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欲言又止,緊張得直咽口水,此刻julia不在,他一個人掌控不了這場麵。


    桌上的人看許琮寧,看他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想著他可能沒聽懂,也明白不了這其中的脈絡。


    他們私下竊竊私語,商量了幾句。


    雖然隻是陪酒,但如果真給查到了,那他們也麻煩,於是互相交換了下眼色,主動道: “讓她們走吧,我們安靜吃會飯。”


    幾個女孩立刻不滿地向自己旁邊的男人們撒起嬌來。


    “人家剛坐下就給我趕走啊,李總您也太狠心了。”


    “就是啊,姐妹們可是推掉了其他工作過來的,李總你總得讓我們吃口熱飯再走吧。”


    “好不容易盼到跟李總幾位老吃頓飯,怎麽說打發我們就打發我們了呢。”


    這些裝腔作勢的聲音讓許琮寧聽得惡心,julia不在,他隻能用眼神向墨跡的餐廳主管施壓。


    “放心,幾位是我們幫忙叫過來的,費用我們會照付。”餐廳主管說。


    女孩們一聽,立刻轉了態度,“行吧,那就不給幾位老總添麻煩了,改天有空一定再約我們呀。”


    幾人拿了包就起身要走,那個隻會玩手機的“皇親國戚”一把拉住了他旁邊女孩的手,嘴角壞笑地問道: “電話不留一個?”


    那女孩道: “想約我啊?”


    他道: “賞臉嗎?”


    女孩道: “當然啦,老板的麵子當然要給。”她從包裏抽出一張卡片湊近了些,從他襯衫的領口塞了進去。


    那男的好像觸碰到什麽敏感神經似地抖了下,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拉過那個女孩,女孩假模假樣地摔了下,坐到他身上,男人趁機揩油,抱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女孩笑著,推了男人一把,用毫不介意大家都聽到的音量說: “那我就等著跟你求饒了哦。”


    如果不是這個項目真的非常重要,總部一直盯著,許琮寧恨不得直接當場翻臉走人。


    他低著頭翻著手機上的信息,不由自主地點開了薑憶的對話框。


    他想跟她說會話,讓自己平靜下來。


    幾個女孩準備走,剛剛跟他打招呼的那個女孩突然扭身往許琮寧走過去了,她還沒靠近,許琮寧就被濃濃的香水味熏得打了個噴嚏。


    “不好意思,你可以離我遠點嗎?”許琮寧故意用英文說,但手卻是伸長了阻止她再繼續前進。


    女孩聽不懂英文,正一臉懵,桌上的男人戲謔地解釋道: “daren總讓你離他遠一點,你還非得自己貼上去,法國紳士可不喜歡你這一款。”調侃中又帶著一絲諷刺。


    女孩出來混了多年了,這點難堪對她來說壓根不算什麽,她淡定地將名片從餐桌上往許琮寧身邊推了推,又朝他拋了個媚眼,說:“call me。”


    這是為數不多她知道的英文單詞,說完跟著她的小姐妹們一起走了。


    “終於清靜了。”桌上有人口是心非地說。


    “我以為那幾位是貴夫人,不好意思,誤會了。”許琮寧故意用中文說道。


    他擺明了給幾位難堪,julia和peter都懂,也不敢吭聲,桌上的幾位有些尷尬地笑了下。


    雖然在他們的世界裏,這種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生活已經是稀鬆平常,但還是有種丟臉丟到國際上的感覺。


    幾人打了兩個哈哈,立刻轉移話題地問許琮寧,“daren女朋友是法國人,還是中國人?”


    許琮寧這才不慌不忙地鋪起了餐巾,沒回答,他並不想跟和這些無關的人討論自己的隱私。


    有人道: “很好奇你會不會喜歡我們中國女生?”


    許琮寧抬起頭,微微揚了下嘴角,笑容卻不達眼底,“我喜歡的不是國籍,而是人。”


    這時julia回來了,正好聽到這一茬。


    桌上的人哈哈哈笑起來,“果然還是法國人說話浪漫。”


    許琮寧並不回應他們這些無聊的恭維,服務員在旁邊給桌上的人斟酒。


    路過許琮寧邊上時,他捂住杯子說: “我不用,謝謝。”


    桌上有人道: “daren,不喝酒嗎?”


    許琮寧輕輕點頭,“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幾位開心喝。”


    有人道: “不會喝沒事,酒量都是練出來的,你嚐嚐我們中國的酒,跟法國的葡萄酒相比,可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那人站起來,就要親自過來給許琮寧倒酒。


    “不了,謝謝。”許琮寧一隻手婉言謝絕他過來,另外一隻手始終捂著杯子。


    那人感覺麵子受挫,臉繃了下,開玩笑地問道: “是真不能喝?還是家裏管得嚴啊?daren。”


    許琮寧就勢說:“不能喝,也的確管得嚴。”


    “看來妻管嚴真的不分國籍。”桌上的人笑嗬嗬地說。


    許琮寧不置可否。


    其實julia對許琮寧這個回答是存懷疑態度的。


    上一次去蓉城,那邊晚上他是喝了酒的,那天他在飯桌上和人聊得很開心,當然和現在桌上聊的完全不是一個層麵的東西。


    蓉城one mall的那位總經理是一位非常儒雅的先生,兩人聊文化,聊曆史,聊人生,相談甚歡,所以那天他喝得很盡興。


    而今天這情況,有女朋友這事估計也就是拒酒的一個說辭而已。


    她知道許琮寧厭惡桌上的這些人,於是幫著從旁解釋道: “真不是不喝,我們老板胃不好,不能喝酒。”


    “胃不好?什麽毛病啊?”有人搭了話。


    julia回答不上來,又或者怕回答錯了,許琮寧更加不高興,他從來不跟她閑聊任何與工作無關的東西,要不是上次見他吃胃藥,julia也不會知道他胃不好。


    julia扭頭看了許琮寧一眼。


    許琮寧跟薑憶保證說戒酒是認真的,當然也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所以他今天就沒打算喝酒,而且跟這群人,他都懶得用胃不好這樣的說辭。


    但julia把這事說出來了,他又不能不回應,隻能道: “就是經常胃疼。”


    “胃不舒服是挺折磨人的。”那個油頭粉麵的皇親國戚說,“許總也不喝酒,陪我們喝酒的人也走了,我看我們也可以走了。”


    這時peter很有眼力見地起身去應承,但是那人不買賬說: “我今天就要和你們許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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