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伍德接受了張訓的解釋,畢竟不管張訓是因為什麽才這麽迫不及待,隻要最後的結果對他恭賀企鵝出版社是有利的就行。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第二次簽售會的細節,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亞曆山大·伍德果斷的喊來約翰又加了二十名安保人員,一共三十名人員幫助維持現場秩序。


    而要舉辦簽售會的地址也被重新選定下來,選擇了一家容量更大的書店。


    第二天的簽售會按照計劃好的進行,一共三十名安保人員跟著張訓一同去了書店維持秩序。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張訓這次簽售會也遊刃有餘起來。


    因為地方大了,張訓便沒有限製報社記者們的提問。


    那塊牌子依舊被立在他的身邊,十分醒目的展現在眾人麵前。


    報社記者們一邊拍照一邊不斷地大聲提問。


    而張訓則是聽見什麽就回答什麽,沒聽清便專心給書迷們簽名。


    也許是因為昨天的消息已經傳了開來,最明顯的就是他明明隻打算簽《歸來記》的,但現在張訓已經將自己的所有書籍都簽了個遍。


    甚至還有人拿來了法語版本的《小王子》讓張訓簽名,而張訓為了迎合書迷,隻能用自己並不算特別美觀的法語字體簽下了zhang san 的名字。


    一個上午很快便過去了,這次有了充足的人手,張訓終於可以十分從容的離開書店了。


    而進行了兩次簽售的張訓也準備打道回府了。


    是的,他要回到自己劍橋大學的宿舍了。


    亞曆山大·伍德在張訓表現出回去的意思時第一時間攔住了對方。


    “哦,張,你真的確定要在自己信息都暴露的情況下孤身一人回到劍橋大學的宿舍嗎?”


    張訓收拾行李的手一下子頓住了。


    是啊,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什麽籍籍無名之輩了。


    等到報紙發行的時候,他就真的不會回到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了。


    到時候自己要是還住在宿舍,一定會遇到許多麻煩的。


    這個時候張訓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要失去那個免費的豪華單人寢了!


    他有些苦惱的揉了揉腦袋,說道;“可我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啊,等到開學我還是要回去上學的。”


    劍橋大學雖然有門衛,但是要想溜進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想到自己印象中被書迷知道住址的作者,張訓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不行,他得盡快找房搬出來住了!


    “我想這不會影響你的學業的,等到開學,《歸來記》的熱度也應該降得差不多了,而且你遲早要適應這種生活的。”


    亞曆山大·伍德出言安慰道:“但是你現在正是出現在公眾視野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獨自一人回到宿舍,我怕你會遇到一些麻煩。”


    “要知道那些書迷可不全都是理智的啊!”


    張訓想了想亞曆山大·伍德的話,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他無奈的放下了手上的行李。


    “看來我還要在酒店住一段時間了,找房子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就在張訓決定留在酒店的次日,最新一期的《每日郵報》與《每日電訊報》上總算刊登了采訪張訓的報道。


    要知道在這個時期的報刊業雖然十分發達,印刷速度也很快,但每一期的報刊內容全都是提前定下來的,包括第二期的報刊內容也會提前進行排版。


    報社的編輯會提前將報刊內容排好版,然後做出一份初刊送到印刷廠印刷,等到沒有問題後便會安排印刷廠大批量印刷用作第二天的銷售。


    除非遇到什麽特別重大或者震撼的新聞才會推翻連頁重新排版印刷,很顯然張訓現在的身份並沒有那麽有分量。


    不過張訓能在采訪後的第二天就登上《每日郵報》與《每日電訊報》的頭版,肯定是頂替了其他新聞的版麵,不過這也另類的表明了張訓如今還算有點分量。


    是的,張訓在這兩份報紙上的位置都是頭版。


    不知道這兩家報社的編輯部是出於什麽樣的考量才會將頭版給了張訓的簽售會,不過張訓看到的時候倒是十分滿意。


    如果《每日郵報》上對他的報道沒有那麽尖刻就好了。


    張訓有些嫌棄的嘖了一聲。


    《每日電訊報》的銷量比不上《每日郵報》還是有道理的,張訓看著《每日郵報》上關於自己的報道,不得不承認威廉·拉塞爾真的是一個搬弄是非的高手。


    看看上麵都寫了什麽,張訓真的是沒有想到,僅僅隻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這位威廉·拉塞爾先生竟然連他在法蘭西的事情都挖出了七七八八。


