了她已經懷胎五個月左右的肚子上。


    在放上去的幾秒後,我感受到了有紀肚中孩子的動靜。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麽有紀會如此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但我接受不了他的出生會讓有紀離開我。


    可惜,我無法改變有紀自從得知自己很難懷孕後對孩子逐漸成為執念的想法。


    於是,在十二月七日那天。


    他出生了。


    而有紀……離開了我。


    如我所想,他的確是六眼術士,注定改變整個咒術界的存在。


    但我並沒有多大的欣喜,因為我的有紀永遠的離開了我。


    在他一直長到十三歲時,我對他都是不管不顧。


    反正,即便沒有我存在,五條家的長老們也不會讓他缺任何東西。


    更何況,自從有紀走後,我的身體也逐漸變差,我想,我大概是快去陪有紀了。


    但在他十三歲之後,祂的出現以及祂所帶來的未來,讓我無法接受。


    身為六眼術士的他,死在了一次戰鬥中。


    因為過度的自大與咒術高層的漠視。


    這個未來讓我無法接受。


    她是有紀帶著期待與祝福出生的孩子,卻死在那樣的戰場上。


    於是,我答應了祂的要求,接受了祂的治療,也從那一天起,我開始計劃如何改變他的死亡。


    也開始關注這個我忽視了十三年的孩子。


    不過,不知什麽原因,原本他冷漠事不關己的性子,突然在岔路口急轉彎變得……吊兒郎當起來。


    更準確點來說,性子有些……遭人嫌了。


    不過,這樣的他反而比先前更活潑些,因此除了偶爾被他氣的頭疼外,我倒也沒過多要求他。


    而為了改變他二十八歲那年的死亡,我讓祂與一個世界屏障破損的世界意識進行交易,帶來了異數。


    修士九方禾。


    不過我沒想到,那個孩子年齡跟悟差不多,甚至還要比他小一些。


    在她到來的那一刻,我其實有些擔憂這個異數不太合適。


    但祂又曾保證過,異數,是祂與那個世界的意識商討過後決定出來的。


    因此,這番擔憂並未持續太久,我繼續按照計劃進行著對未來的安排。


    ……


    她與悟相愛結婚是意外又是必然。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悟那孩子就像年少時的我一樣,先一步動心,然後就是各種追求以及製造機會。


    不過我可比他有本事多了,我可是讓有紀在畢業之後就答應與我結婚的。


    之後就是與她將所有事情說開,她真如同祂所說的一樣,是異數。


    異數的到來讓華夏五大家也成功參與了我的計劃之中,也讓天元不會因為‘它’的計劃而被迫進化。


    未來,在不斷改變,不再與祂給我看到的那個未來相似。


    而最終,他的結局也不再是死亡。


    我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


    悟,我與有紀的孩子,活下來了。


    我想有紀了。


    她先我一步走了那麽久,想來一個人很孤單吧。


    不過,祂對我身體的治療實在太好,又過了許久後,我才感受到死亡的來臨。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看見了有紀。


    她還是如同年輕時一樣,溫柔美麗。


    我很想開口跟她道歉,我讓悟那孩子孤單的成長了十三年,我也很想開口訴說悟這孩子的一生多麽精彩。


    我還想說……


    我好想好想你,有紀。


    但這些話在看著有紀的笑容最終化為一抹歎息與釋懷。


    我伸手抱住了有紀。


    帶著笑容安然離世。


    ……


    灰蒙蒙的空間中,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看著手中的白球許久,突然開口道。


    [被改變的未來,全新的故事,汝等,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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