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微笑著說:“是個很漂亮的妹妹哦。”


    兩老聞言立刻垮了臉,連手都沒伸,隻是瞥了一眼便說:“給葉家那兩個老東西打電話,我可沒時間伺候她們母女倆。”


    葉麥芯婆婆說著便拿出手機要打電話,醫生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世態炎涼。


    薑憶看著繈褓裏熟睡的小嬰兒,問醫生,“我可以抱一下她嗎?”


    醫生認得薑憶,笑了下說:“可以,但是隻能在這抱一會,等下產婦出來,我們要一起送去病房。”


    “好。”薑憶小心翼翼地從醫生手中接過,將小嬰兒輕輕抱在懷裏。


    繈褓中紅撲撲的一張小臉正在打著哈欠,一隻粉嫩的小手伸在外麵,時不時地張開捏緊,像是要抓什麽東西一樣,可愛得讓人感覺心都要化了。


    許琮寧站在薑憶旁邊,輕輕摟著她,腦海中不免開始幻想他們未來的孩子,一定也跟這個小生命一樣可愛吧。


    醫生過了會說:“我們要抱進去了哦。


    薑憶沒有立刻把孩子給醫生,走廊裏那個刺耳的爭吵聲傳了過來。


    她不知道曾經的自己是不是也在出生那一刻遭遇過這樣的冷眼,就像是命運輪回讓她遇見了過去。


    薑憶看著懷裏這個可愛的小生命,突然有些哽咽,“小寶貝,你一定是得到了很多祝福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個世界很大,總有人喜歡你,也有人不喜歡你,希望你被喜歡治愈,被陽光包裹,以後的日子,一定要開心快樂。”


    她說著說著濕了眼眶,許琮寧看到她眼淚掉下來時嚇了一跳。


    薑憶將孩子還給醫生。


    許琮寧立刻抱了抱她,“怎麽了?怎麽還哭了?”


    薑憶輕輕靠在他肩頭,“沒事,就是有點感慨。”


    葉麥芯從手術室裏出來時,好像特別疲憊,神情有些呆滯。


    她側頭看了看和她並行的嬰兒推車,一顆淚從她眼角滑了下來。


    薑憶和許琮寧過去打招呼,葉麥芯隻是淡淡地跟薑憶說:“我這沒事了,今天麻煩你和老板了,快回去吧。”


    葉麥芯甚至沒有親自跟許琮寧道謝,她一直是好強的,恨不得向所有人證明自己。


    可今天著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裏,這一切都崩塌了。


    她的老板,她的下屬見證了她所有的狼狽,那些她想要隱藏的不堪都被攤在了陽光下。


    葉麥芯看了眼走廊裏冷眼粗鄙的公婆,還有那個沉默寡言到窩囊的丈夫,她感覺自己的自尊碎了一地。


    她忽然有點開始相信因果報應。


    葉麥芯被送入病房後,薑憶和許琮寧才從醫院離開。


    出了醫院,許琮寧問起薑憶,“剛剛怎麽了?”


    薑憶還是不想跟他分享那些陰暗的過去,“沒事,就是看到一個小生命躺在我懷裏,覺得很神奇,有點感動。”


    許琮寧握著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吻了下,“新生的確是一個神奇的過程,媽媽很偉大,但這個旅程也充滿了風險,以後我們得慎重考慮。”


    薑憶愣了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慎重考慮什麽?”


    許琮寧一點也沒覺得剛剛的話有何不妥,煞有其事地解釋,“考慮要不要讓你冒這個風險。”


    薑憶頓時耳根一熱,“你在瞎說什麽?”


    “瞎說?”許琮寧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一用力將薑憶拉近身邊,手臂自然地環住她腰,低頭抵近,“難道你從來沒想過?”


    他的氣息不遠不近地噴在她臉上,酥酥麻麻的,薑憶下意識地看向四周,“別鬧,趕緊放開我。”


    “我沒鬧。”


    薑憶不敢招惹他,想要掙脫,“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回哪去?”


    “當然是回家,今天很晚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你別折騰送我了。”她終於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許琮寧眉頭一皺,“故意逗我嗎?”


    “什麽逗你?”


    “故意不讓我送你。”


    “你來回折騰不累?”當然他也可能不會來回折騰,賴在她家睡地板也不走。


    “我家很近,要不要去看看?”他突然來了句。


    從下午被她撩撥過後,許琮寧就已經度日如年了,怎麽可能輕易放她走。


    “改天,今天很晚了。”


    許琮寧不放她,“你幹嘛這麽防著我?不相信我的承諾?”


    薑憶當然是相信他,但是每次看他被點到火燒火燎地停下來,她也很心疼,她不是古板的人,隻是希望一切水到渠成。


    薑憶微微低頭,在他唇上吻了下,“我相信你。”


    許琮寧立刻深深回吻了下,不舍的地放開,隱忍著眼底的欲望說:”那去我家看看,等下再送你回去,好嗎?”


    “好吧。”薑憶從來都磨不過他。


    醫院距離他家真的不遠,十分多分鍾,車子就駛進一個高端住宅區,許琮寧將車子駛入地下車庫,拉著她上樓。


    電梯到十樓停下,直接進入玄關,玄關處擺著兩雙拖鞋,許琮寧將一雙拖鞋拿過來遞到薑憶腳邊說:“這雙鞋子擺在這很久了,你終於來了。”


    薑憶微微一笑,“那你呢?每天也等在這門口,望著我來?”


    許琮寧指尖輕輕戳她的額頭,“我差點在門口擺塊石頭。”


    薑憶不解,“擺石頭幹嘛?”


    “我好像很久之前看過一個民間故事,叫望妻石。”


    薑憶低身換鞋,“你中文還是不夠好。”


    “哪裏不好?”


    “妻是什麽意思?我們是什麽關係?”


    薑憶換好鞋,直起身,忽然被許琮寧掐住腰肢抱了起來,她的腰很細,隔著外套也是盈盈一握。


    平時他不敢放肆,所以心裏想也隻是忍著。


    薑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放在玄關櫃上,他兩手撐在旁邊,身體抵近,灼熱的視線撞近薑憶不安的眸子,“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什麽了?”薑憶感覺他的眼神有點危險,有些心虛地裝傻。


    “是我中文不好,還是你故意逗我?”


    薑憶鎮定地看他,“要我翻一下新華詞典給你看嗎?”


    許琮寧笑,“你還帶了新華詞典?”


    薑憶一眨不眨地看他,“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故意找茬?”


    許琮寧霎時心虛,但某人表情管理相當到位,“我這算故意找茬?”


    薑憶低頭輕輕靠近他的唇,卻沒吻下去,某人果然不受控製地貼了上來。


    薑憶立刻抽身往後退,“還不承認?”


    許琮寧無奈的笑,“你釣魚執法?”


    “是你自己本性畢露。”


    他的確是想找個借口親她,誰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許琮寧覺得自己在她麵前真的敗得很徹底,索性不裝了,“能親嗎?”


    “叫我來參觀你家,門都不讓進,原來是這個目的?”薑憶佯裝生了氣。


    許琮寧很難不清醒,眼底的妄念頃刻煙消雲散,看著她的臉色,立刻說:“我錯了,你別生氣。”


    薑憶一看他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心中不忍,但還是說:“咱們倆正經交往,我不回避親密關係,但是你不要耍這種小心思,這會讓我覺得你的承諾都是兒戲。”


    她這麽一說,許琮寧越發覺得自己不是人,“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


    “你罵誰是鬼?”


    他趕緊糾正,“是我色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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