    隻看報道,不了解張訓的恐怕會以為他是一名多麽野心勃勃的外國人,在法蘭西搭上了嘉德·讓·羅貝爾,等到了英國又搭上了劍橋大學的文學院院長查爾斯·道格,就連他前段時間被綁架的事情也被他以桃色新聞的概念寫到了報道上。


    看看,上麵寫據知情人士爆料,這位神秘的n先生不僅收了一位可敬夫人的禮物,還狠狠地玩弄了對方的感情,導致這位夫人傷心抑鬱之下還大病一場。


    如果不是張訓知道實情,恐怕他都要信了這裏麵的話了。


    不過張訓也發現了這位威廉·拉塞爾也是十分有分寸的,跟他交往親密的特雷弗·喬治和威廉·卡文迪在文章裏麵全部都被統稱為神秘人士。


    看來對方也是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的。


    而《每日電訊報》上關於他的新聞報道則是十分中規中矩,通篇看下來沒有什麽亮點,不過比起上麵的其他新聞,張訓的新聞已經算是熱點了。


    一個上午的時間,張訓陸陸續續收到了差不多幾十份的街頭小報,這些都是張訓委托酒店幫他購買的。


    隻要小費給的足夠多,酒店的服務員什麽都願意為顧客提供。


    這些倫敦小報的印刷效率就強得多了,他們因為版麵比較小,所以往往會在售賣的頭天晚上連夜印刷,加上發行量也不多,因此臨時更改內容是十分常見的事情。


    這些小報上的頭版全都是關於張訓的內容,最上麵都刊登著張訓的照片,有的是張訓低頭簽名的,有的是張訓抬頭跟書迷說話的,但照片都很模糊,遠遠比不上《每日郵報》和《每日電訊報》的拍攝質量。


    連自己萬分之一的風采都沒拍出來。


    張訓有些嫌棄的想道。


    而且這些小報上的內容張訓也都看了,簡直就跟他那天回答的內容牛頭不對馬嘴,根本沾不上邊。


    甚至還有小報懷疑張訓跟魔鬼做了交易,不然怎麽能寫出這麽多優秀的作品。


    張訓都不敢想,要是這些報社記者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會被編排成什麽奇怪的人設。


    也許是對外國人天生的排斥,張訓在這些報紙上的形象並不好。


    他將所有關於自己的報道全都看了,總體來說,基本全都是不利於他的內容。


    張訓有些焦躁的揉了揉額頭。


    他其實是有所準備的,報紙為了話題度,肯定不會總是讚揚他的。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除了中規中矩的《每日電訊報》與零星的幾份疑似他狂熱粉絲寫的報道之外,其餘的報道對他均不十分友好。


    張訓將報紙整齊地摞在一起放進了櫃子裏,幹脆的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現在《泰晤士報》還沒有發行,作為英國人心中最具公信力的報紙,隻要《泰晤士報》上沒有貶低自己,那他的初亮相就不算失敗。


