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薑憶家都會在過年前組織上山挖筍,外公兄弟多,但這些年搬來搬去,如今大家也住得不算近了,但每年的挖筍活動卻一直延續了下來,就像是一次大型的家庭團建。


    每次挖筍都還會組織比賽,小一輩的年輕人負責準備獎品。


    今年江泊嶼也要來參加,外婆邀請的,外婆說即使薑憶跟江泊嶼沒戲,外婆也會把江泊嶼當孫子喜歡的。


    因為她跟阿秀婆做了幾十年的好姐妹了。


    一大早,江泊嶼就開著車來了,今天孫輩的除了薑憶和其中兩個堂哥,剩下的都是還在讀書的小朋友們,其他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回來。


    一路上大家嘰嘰喳喳地聊天,薑憶被幾個弟弟妹妹掛在身上,讓她拖著走,累得不行。


    江泊嶼被其中一個小堂妹纏著,脫不開身,連跟薑憶講話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山上,江泊嶼才終於跟薑憶搭上話,“一一,外婆邀請我來,你沒生氣吧?”


    自從上次的生日驚喜之後,江泊嶼對薑憶總是小心翼翼的,連偶爾在超市碰到,他也要解釋一句,他不是故意跟她製造偶遇。


    薑憶突然有點心疼江泊嶼的小心翼翼,隻有在意你的人才會時刻關注你的情緒吧?江泊嶼或許真的喜歡她,隻是她沒辦法回應。


    “沒有,我很高興你能來。”這是她能跟江泊嶼說的最好聽的話。


    “謝謝。”


    “謝什麽?等下幫我拿到第一名就行。”薑憶燃起了勝負欲。


    江泊嶼握拳保證,“沒問題。”


    大家帶好手套,拿好工具,嚴陣以待,薑憶開始挑選目標,和江泊嶼一起合作。


    和他們分在一組的還有兩個妹妹,這兩個小屁孩心思壓根沒在挖筍上,兩人都正值青春萌發的年紀,有很多女生之間的小秘密要聊。


    江泊嶼和薑憶兩人合作默契,一邊挖筍,又一邊聊起以前學校的一些事情,和江泊嶼聊天很輕鬆,或許是因為他總是在配合她的原因。


    過了會,兩個小堂妹聊夠了,忽然走過來問: “泊嶼哥,你以前跟一一姐是一個學校的?”


    江泊嶼點點頭,“我們高中和大學都是同學。”


    “這麽有緣?”小堂妹驚訝,“那一一姐以前在學校受歡迎嗎?”


    江泊嶼笑笑說: “當然,以前她的照片貼在櫥窗裏經常被人偷走。”


    說到這,薑憶高中的時候的照片還真莫名其妙地被偷走過好幾次。


    “誰這麽變態?”小堂妹嗤了一聲,心直口快地問: “你偷過嗎?”


    薑憶瞪她一眼,“薑晴晴,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江泊嶼並不介意,笑笑說: “我當然沒有,但經常去看。”


    薑憶有些尷尬,江泊嶼卻很坦然地回答道: “嗯,她很受歡迎,很多人都很喜歡她。”


    聽到江泊嶼這麽說,薑憶鬆了口氣,“其實我那時候人緣也不是很好,大家都說我特別清高,不愛搭理人。”


    江泊嶼笑笑,“沒有,大家都很喜歡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上話而已。”


    那段青春萌動的年歲裏和喜歡的人搭上話都是一件需要演練許久的事。


    江泊嶼也演練了很久很久。


    “你也喜歡一一姐嗎?”小堂妹一點也不會看臉色,什麽都問。


    這個“也”字讓江泊嶼有些警覺起來,笑著問小堂妹,“你知道還有別的人喜歡一一姐?”


    小堂妹道: “對啊,上次有個男生送她回來,長得蠻帥的,跟泊嶼哥哥你一樣長得很好看。”


    薑憶聞言頓時有些慌,薑晴晴怎麽知道這事?


    “你能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就瞎說,那是我同事。”薑憶心虛地說。


    小堂妹“哦”了一聲,“我媽說人家都上門了,估計年底就可以喝你的喜酒了。”


    薑憶無語,“我說了那是我同事,喝什麽喜酒?”


    “那你都這麽大了還找不到,以後估計就更難了。”小堂妹少年老成地說。


    “你這個小屁孩,懂什麽?”薑憶沒想到被一個小屁孩教訓了。


    另外一個小堂妹也道: “我媽也說過了三十歲,剩下的都是條件差的,二婚的,或者不想結婚的,一一姐,你得抓緊了,不然真嫁不出去了。”


    薑憶默默提了一口氣,嬸嬸怎麽什麽都跟這些小屁孩說!


    “我才二十八好嗎?有那麽著急要嫁嗎?”薑憶不服地說。


    “那就兩年了啊,你有男朋友了沒?”小堂妹靈魂一問。


    薑憶不想再跟小屁孩聊這個話題,“你們倆趕緊挖筍,別在這偷懶!”


    “你不是跟泊嶼哥哥在挖嗎?”小堂妹懶得不想動,又問江泊嶼,“泊嶼哥哥,你覺得一一姐怎麽樣?”


    薑憶頓時又有些尷尬,真想封住這兩個小屁孩的嘴。


    薑憶瞪了兩人一眼,使出殺手鐧,“你倆要是再亂講話,我就把你們早戀的事告訴嬸嬸。”


    剛剛兩個人在那聊的不過就是青春期男生女生那點事,薑憶可不聾。


    小堂妹急了, “誰早戀了?你不要瞎說。”


    薑憶胸有成竹道: “陳菲池也喜歡的那個男生叫什麽來著?你討厭陳菲池就是因為他吧?”


    小堂妹慌了,知道剛剛兩人的對話,都被薑憶聽去了,氣勢瞬間弱下來,“我挖還不行嗎?”


    掌握了主動權的薑憶威脅兩個小屁孩,“今天我要是拿不到獎品,你倆都完蛋!”


    “那巧克力有什麽好吃的,每年都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薑憶道: “今年的巧克力可不一樣,是瑞瑞姐在意大利的巧克力工廠自己製作的,你要是拿到了,還可以送給那個誰!”


    小堂妹好像心動了,“那你拿到是送泊嶼哥哥,還是上次來的那個哥哥?”


    薑憶無奈地看著小堂妹,“我自己吃不行嗎?”


    隨後她又擺出家長的姿勢說: “巧克力可以送,喜歡一個人也很正常,但是不能太過上頭,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學習。”


    小堂妹朝她翻了個白眼,一邊有氣無力地拿著鏟子刨地,一邊慢悠悠地說:“你也別挑來挑去了,上次來的那個哥哥長得那麽帥,你還看不上啊!”


    “我喊嬸嬸過來了哦。”薑憶威脅道。


    小堂妹撅撅嘴,不理她了。


    江泊嶼剛剛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沒立刻問,隻是賣力地埋頭挖筍。


    挖完筍,回去的路上,他忽然問了薑憶一句,“所以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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