    還好後麵他還藏了一手底牌。


    雖然這個年代的報社對王室也不十分尊敬,但王室在民間的名聲現在還是不錯的。


    等到《愛麗絲夢遊仙境》發表,自己的名聲應該也能借王室的東風飛一波。


    亞曆山大·伍德現在十分焦慮。


    他今天一到辦公室就讓底下的職工去買了今天最新的《每日郵報》、《每日電訊報》和《泰晤士報》,並將刊登了張訓采訪的《每日郵報》與《每日電訊報》給張訓送了過去。


    雖然《每日郵報》上的報道對張訓並不十分友好,但這是威廉·拉塞爾一貫的風格,可以說這一位最擅長的就是創造各種矛盾來點燃讀者的情緒。


    這從每一個被他采訪的受害者身上都經過了驗證。


    而亞曆山大·伍德的原意也是讓張訓記住教訓,以後在麵對威廉·拉塞爾的時候更加小心一些。


    可等底下的人將倫敦街頭其他關於張訓的街頭小報全都買過來之後,亞曆山大·伍德的臉色一下子便黑了下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些街頭小報竟然這麽沒有下限,在這個民眾依舊十分愚昧的時代,這些匪夷所思的猜測不知道會給張訓帶來多大的影響。


    在看到這些報道之後,亞曆山大·伍德便一直擔心張訓會看到這些。


    畢竟在他眼裏張訓雖然現在寫了很多書,但他那張臉實在沒有說服性,加上偶爾一些跳脫的舉動,都在彰顯他的年紀。


    因此一整個上午他都有些焦躁不安,好不容易忙完手上的工作,亞曆山大·伍德便趕緊去了張訓居住的酒店。


    簽售會還是有用的,這兩天各大書店的銷售十分火爆,最明顯的就是印刷廠的庫存開始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減少。


    這比預期的速度快了許多。


    但亞曆山大·伍德並沒有急著讓印刷廠加單,因為在有關張訓的報道出現的那一刻,一切全都不確定起來。


    亞曆山大·伍德趕到的時候張訓正在屋內享用海鮮大餐。


    倫敦是港口城市,因此海鮮資源十分豐富,在吃膩了炸魚薯條和華而不實的法餐之後,張訓開始吃海鮮換換口味。


    畢竟他在這間酒店居住期間的所有費用企鵝出版社會全部承擔,在搬出去之前他自然要好好享受。


    在看到亞曆山大·伍德趕過來的時候張訓還十分熱情的邀請他一同共進午餐。


    張訓不論是在藍星還是在這個時代全都是津市人,因此他對海鮮的熱情從來都沒有退卻過。


    要不是怕自己痛風還有囊中羞澀,張訓真的是恨不得頓頓都是大螃蟹。


    現在好了,既然有人給自己報銷,張訓也可以短暫的享受幾天了。


    在看到張訓麵色如常的時候亞曆山大·伍德著實鬆了口氣,因此在張訓邀請他共進午餐的時候他也十分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張訓打電話吩咐酒店再送一份海鮮之後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邊吃邊問道:“你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讓一位十分遵守禮節的英國紳士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直接上門,看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亞曆山大·伍德看到張訓胃口很好的樣子,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送來的那兩份報紙你都看了?”


    張訓咽下口中的食物,笑著說道:“何止是看了,就連那些街頭小報我也都看了。”


    張訓偏頭衝著櫃子的方向努了努頭,說道;“諾,全都在裏麵壓著了,我可真是佩服這些小報的想象力,要不是我就是當事人,恐怕我自己都信了。”


    亞曆山大·伍德聽到張訓全都看完之後心先是猛地一提,隨後看到對方不以為意的樣子這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這些小報的風格一向如此,你該慶幸他們對你了解的不算太深,不然到時候什麽桃色新聞都能編排的出來,不用理會就行了。”


    “要知道這些街頭小報可是連政府官員和王室成員都敢編排的。”


    張訓也知道這一點,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出台了許多法律用來保護記者和報社的權益,就連國會都設置了記者席,言論出版自由更是被寫進了法律,這也是這些記者為什麽這麽囂張的原因。


    “我清楚這些,所以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現在《泰晤士報》還有出版,雖然這些年他們的銷量有所下滑,但論公信力,還是《泰晤士報》最有實力。”


    “最起碼那位叫做羅森·傑姆斯的記者在采訪我的時候並沒有提出什麽侮辱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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